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小青講解的方法將記憶卡牌捏碎,葉楓渾身一顫,頓時感覺周圍的環境開始劇烈的變化起來。
黑暗!永無止境的黑暗中,滿地都是烈火,白骨滿地,一名巍峨如小山般壯碩大漢活生生的將一批妖獸徒手撕裂,美滋滋的吃着。
在大漢身旁的地上則放着一柄巨大的戰斧,在烈火中寒芒四射。
“這金山不過二十出頭,居然一直生吃兇獸,難怪氣力如此巨大,原來林家的焚屍崗是這等模樣。”
葉楓一臉震撼,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葉楓從來沒想過斜月大陸居然有武者這麼噁心。
畫面一轉,出現在一個巨大的角鬥場內,一羣武者被鬆綁,十多個人的樣子圍攻金山,卻被金山逐個撕裂,然後——生吃!
“那是……”
當葉楓看到其中一人時,頓時憤怒起來:“最後那名被生吃的竟然是葉天橋的管家葉阿福!”
雖說葉楓不喜葉天橋,可葉阿福畢竟只是個下人,而且還是一名凝魂境六層的強者,在半個月前詭異失蹤,當時葉天橋說此人是帶着葉家的大筆資金跑路了,到了這個時候葉楓才明白葉阿福是慘遭了金山的毒手。
接下來記憶卡牌又爲葉楓幻化出了一些場景,無不是慘無人道的血腥畫面,一直到記憶卡牌隨風消失,葉楓依舊愣在原地沉思,渾身顫抖。
“影子,雖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何人,不過想來你在竹林鎮的身份地位也不低吧,相信你也看到了,那金山在竹林鎮橫行霸道,除了林家的武者外,就連竹家的武者也敢動,此番你前去刺殺定要慎重,記住,任務沒了還可以再接,小命卻只有一條!”
“多謝!”
葉楓詫異的望了望宮裝美婦,不明白緣何這美豔的不可方物的女人會對自己說這些話,轉身離去。
“小青,你糊塗!”一直到葉楓離開後許久,黑老這才從黑暗中緩緩走出,怒聲喝道。
“黑老,我只是看他資質不錯,不忍心他這次折戟罷了,我又沒說錯什麼。”
宮裝美婦一聲嬌嗔,沒好氣的說道,雖似奴僕打扮,卻沒有一點畏懼黑老的意思。
“你我在竹林鎮主持黑暗之殿十年,好不容易看到影子這個希望,難道老夫就不擔心他出事?”
黑老面孔扭曲,兇狠的說道:“可我黑暗之殿本就是物競天擇,弱肉強食的地方,倘若影子連今日的小門檻都走不過去,日後如何進階白銀刺客,如何幫助咱們離開竹林鎮?”
“可是黑老,影子終究才凝魂境六層,撐死一個魂環,而那金山……”
“閉嘴!小青,你莫非看到了影子?糊塗!我等皆是刺客,斷然不可能有感情!”黑老怒聲喝道。
“我……”
宮裝美婦聞言嬌軀一顫,吶吶說道:“我連影子年紀多大,是何模樣都不知道,緣何可能喜歡上他。”
只是小青再說這話之時,腦海裡面浮現想到了葉楓離開前那戲虐的目光,俏臉忍不住一紅,心中如萬千只螞蟻奔騰,一片凌亂。
“唉。”似乎看出了什麼端倪,黑老微微一嘆,身影再次消失在黑暗之中。
林家地處竹林鎮西南面,上接藥山,下連無盡之海,勢力範圍覆蓋了整個竹林村,且出村的入口處有名動竹林鎮的竹林衛守護,外來人想要混入林家很難。
子時已經快要結束,圓月當空,兩名黑色勁裝,肩扛森羅大刀,太陽穴高高鼓起的大漢站在高高的村口的崗哨上,目光凌厲,縱四周一片黑暗,可二人依舊能夠看到很遠的地方。
“六哥,你說今天前來刺殺金少爺的那老頭,究竟是衝着咱們林家來的,還的金大師的仇人?”
似乎忍受不了漫漫長夜的寂寞,又似乎估計都這個點兒了,應該沒什麼人了,小平頭試探的問道。
“閉嘴!咱們是林家族精銳的竹林衛中的精銳,縱夜半三更亦不能放鬆警惕,而且這些是咱們能說的嗎?慎言!”光頭大漢怒聲喝道。
“六哥,你就別裝了,咱們兩兄弟誰跟誰,這要我看啊,剛纔那刺客八成是葉家派來的,聽說葉家和咱們林家仇深似海,似乎十多年前家主偷襲過葉家,人家一直惦記着咱們呢!”小平頭似乎很瞭解光頭大漢般,笑嘻嘻的說道。
“小田,這話兒咱們兄弟說說就是,切莫到外面亂說,這些話要是讓家主或者林飛少爺聽到,咱們可是要被扔到焚屍崗喂屍火的!”光頭大漢戒備的望了望四周,這才壓低了聲音說道。
“沒事,我不會亂說的,我說六哥,你說那刺客背後組織和上次田老爺子被刺殺的那什麼黑暗之殿有關係?”小平頭摸了摸後腦勺,嘿嘿笑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估摸着如同刺殺田老爺子的影子刺客再來的話,恐怕金少爺絕難倖免。”光頭大漢眼中精芒閃爍道。
“不久前那刺客被金少爺活活撕裂,恐怕不久後那刺客背後的組織或者幕後之人又會繼續派人來刺殺,咱們兄弟可得注意些,尤其是這大半夜的,切莫讓宵小之輩混進來。”光頭大漢見小平頭不以爲然的樣子,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知道了六哥,你那麼嚴肅作甚,都這個點兒,誰會來咱們林家啊。”
小平頭無所謂的點了點頭,接着身子一僵,指了指遠方道:“嘿,還真有人來了。”
“混蛋,小聲一點,那是林飛少爺!”
光頭大漢臉色難看,慌忙從崗哨上走了下來,親自將竹林村入口處的吊橋放下來,推開厚重石門,跪在地上恭敬的說道:“見過二少主。”
“滾開!酒……好酒,翠花……”
林飛猛然一腳將光頭大漢踢倒在地,腳步輕浮,拿着個酒葫蘆跌跌撞撞的說道。
“六哥,看來少主又去怡紅院喝酒了。”
“唉,家主讓咱們看着點二少主,一旦他出去鬼混就去通報,可他們爺兩個咱們都得罪不起,這哪裡敢通報啊。”
被小平頭扶起來後,光頭大漢一臉鬱悶,眼見林飛即將穿過石門進入竹林村,遲疑片刻,還是撞着膽子說道:
“少主,您還,沒有出示通行證,最近不太平,家主說要加強戒備,不知道您可否出示……”
“混賬東西!你看清楚老子是誰,你讓老子出示通行證,你信不信老子立馬殺了你!”
林飛猛然轉身,目光兇狠,徑直就將手中的酒葫蘆撲通一聲扔在光頭大漢的頭上,桀驁的說道。
“算了六哥,二少主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喝醉了啥事兒做不出來,忍吧。”小平頭拉了拉光頭大漢的袖子,壓低了聲音說道。
“這……”
光頭大漢聞言一愣,老是感覺到今天的林飛有點怪,可具體是哪裡怪光頭大漢卻有說不出來。
而且當光頭大漢回神過來的時候,林飛已經消失在視野之中,見此,光頭大漢只能微微一嘆,一臉無奈。
這兩名竹林衛中的精銳渾然沒有想到的是,當林飛進入竹林村後,根本沒有往林府走去,而是沿着一條羊腸小路,一路往東南面走。
林家下靠無盡大海,佔據了偌大的竹林村,而東南面有一處守衛森嚴的大院落,這裡是林家除了礦脈之外另外一個核心之處——鹽場!
竹林鎮的鹽巴十之六七出自林家鹽場,雖說利潤不如礦脈高,卻也不是個小數目,是以在鹽場常年駐紮着一隻竹林衛的精銳部隊。
而且自金一多高調宣佈煉器師和成爲林家客卿長老後,便帶着兒子小巨人金山入駐了鹽場,由於此地屬於竹林村的邊緣地帶,背靠無盡之海,且遠離林家核心焚屍崗,是以在鹽場,金家父子便宛如皇帝一般的存在。
此刻,巨大的角鬥場內,金山狀若瘋狂,徒手將地上早就死透的蒙面人全身骨頭一根一根的敲斷生吞,放在嘴裡卡擦卡擦不斷,看的一旁守候的十餘名竹林衛雙腳顫抖,臉色蒼白,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都看什麼看,害怕就滾蛋!都給老子去外面守着,記住,沒有老子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進來,就算我爹來了也不能進來!去去去!還有你們,都滾!”
金山對着這羣林家最精銳的士兵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呵斥,接着又瞪着銅鈴般的眼睛對着一旁的眉毛丫鬟呵斥道。
金山這話一出口,衆人如蒙大赦,慌忙離開了角鬥場,並將大門緊閉,偌大的廣場內,只剩下金山一人在地上瘋狂。
半刻鐘後,鹽場外,一襲勁裝的黑衣大漢皺着眉頭望着眼前醉醺醺的林飛,試探的說道:
“二少主,我家少爺吩咐過了,如若沒有他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進去,不如您……”
“放肆!這鹽場是我林家的地盤,你們都是我林家的人,難不成聽一個下人的兒子的話,都不聽老子的話?”
林飛怒聲喝道:“而且父親聽說金兄弟遇刺,讓我過來探望,你們不讓本公子進入,難不成想要造反,不聽族長的話不成?”
“不敢不敢,二少主您請”
那大漢略微遲疑,只能無奈的讓林飛走進去,渾然沒有看到這“林飛”眼角一閃而逝的森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