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舒飛亦是一夜難眠。
開始當然是痛苦又氣憤,當年的事是一回事,舒飛更在意的是他的隱瞞欺騙,他若是不愛自己,只爲了得到睿睿,就太令人髮指了。
可是,舒飛再想到後來的許多相愛的細節,那些柔情的話語就算是假的,難道做|愛時他熱烈的眼神、珍惜的觸碰還有激情來臨時忘情動作都是做僞的嗎,
那他真可以去競爭影帝了。
這樣一想,舒飛的心情也就漸漸地平復了下來。
有骨氣的人是不應該向命運低頭,可是,一直和命運較着勁、不肯順勢而爲的人是傻逼。
其實,要是換個角度思考,也許那一場過往也不全是壞事。雖然舒飛經歷很多苦痛,也失去了很多,但是,得到的也不少。若是一直在那個看似穩定卻也沒有啥別的優點的地方,舒飛也就不能獲得現在這麼多的工作經驗和人生體驗。還有最大的收穫,是睿睿,如此乖巧可人的兒子,真可謂是上天的賜予。
再想想昨晚上的高遠,也還是算可以的,任憑舒飛怎麼說他,他也沒有說什麼,最後還頂着蘇老爺子的壓力送了自己和睿睿回來。
再想想曾經勸過肖帆的話:“兒子是親生的好,老公是原配的好!”,舒飛的心又軟了一些。
只是,舒飛還想要慢慢地想一想,或是考證考證。
因爲,一切的一切,前提都必須是他愛我,真心的愛。
舒飛不是矯情,而是,如果高遠沒有愛,這一切算什麼呢?舒飛難道是睿睿的附屬品嗎?爲了睿睿,高遠捏着鼻子接受舒飛,舒飛也捏着鼻子接受他?
可是,本來已經緩和的心境,被蘇老爺子攪合的這一出又打亂了。
叫本來都想要慢慢地考證、然後慢慢地迴轉回去的舒飛覺得高遠的面目再次猙獰了起來,如今只想帶着睿睿逃離這可怕的一家人。
所以,當高遠進來的時候,舒飛心裡是厭煩,眼裡是戒備,冷笑着說:“好啊,老爺子這裡才唱完了紅臉,你就來接着唱白臉了嗎?你們兩父子不去競演影帝真是可惜了!”
高遠莫名其妙,說:“什麼事啊,我不知道啊,是睿睿打電話叫我來的。什麼j□j臉唱白臉的,老爺子,你又在這裡做什麼奇怪的事情嗎?”
蘇老爺子沒好氣地說:“我做什麼奇怪的事情?我來留我自己的親大孫子,有什麼奇怪?倒是你才奇怪,看着自己的媳婦帶着兒子跑,居然無動於衷!還能吃得下飯,睡得着覺!”
高遠哭笑不得,說:“我吃飯睡覺礙着誰了?我不吃飯睡覺做神仙呢?那你捨得嗎?行了,行了,老爺子,走吧,別槓在這裡了。”
另一邊,舒飛悄聲問睿睿:“真是你打電話叫他來的?”睿睿小聲地說:“我在裡面聽見你和爺爺說話好大聲,爺爺的樣子有些兇,我怕他打你,我就打了電話叫高叔叔來的。”
舒飛這才鬆了一口氣,看來他還真不是來串戲的,確實是臨時被睿睿叫來的。
蘇老爺子不肯走,嚷嚷着說:“走什麼走!今兒要把話說清楚!”
高遠無奈,便來拖蘇老爺子,嘴裡說:“爸,求你了,我今天感冒了,還發着燒呢,上班上到一半叫司機送回來吃藥睡覺的,你能不折騰我嗎?”
蘇老爺子說:“那你睡得着你就自己滾回去接着睡!我要在這裡和兒媳婦掰扯清楚了再走!”
高遠因爲感冒,肌肉痠痛,太陽穴那裡也是一跳一跳地痛,沒多大力氣,和蘇老爺子拉拉扯扯間忽然看見茶几上有一張舊報紙,報紙上赫然一行觸目驚心的大標題:“因賭癮發作向父母要錢,被拒絕惡子揮刀滅門”。
咦,這不是老爺子往日和自己提起的那一樁案子嗎?當時高遠聽說那缺德的鐘點工被搞得家破人亡的,還有些不落忍,埋怨老爺子做事狠絕了點。不過,究竟是那一家的兒子自己沒出息,又不是誰逼着他砍殺父母家人的,再說老爺子以前j□j社會,路子邪慣了,所以,高遠也就是說了幾句就丟開了。可是,現在的問題是怎麼這一張過期的報紙恰好在這時擺在舒飛家的茶几上呢?
再聯想到舒飛剛纔說的“紅臉白臉”的話,高遠頓時明白了,怒向蘇老爺子說:“爸,你拿這個威脅舒飛?”
蘇老爺子不置可否。
看舒飛昨日的行事和語言,本來就已經很難挽回,老爺子再整這麼斷路炸橋的一手,高遠幾乎絕望了,朝着蘇老爺子怒吼起來:“爸,你能不管我的事情嗎?”
蘇老爺子十分惱怒高遠的不作爲,對,太窩囊了,昨天兒子陪着小心說那麼大一堆賠禮道歉的話,有用沒有?一點用也沒有!這種時候,是男人就應該拿出點霸氣來,直接把鬧架的媳婦扛回屋裡去!他大爺的還由着他走,還把孩子都帶走!
蘇老爺子也吼了起來:“你的事我懶得管!可是,我大孫子的事情我不能不管!我跟你說,誰他媽想帶走我大孫子,那就是不行!”
高遠簡直是無語了,遇上這樣的牛板筋,怎麼說都不行。偏偏高遠這時候頭疼得不得了,也沒怎麼思索,就衝口而出:“爸,睿睿就算了,你越是鬧,越是得不到,知道嗎?你再鬧下去,睿睿見了你都怕,你就是把他弄在身邊又有什麼意思?饒過別人也饒過自己吧?好不好?咱要點臉,別死纏爛打了。你要孫子是不是?我跟你說,只要你不再騷擾舒飛他們,我保證跟着就結婚,隨便你給我安排什麼樣的女人,哪怕是母豬我認了,只要能給你生孫子,行了吧?別鬧了,走吧。”
聽了這話,舒飛心裡跟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
蘇老爺子卻嗤笑着說:“我要一羣小豬崽子做什麼?我就喜歡睿睿!”
高遠被徹底打敗了,垂頭喪氣地說:“爸,我求你了,我求你還不行嗎?別鬧了,走吧。”
蘇老爺子執拗地說:“你求我幹什麼?求我能留下睿睿嗎?你該去求你媳婦!”
蘇老爺子忽然腦子靈光一閃,開始滿屋裡轉悠起來,結果找到一根以前睿睿拿在手裡玩的雙截棍,掂在手裡試了試,又走了回來,板着臉對高遠說:“脫衣服!”
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
嘻嘻,雙更來了,酷愛表揚窩吧,好勤快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