夜空上,菲利克斯四周跟着四個魔法師。 Wшw •TTkan •C〇
他們所有的人分成了五人一組,分別到不同的地方去尋找洛洛塔和骨甲獸,解救那些候選人。
一行人已經在離島上空了。夜色中,下面的狀況根本看不清楚。儘管如此,下面土地安靜得可怕,甚至連蟲子的鳴叫聲都聽不到,任誰都能體會到一種莫名的危險。
菲利克斯緊鎖眉頭,伸出右手放出五道光線,升上天空,最後圍繞成一團耀眼的光芒,照亮了陸地。
下面的陸地上,除了樹木,任何會動的生物都沒有。
他的心狠狠地縮緊了,臉上再也沒有了慣有的微笑,瘦削的臉龐在強光照耀下顯得如此慘白,神情凝重。
情況不妙啊……
都是因爲自己的疏忽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我怎麼就沒想到,這麼長時間都沒人退出太不正常了呢?已經很久沒有離島的任何情況,爲什麼沒有定期去檢查?爲什麼會這麼糊塗?爲什麼!
菲利克斯連忙招呼其他人繼續尋找,並一路上用夜光術強烈的光線照耀,好看清下面的情況,也希望有人看到會呼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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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還……不快動手!還愣着幹什麼!咳咳咳……”
奧科多捷吃力地說着。他的五官痛苦地糾結在一起,臉色像雪一樣蒼白,右臂被加布雷扶着,左手捂着胸口,鮮血已經浸透了阿曼脫給他的衣服,正順着他的指縫緩緩滴落。
但是大家都像丟了魂魄般,只是呆呆地站在那裡,完全沒了主意。
“我不是!……”阿卡魯斯想辯解,但卻不知道要怎麼解釋。現在的一切怎麼看都像是事先計劃好的。
“就是他引誘我們出來的……它們知道我們要找信號球!……現在讓我們都中了埋伏!你們……你們到底……咳咳咳……”
奧科多捷已經快不行了,無力地坐到了地上。
不能再猶豫!
艾力克最先將手對準阿卡魯斯,準備攻擊。
但是在下一秒,旁邊一直觀察情況的骨甲獸終於開始行動了!它們同時發起了進攻,朝着被包圍的人撲了過去,艾力克也不得不閃開了。
大家尖叫着躲散開來,胡亂地回擊着,一步步往後退避。
撲空的骨甲獸們轉過身,對着衆人嘶聲怒吼。
駭人的聲浪在樹林中迴盪,令人肝膽俱裂。
阿曼已經完全僵在了那裡。他只感覺頭皮發麻,耳鳴得厲害,全身冰冷地戰慄着,心臟快要跳出胸口。他拖着受傷的腿,無助地坐在原地哭喊着,甚至忘了攻擊。
“危險!”
里歐連忙將他拖了過來,然後對着大家喊:“聚到一起來!一起來!”
所有人都退到了一起,儘量將傷者圍在了中間,然後向骨甲獸們發起進攻,不要它們靠近。
一般的攻擊根本傷不了它們,而且還是五隻!他們已經陷入絕境。
等等!
這裡只有三隻啊!
大家這才發現,前方的兩隻並沒有過來。再仔細一看,它們已經倒在了地上,被無數的藤蔓纏住着。
是阿卡魯斯!
“你們堅持住!堅持住啊!”
阿卡魯斯大喊一聲後,繞過倒在地上的骨甲獸朝着枯樹奮力跑去。
雖然攻擊並不能傷害到它們,至少灼熱的光彈也阻止了它們的前進。骨甲獸正用它粗壯的前臂擋着頭部。
“儘量攻擊它的眼睛!”驪大聲吼着,然後和大家一起對抗着慢慢逼近的骨甲獸。
“該死的!”佩洛普大罵着。她雖然受了傷,卻仍然用左手進攻着。可惜畢竟不然右臂靈活,時常打偏。
“喂!傻大個!你的那個火呢!發出來啊!”她對着里歐大喊。
“現在不行啦!我也不知道怎麼……呀!……”
一隻骨甲獸被他們惹惱了,猛地跳了過來,又將一羣人打散了,所幸沒有抓傷人。
它怒吼一聲,轉身繼續撲了過去。
這時另外兩隻也振開雙臂,狂吼着,向那些垂死掙扎的螻蟻猛撲了過去。
阿卡魯斯跑到樹下,身後是不斷的尖叫聲,嘶吼聲,還有光彈炸裂的聲音。藉着不時發出的光芒,他終於找到了那個樹洞。
“啊!!!……”
一聲尖叫。
然後只聽得一聲悶響,有什麼東西落地了。
“伊娃!不!!!”
阿卡魯斯根本不敢回頭看,他怕這一看就再也動不了了。聽着自己狂亂的心跳聲,他只得加快速度,把手伸進樹洞。
手臂上的傷口再次被刮開了。阿卡魯斯忍着劇痛,用力伸了下去。
此時,被捆在地上不斷憤怒反抗的一隻骨甲獸終於掙脫了。它重新起身,猛甩了甩頭,然後嘶吼着朝阿卡魯斯的方向快速跑去。
阿卡魯斯的半隻胳膊都已經鑽在了樹洞裡,根本抽不出來。
完了完了!
突然“嘭”的一聲,一個光球打中了那隻骨甲獸的耳朵,將那薄薄的耳葉燒焦了。
“喂,你這個醜陋的怪物,我們在這裡呢!你往哪裡跑啊!”加布雷大聲地對着它吼着,一面躲閃着攻擊。
骨甲獸撓了撓還冒着煙的耳朵,顫動着上顎呲開牙,露出了猙獰的表情。然後它大吼一聲,轉身向加布雷撲去了。
這時阿卡魯斯終於把信號球拿了出來。不只是舊傷,他的整個胳膊都被樹洞裡的根莖刮傷了,鮮血淋漓。
“啊!!!!”
身後陣陣尖叫聲不絕於耳,骨甲獸已經快要攻破所有的防線!
“再堅持一會!!馬上就有人來了!”
雖然這麼喊着,阿卡魯斯心裡對援兵多久能趕到是一點底也沒有。
看這情形,或許在他們來之前我們就已經……
不敢再往下想。他對着天空,將信號球向上猛地一拋。
這一刻,時間彷彿靜止了。
暗紅的小球輕輕地飛上了天空,越來越高,漸漸消失在了視野裡。明淨的夜空如深藍色的天鵝絨,除了一輪明月以外什麼都看不見。
只不過短短的一瞬,卻讓阿卡魯斯覺得,已經用盡了一生。
也許信號球壞了,我們都將葬身此地……
然而接下來的一瞬間,噩夢結束了。
鮮紅的煙霧在夜空中炸開,猶如一朵絢麗的玫瑰點綴在夜幕之上,將整個天空都映成了紫紅色。
以往對阿卡魯斯來說,這煙霧是他最不削看到的,它象徵着又一個落逃者的誕生。而現在,它卻如此美麗,親切,有如一朵生命之花。
煙霧很快散去了,但明亮的紅色光芒並沒有消失。
空中出現了千萬根紅色的光線,它們從空中傾瀉而下,風馳電掣般衝向了怪獸們。
熔岩蠶絲?
這一幕是他們沒有意料到的。發着光的紅色絲線紛紛圍住了骨甲獸,然後猛地縮進,將它們牢牢地捆了起來。骨甲獸都掙扎着跌倒在地,怒吼着,不停地用嘴和爪子撕扯着,想掙脫出來,但絲線卻越纏越緊,甚至勒出了血來。
最後密密麻麻的細絲將它們困了個嚴嚴實實,一個個骨甲獸像發着紅光的巨型繭,它們也不再試圖掙扎,只是躺在地上低聲哀鳴着,完全沒了剛纔的架勢。
阿卡魯斯無力地跌坐在地上,光着的半個身子大汗淋漓。
危險終於解除了!看來信號球不僅可以發出信號,裡面還裝上了熔岩蠶絲,以確保能力不夠想棄權的人能夠安全退出。
幸虧這樣,我們才撿回一條命啊!
樹林上空忽然出現了某種氣流,像有什麼東西來了。
五匹天馬出現在衆人的視野中。跑在最前面的飛馬上,正坐着那個瘦弱的菲利克斯。
該死的,現在纔來……
阿卡魯斯低聲咒罵着,心想回去要找布諾雷斯的人好好討個說法。他試着站起來,卻發現自己完全動不了了,力氣彷彿一下全都離開了身體,渾身痠痛無比。
他擡頭看了看其他人,大家居然都哭了!
一羣傻瓜……我們得救了啊,哭什麼呢。
阿卡魯斯覺得好笑,想大聲笑出來,但是,卻發現自己的嘴角怎麼也扯不出個笑容來。他只感覺臉上溼溼的,原來自己早已淚流滿面。發酸眼睛針刺一般疼痛,淚水止不住地從裡面涌了出來。
活着,活着,我們還活着!還活着啊!……
魔法師們很快降落了,趕緊過來查看他們的傷勢。
這時加布雷大聲喊着:“菲利克斯先生,趕快去石樓吧!威德他們還在裡面呢!還有很多人……再不趕去的話,恐怕,恐怕他就……”說到這裡,他再也說不下去了。
菲利克斯點點頭,看着生還的一羣人,心裡總算是得到一點慰藉。他簡單地詢問了下石樓的具體情況,然後留下兩名魔法師,和其他人馬上趕往石樓了。
原以爲活下來的人寥寥無幾,沒想到居然有人以城堡爲據點支撐了這麼久。菲利克斯也不免對這些少年產生了敬佩之意。
東方已經微微發白了,不知道留在城堡裡的人怎麼樣……
想到這裡,三名魔法師加速飛向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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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中,兩名魔法師召喚出一隻巨大的飛鳥,將這些倖存者都送了上去。
“我們儘快趕回去,他受的傷不輕啊……”其中一名胖胖的女魔法師說着。她的右手微微發光,扶在奧科多捷的傷口上,努力地阻止鮮血繼續流出來。
其他人都沒有生命危險,在魔法師簡單處理後都躺着睡着了,長久以來他們實在太累了……
只有阿卡魯斯,加布雷和里歐還精神奕奕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啊……太好了,這樣我都能活下來,回去一定好好告訴瑪麗,它的主人很不簡單啊!”阿卡魯斯有些臭屁地說着。
“瑪麗?你的妖奴?哈哈……”里歐大笑起來,他的笑容特別陽光,“說真的,我開始還真不太敢信你呢!萬一真是洛洛塔怎麼辦?也是逼不得已了,才聽了你的。”
“喂喂,怎麼說話呢!我像洛洛塔嗎?”阿卡魯斯有些不滿,“我是那麼噁心的東西嗎?吸魂魄,附體,而且原型整個就一變形怪!噁心。”
“變形怪?”加布雷有些不明白。
“對啊。洛洛塔沒有實體,所以風一吹身體就拉變形,看起來滑稽死了。哈哈……啊,痛……”
“哈哈哈哈……”
看着阿卡魯斯疼得那滑稽的模樣,加布雷和里歐覺得他比洛洛塔要好笑多了,都開心的大笑了起來。
“你們笑洛洛塔還是笑我呢……哎,對了,它控制骨甲獸都是靠摸背上的刺,所以它召喚骨甲獸時會伸着一雙長爪子在背上撓來撓去的,看起來就想手斷了一樣,噁心死了,不過又很好笑……”
“那它附在人身上時呢?也這麼抓背嗎?”不等他說完,加布雷就急切的打斷了他,臉上的笑容也完全消失了。
“這個啊……我沒見過,也沒聽過。不過按道理來推的話……應該就像人在撓癢吧。哈哈,那更滑稽了……”
加布雷和里歐立即臉色大變。
“糟了!威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