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謙把王嫂子叫來,兩個人聽郎中把路上需要注意的事情,和禁忌飲食說了一遍。張謙才樂呵呵的才把郎中送走。
張謙再回到房裡,看到坐在桌邊的冬兒,伸了伸手,竟然有點不敢動她的樣子,似乎生怕碰壞了。
冬兒隱約聽到他們剛纔在外間說的話,但還是拿不準,見張謙的樣子怪異,不由得緊張,“怎麼了?”
張謙嘿嘿笑着,說道:“郎中說你有孕了,不是暈車。”
冬兒泛白的臉上也浮起笑容:“真的?真的又孕了。”雖然張謙沒說過,可是冬兒知道,張謙一直很想她懷孕。
跟着進來,“可不就是真的,都兩個多月了。我也是糊塗,早該留意的。”
王嫂子滿心歡喜的扶冬兒去牀上歇息,張謙忙忙的囑咐她:“王順家的,你慢一些,不要把冬兒碰到。”
王嫂子笑道:“姨奶奶只是有身子了,又不是生病。只要注意點,行動坐臥不要劇烈,其它和正常時候一樣。”
張謙尷尬的笑笑,這纔想起,他也是四個孩子的父親了,好像姚氏和芊姨娘懷孕的時候,是和平時沒多大不同。
他連忙上前,把墊子放到冬兒後背,讓冬兒靠着,問冬兒:“你一路上沒吃多少東西,現在餓不餓?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張羅。”
張謙一說吃東西,冬兒一陣反胃,就是又一輪的乾嘔。把張謙看的臉都變了。
一旁的王嫂子只得先安慰張謙,“六爺別急,有孕的人就是這樣。之前咱們不知道姨奶奶懷孕了,吃食上沒注意。奴婢這就去交代客棧煮些清粥,再備幾樣鹹菜。清淡一點的飯食,姨奶奶還是能吃一些的。”
“那你快去,這裡有我看着。”張謙忙催王嫂子。
王嫂子出去,冬兒才埋怨張謙:“本來不是多大的事,讓你這麼一驚一乍的,倒把人嚇到了。王嫂子本來就有的忙,還得費功夫安慰你。”
張謙拿帕子擦擦冬兒頭上的冷汗,“我這不是擔心你嘛。咱們在路上,你又懷着身子,若是路上受了顛簸,我都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王嫂子的清粥、小鹹菜果然不錯,冬兒安安穩穩的吃了頓午飯,又歇了個午覺,精神就好起來。
冬兒好了,張謙提着的心也放下大半。冬兒午睡起來,還央着張謙,兩人一起在小鎮上轉了轉,買了些精巧的小玩意,想着回到府州,有桂枝等人的孩子,可以送給孩子們玩耍。
再次啓程,冬兒感覺好多了,有王嫂子調理着飲食,也淨是撿平坦的路走,雖然多用了兩天,但是冬兒孕吐的情況卻大大緩解了。
四月初十,天擦黑,一行人終於進到府州城。按照張謙的安排,他們沒讓人迎接,也沒去楊家落腳,而是靜悄悄到了賓至酒樓的後院,在酒樓旁邊的一個院子安頓下來。
酒樓掌櫃知道姨奶奶纔是賓至酒樓的東家,早就把酒樓旁一個清淨的院子收拾妥當,準備好一應的房間和飯食。等他們到了,很快就把各色人等都安頓妥當,又去準備飯菜。
王嫂子還像在路上那樣,竟自去廚房,給冬兒整治了兩個清淡小菜和一小鍋清粥。張謙則被冬兒趕走,去飯廳裡吃他的正常飯菜去了。
他們在趕路近半個月後,終於安頓下來。
雖然張謙是悄沒聲的進到府州,作爲張謙曾經的貼身小廝,二黑還是有自己的渠道,能知道他們一行人的行程。二黑一直在前廳等着,等張謙吃過飯,才進來拜見。
張謙樂呵呵的擺手,讓二黑免禮,“你現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了,不用這樣。坐吧。”
二黑本來已經直起的身體,聽到張謙的話,又連忙叉手躬身,“小的哪有什麼身份。就是有,那也是六爺給的,小的哪敢在六爺跟前託大。”
說了半天,二黑還是沒坐下,和明喻一同站在下手,聽張謙問話。
張謙大概問了問他婚事準備的情況,對他說:“今天來的晚了,又帶了這麼多隨從,就沒去打擾兩位長輩。你一會兒回去替我和冬兒向他們致歉,實在是進城太晚,來不及前去。明日前晌,我和冬兒再去拜見二老。”
二黑連忙說道:“六爺恁的客氣,小的回去和爹孃說一聲就是。六爺能來我們家,那是六爺給冬兒臉面,這個我們還是知道的。”
張謙笑着搖搖頭,起身對二黑說道:“冬兒也好長時間沒見你,我若是就這麼放你走了,一定讓冬兒埋怨。你跟我來,我領你去見見她。”
二黑猶豫一瞬,讓張謙看到。張謙笑道:“原本讓她過來也行,可是冬兒有了身子,這一路辛苦,我就讓她留在房裡歇着了。”
有了身子?二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頓時大喜,連忙給張謙道喜:“恭喜六爺。”冬兒有了兒女,在張家也就有了穩固的地位。
張謙笑呵呵的說道:“的確是好事,路上才知道。好在冬兒身體好,沒受太大的罪。”
冬兒得知二黑過來了,早就迎在房門口。遠遠地看見走在張謙身邊的年輕男子,身材健壯,氣質沉穩,一身天青色長袍,腰間緊扎着腰帶,腳穿青面厚底鞋,儼然已經不再是人家的跟班家奴,而是一個能撐起門面的堂堂男兒了。
待二黑走到近前,冬兒欣喜的叫了聲“二哥”。
二黑埋怨冬兒,“你有身子了,不好好在房裡歇着,出來做什麼?小心讓風吹着了。”
說的冬兒和王嫂子一起笑了,感情她二哥和張謙一樣,都是一樣沒來由的緊張。
冬兒說道:“沒那麼玄乎,郎中和王嫂子都說了,不能總歇着,要保持適當的活動量纔好。”
冬兒把二黑讓到房間裡,在冬兒的一再催促下,二黑才勉強在下手的椅子上坐下。二黑坐下,瞄了瞄張謙的臉色不錯,才認真打量了冬兒一番。
雖然張謙說冬兒有幾天孕吐的厲害,這幾天雖然緩過來點,飯量也不是很好。但二黑看冬兒的臉色和精神卻不錯,甚至趕路這麼長時間,都沒怎麼看出來疲倦之色。顯然,六爺把冬兒照顧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