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
隊長二話不說抽出一根精製箭,從城牆上探出半個身子,向沿着陡峭牆壁健步如飛的爬行者射去!
“嗖……”
箭矢準確的命中一隻爬行者的腦袋,哪隻爬行者頓時失去了生命跡象掉了下去……但是更多的爬行者靈活的躲避着弓箭和雷石滾木,用令人吃驚的速度衝了上來!
在這危急關頭,隊長的思路絲毫沒有,先是將弓箭手的指揮權交給了副隊長,隨後命令道:
“弓箭手保持射擊頻率,長槍兵……列隊!上前一步!”
隨着隊長的命令,一排排穿着重甲的長槍兵從弓箭手背後站了起來,隨後從弓箭手隊形中的間隙上前一步,舉着長槍保護在弓箭手面前。
“準備接觸……”
“殺!!”
隊長收起長弓,抄起一杆長槍就向剛剛衝上來的爬行者刺了過去……
“噗!”
爬行者一愣,隨後被刺中了胸前要害,也不掙扎也不嘶嚎,彷彿解脫般的閉目死去……
??
隊長一愣……
要說之前他也殺過不少爬行者,無論是遠程攻擊還是近距離肉搏,但他從未見過哪隻爬行者死得如此簡單、痛快……
這是?
“噗……”
又一隻爬行者毫無防備的被隊長捅死,然後屍體軟綿綿的掉下城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當隊長看到旁邊有一隻爬行者強行衝破了長矛陣,並用它的長舌攻擊弓箭手,他立即衝了過去幫助那位弓箭手……
然後,剛剛還像張牙舞爪的爬行者突然愣住了,任憑隊長的長矛插進它的胸口要害。
嘶……難道說?
隊長一愣,從兜裡取出小黑子借給他的混沌之石,將它交給一直給他當跟班的那位年輕的弓箭手。
“幫我拿一下。”
“是!”
隨後,隊長再次殺向那些窮兇極惡的爬行者,而這一次……
“碰!!”
“嘎————”
一隻爬行者格擋開了隊長的長矛,而另一隻爬行者則從另一個方向隊長射出了舌頭……
“噗!”
鋒利的長舌直接刺進堅硬的青石中,隊長手中長矛一抖,也插進了另一隻爬行者的胸膛。
震天的殺聲也掩蓋不住那些被爬行者叼走的士兵所發出的慘叫聲……
……持續膠着的戰況不知何時突然鬆懈下來,原本潮水般涌上城牆的怪物,此時又潮水般的退去,只留下了滿地的傷員和屍體。
“派個人出去,問問其他幾面城牆有沒有遇到什麼麻煩。”隊長疲憊的扔下長矛吩咐道。
“是!”
看着一名傳令兵飛也似的跑出去,隊長顧不得休息就爬上瞭望樓,拿起黃銅望遠鏡觀察遠方怪物的動向……剛剛的那次進攻並不尋常,在他們已經習慣了跟下面的怪物打“默契球”的情況下,那些怪物爲什麼要突然增加攻擊強度?
……
中央議院,議長辦公室。
一位禿頭的老者坐在落地窗前靜靜的看着窗外那工整的行道樹和草坪……在他身後,艾妹兒女士正在向他報告情況。
“……他保證能將糧食運到城下,我們需要做的只是在適當的時候去一趟東城,並在看到糧食之後將它們運上城牆即可……順便就能將之前派出去的那個探查小隊解救上來,並不需要我們付出額外的資源。”
按照劇本將所有的情況全部說出來之後,艾妹兒女士偷偷的長出了口氣——所有底稿都是貝爾海姆給她打的,而她所需要做的只是站在這裡並且流暢的背誦出來……僅此而已。
事成之後功勞都歸艾妹兒女士所有,如果失敗了……也要算到她的頭上就是了。
然而成功了就能解決掉議會目前所面臨的困境,而失敗了則不過是損失點聲望罷了——反正對艾妹兒女士來說,聲望什麼的從來就麼有過,自然也不怕損失。
不得不說,這的確是個一本萬利的好買賣,也難怪貝爾海姆和艾妹兒女士很難拒絕這一提議。
可是,當艾妹兒女士說完之後,那個禿頂的老頭卻久久沒有迴應,只是默默的望着前方的草坪,彷彿下一秒那些草能開出花來一樣。
這位禿頭的老者就是議會陣營的掌權人議長先生,在他思考的時候艾妹兒女士根本不敢打擾他……就在她忐忑不已的時候,議長先生忽然開口問道:
“他說……城外的糧食已經被燒燬了?”
“呃……是!是這麼說的!”艾妹兒趕緊答道。
“哦……我知道了。”說完,議長先生再次陷入了沉默。
“……”
艾妹兒女士似乎很想說點什麼,但她終究還是忍住沒說。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直到一陣匆忙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近乎於跑來的腳步聲在門後站住,隨後禮貌的敲了敲門:
“篤篤篤……”
沉重的木門發出低沉的聲音,驚醒了彷彿睡着了一樣的議長先生。
“請進。”
議長終於不再望着外面的草皮,慢悠悠的轉過身來面對門口。
外面,一位英俊的小夥走了進來:“報告,緊急軍情!”
說完,還特意看了一眼艾妹兒女士。
“念。”
議長大人絲毫攆艾妹兒走的意思,而那位英俊的侍從官也只好領命。
“是!”
“前方傳來戰報,城外的怪物突然加進了進攻,對於爬行者的使用也完全不像之前那麼吝嗇了……四面城牆全線告急!”
英俊的侍從官頗有些着急的說。
“哦,我知道了。”議長先生點了點頭,慢悠悠的說着。
“……”
一時間,在場的三人誰也沒出聲,無論是一臉焦急的侍從官還是有些不耐煩的艾妹兒女士,都在等待那位禿頭老者的決定。
“教會方面……通知了嗎?”不知過了多久,議長先生終於開口了。
“通知到了!所有軍情第一時間就會彙報到教會去。”侍從官很專業,各種信息爛熟於胸。
“那……教會的反應呢?”
議長先生依然慢悠悠的問道。
“嚮往常一樣……沒有反應。”侍從官奇怪的看着議長先生臉上的表情。
聖光教會很少管事的,很多事情只要告訴他們一聲就好了,他們從不發表意見……爲什議長先生如此失望?
“唉……”議長先生長嘆了口氣,揮了揮手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等等,艾妹兒小姑娘,你把你的計劃告訴侍從官,他會配合你的計劃的。”
“好了……你們下去吧。”
說罷,議長先生再次顫顫巍巍的轉過身去,盯着整齊的草坪發呆。
“……”
艾妹兒和帥哥侍從官對視了一眼,退了出去。
……
龍巢,被禁足的貝爾海姆不能離開酒吧,所以艾妹兒女士也只好大老遠的重新跑過來將結果告訴他。
“所以,事成了?”
“是……可議長先生的樣子讓我有點不安。”艾妹兒女士皺着秀氣的眉頭,抓着貝爾海姆的手很用力,手指關節都泛起了白印。
“老年癡呆犯了?”
貝爾海姆雖然身在議會陣營,但卻對那位本陣營最高權力的掌控者不怎麼尊敬。
“呸!纔不是呢!議長先生還是那麼的睿智!我能看出來他在想什麼……他肯定在思考一個非常難的問題,但我猜不出他在思考的問題是什麼。”
艾妹兒女士踢開鞋子,跳上牀索性抱住貝爾海姆胳膊。
“那也許,他在考慮更深刻的問題吧……”貝爾海姆輕輕的拍着小貓一樣依偎過來艾妹兒女士,看着地板的目光也漸漸變得深邃起來——如果不看體型的話,他的神態表情居然跟議長有幾分相似。
“教會……到底想幹什麼?”
想到深處,貝爾海姆不自覺的喃喃自語。
“你說什麼?”
艾妹兒女士沒聽清。
“沒什麼……”
“不!你肯定說了!”
“好吧,既然被你發現了……我說的是——現在整不整?”
“呸!你個色胚!!”
“那就是整?”
“滾……”
“哎呀……你別……死樣!”
“……”
……
東城牆。
膠着的戰況終於平息下去了,一直堅持在第一線的隊長也不得讓副手先頂上來,自己跑到瞭望樓中休息一會。
“怪物終於退下去了啊……”
瞭望樓的黑暗中,忽然傳出一個聲音,而隊長卻對說話的神秘人並不感興趣,淡定的走到牀邊直接將自己扔在上面。
“是啊……哎呀,舒服了。”
躺在牀上的隊長大大的伸了個懶腰。
“那麼,我跟你說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了?”黑暗中,那個神秘人緩緩的從陰影中走出來,露出了小黑子那張年輕的臉。
“可以。”隊長乾脆的說。
“感謝您的幫助。”小黑子拉了個凳子到牀邊坐下,“那麼那件東西你是不是也應該還我了?”
“這個?”隊長一攤手,露出了之前小黑子借給他的混沌之石碎片。
“是的。”
小黑子伸出手。
隊長從牀上做起來,伸出攥着混沌之石的手懸在小黑子的手上方……但他並沒有直接鬆手,反而問道:
“這東西……到底是什麼?”
“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它被教會稱做‘惡魔之石’。”
“惡……!?”
隊長手一抖,混沌之石順勢掉進小黑子的掌中。
“別怕,短時間持有的話不會被污染的。”小黑子將混沌之石收起。
“怪物突然猛攻了一陣……你看到的。”隊長盯着小黑子的眼睛。
“嗯。”
小黑子點頭。
“你怎麼想?”
隊長接着問。
“上面沒來消息?”
小黑子指了指棚頂。
“沒……我想知道你怎麼看。”
“我怎麼看……現在發起攻擊無非就是兩種情況。要麼是怪物準備完成了準備總攻了,要麼……就是它們有什麼陰謀需要吸引德城所有軍事力量的注意力。”
“現在他們退了。”
隊長淡淡的看着小黑子。
“是啊,退了……所以說明不是第一種情況。”
“……”
兩人沉默對視,過了許久,隊長這才重新躺下。
“是啊,至少不是總攻……”
話音未落,外面忽然傳來陣陣騷動。
小黑子和隊長一驚,同時起身跑到內城方向的窗邊……
……城內,火光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