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關客說破,小楊警官既不反駁,也不肯定。她之所以要當警察,也的確是因爲看多了警匪片。警察很帥氣,所以她要當。但當真的當上以後,又覺得並非如此。
“你家的盼月怎麼這麼像個好奇寶寶?”她又開始喝那苦咖啡。不過她喝在口中,連眉頭也未皺一下。
小楊警官還是第一個把盼月當成人來看待的,這讓關客感到高興。“她的好奇心確實很強,像個四五歲的孩童。”
“讓她不要亂翻,弄壞了檔案,我把她關起來。”
“我可管不了她,你要關就關好了。”
小楊警官把一直拿着的那張a4紙遞給了關客,說道:“這是我們用你給的鑰匙,打開的保險箱裡找到的東西。那裡面一摞子都是交易記錄,這張紙壓在最下面。我想你來這裡的原因就是要問這個的吧,那給你看好了。”
關客接在手中,認真地看着。反面是空白,什麼都沒有。正面大部分也是空白,只有在最上方列着表。表單只有三行,表裡的文字全是英文。剩下的兩列全是數字,都是大數字。每行三列,第一列和第三列的數字都是一長串的數字,只有第二列是整數,有好多個零。
“我看不懂。”關客把紙還了回去。
“這都看不懂,你可真是個白癡啊。”也不知小楊警官是不是在報復他,罵了他一句。現在還有人不懂得英語的,也確實該罵,關客對此不以爲意。“我都說了這是匯款記錄了,還看不懂?第一列和第三列的都是雙方的賬號,中間一列是交易金額,明白沒有?”
“有什麼用?”關客直接問道。
“資金的流向是非常重要的。第一列的賬號是王珞陽的,第三列是別人的。只要查到第三列的賬號是屬於誰的,我想我們就知道那個第三者是誰了。”
“那麼多的賬單,爲什麼那麼確定這一張紙上的賬號記錄,就是第三者的呢?”
小楊警官點了點紙張左上角的五角星,說道:“亞洲人,特別是華國人,都有一個奇怪的習慣。他們喜歡在重要的東西上做個標記,以表明這個東西很重要。這個標記通常是五角星。越重要的東西,標的五角星越多。你看看這張紙標了多少五角星?”
關客重新把紙拿到面前看了看。不多不少,正好五顆星星。 因爲星星畫得太小,所以關客沒有注意。
“或許也有例外,這星星說不定是他隨手畫的呢?”事實上這種可能性很小,但關客很想反駁她,所以還是說了出來。
“也不排除有這種可能,所以我讓他們查一查所有賬單上的賬號,看一看這些賬號都屬於哪些人。”
一張a4紙上能有二三十行吧,保險箱裡的一摞子紙得有多少張啊,上千也不只。怪不得警察局裡的人那麼忙碌,原來都在查這個。幾千乘以幾十,數字在萬以上,得要忙到什麼時候去。
關客看了看小楊警官,又望了望a4紙上後面的兩串數字,說道:“這兩個賬號有沒有查?”
“查了,最先查的就是這兩個賬號。”
“結果呢?”關客問道。
“賬號是兩張銀行卡,全是不記名的。”
“不知道是誰的嘍?”關客遺憾的說道。
小楊警官沒有回答,默默喝了一口咖啡。
“我可以抄下這兩個賬號嘛?”關客問道。
“當然可以。”
關客將兩串數字抄在了紙上,揣在了懷裡。他招回盼月,向小楊警官告了辭。小楊警官沒有挽留,只揮了揮手。她現在是越來越有上司的架子了。
兩串數字,關客猜有一串是王珞陽岳父大人的。他的岳父是州里議員,值得他用五個星星記錄。至於另一串數字,他還沒有答案。或許他已隱隱有了答案,只是不願意相信罷了。
好長時間沒有聯繫馬韋,關客有些想念他了。馬韋是個很仗義的胖子,也是個負責的老闆。前前後後入職,多虧了有他的幫忙,纔不至於很快被趕出來,怎麼說也要請他一頓。
出了警察局,關客打了一個電話給馬韋。
夜已深了,他以爲馬韋已經睡了。沒想到在嘟了兩聲後,電話還是接通了。
“喂,馬總經理,猜猜我是誰?”關客笑着說道。
“你小子,大半夜不睡覺,打電話過來是抽了什麼風?”
關客彷佛能看到,胖子握着電話筒時的笑臉。
“公司裡你很照顧我,作爲報答,我想請你吃一頓飯。”
“這麼晚了,還能有哪一家餐館營業?”
“總有店是不會關門的。”關客極力邀請。
“好吧,我們在哪裡會和。”盛情難卻,馬韋答應了下來。
“公司吧,我在公司樓下等你。”
“OK。”
晚上很難打到車,關客想了想,回頭和一個警察說道:“外面的警車借我用一下,明天還你。”
警察支支吾吾,摸頭撓腮,不知所措。警車是國家財產,丟了可不是小事。
關客知道他不好應承,也不願麻煩他,只好回去找小楊警官,向她借警車。
小楊警察很痛快,直接把車鑰匙遞給了他。“開車穩點,把車撞壞了是要賠的。”
“你真是個好警官,以後有機會,希望能在你手下做事?”關客恭維着。
小楊警官撇了撇嘴,說:“我聽說你是個好色的傢伙,嗯,這點也可以從你身邊的盼月看出來。說,你是不是覬覦我的美色?”
關客擺了擺手,沒有理會。可不能和她扯皮,還有正事要辦。
--- ---
海爾斯汀前腳剛走,後邊和她曾經戰鬥過的夥伴比爾,就趕到了關卡處。他的臉很黑,雙瞳也很黑,但牙齒很白,眼睛裡除了瞳孔部分其他地方也很白,所以當他走進關卡的時候,很顯眼。
十幾個拿槍的士兵,站在路障前,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比爾對視線豪不在意,徑直走向士兵。
已經換了一崗,所以士兵們都很精神。拿着比爾遞過來的證件照,一個士兵掏出手電筒掃了一眼。當看到名字的時候,不禁笑了一下。其他的士兵都好奇的湊上去,看清楚名字後,也都露出了微笑。
比爾不明所以,但也沒有問。除了必要的事,其他的一概不聞,不聽,不想。
“我可以過去了嗎?”比爾問。
士兵笑着看着他,說道:“雖然你和莎娃的那頭熊名字一模一樣,但我們也不能讓你進去。你畢竟不是那頭熊,不能等同對待。”他一說完,旁邊的人都笑了起來。
把熊和人相比,有侮辱人的含義。但此刻的比爾並不理解,也不明白他們爲什麼要笑。這些都沒有關係,他只需要通過關卡。
“我要進去。”比爾面無表情地再次說道。
“那可不行。”士兵嚴肅起來。他們再次用那套****的說辭拒絕他,“你的身份我們懷疑是僞造的,你有****的嫌疑。目前無法肯定,我們還需要調查。你現在不能進去。”
比爾根本不懂得這裡的因果關係,見他們說得頭頭是道,還以爲自己哪裡做錯了。
“那要怎麼辦?”
士兵無奈說道:“沒有辦法,你請回吧。”
比爾還是有些不明白。但他明白了,這些士兵不讓他過去。比爾深吸一口氣,準備動手。在他的思維方式裡,大部分問題都可以用武力解決。
屋子裡的老年士兵再一次竄了出來。他插在士兵和比爾中間,手裡還拿着一張紙。老年士兵拿着手電筒,向紙上照了照,又向比爾的臉上照了照,似乎在比對什麼。
比爾用手遮了一下眼。手電筒的光芒太刺眼了,他不得不遮擋一下。等到適應了之後,比爾向那張紙上看去。右上角貼着一張照片,看面容正是他自己的臉。
老年士兵收起手電筒和紙張,對比爾說道:“你的身份已經確定,不是****,可以放行。”說着向後面的士兵揮了揮手。
士兵們面面相覷,但不敢不聽老年士兵的命令,十幾個人向着兩邊散開。
比爾保持着前進的姿勢,沒有向兩邊打量,直直地向前走去。只有遇到路障的時候,才擡高了腳,跨了過去。
“比爾!回來!”屋子裡傳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一隻大黑熊自黑暗中竄了出來,四蹄趴地,向着黑人比爾撲了過去。
聽到有人在喚他的名字,比爾略有疑惑。他停下了腳步,轉頭望去。大黑熊一躍而起,兩隻前爪撓向黑人比爾的胸口。
比爾沒有閃避,擡起腿,以腳面踢向黑熊腦袋的下頜。砰的一聲撞擊聲響,比爾原地不動,大黑熊卻是被踢的在空中翻了一翻,摔落在地。穿着洋裝的小女孩急切地走在黑熊的身邊,摸着它的皮毛,擔憂地說道:“比爾,有沒有摔疼?”她的聲音中似已帶着哭腔。
大黑熊的前爪子搭在小女孩的肩頭,輕微地碰了碰。一雙熊眼目不轉睛地盯着小女孩的臉。
見小女孩又在喊他的名字,黑人比爾開始向那邊走去。
許多士兵都驚訝地看着這個黑人。他們可是見過黑熊一巴掌拍斷一棵老樹的,以人的力量很難接地住黑熊那兇猛的一撲。黑人比爾不但接住了,還把熊踢得翻了個跟斗,那得是多大的力量啊,這樣的人真要放進去嗎?好多人不由自主望向老兵的方向。年老士兵默不作聲,只是來到小女孩的身邊,安慰她。
“它沒受什麼傷,給它吃頓野兔肉就好了。”老年士兵也看着黑熊。
小姑娘不斷摸着黑熊的毛髮。黑熊被摸得極爲舒服,一顆大腦袋不時動來動去,眼睛也在不斷地亂轉。
小姑娘立刻明白它是裝的了,生氣的站了起來,說道:“比爾,你在騙我,我不和你玩了。”黑熊還沒有迴應,黑人比爾湊了過來,說道:“我騙你什麼了?”
小姑娘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她知道黑熊很聰明,也能聽懂人的話,但什麼時候竟然也能開口講話拉?“你說話了?”
黑熊躺在地上,無辜地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