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會最熱鬧的時候,關客曾經出去過一次。那時候雪兒正看着一個醜巴巴的人說笑話,很多人聽了哈哈大笑,雪兒聽不懂,但也跟着微微一笑。
門口離火堆很遠,火光也照射不到這個地方。關客走到門口,火焰的溫度就傳遞不到他的身上了。略微有些寒冷,關客縮了縮脖子,緊了緊衣領,邁步走入外面的黑暗中。
有幾位客人過來了,他們本應和關客一樣,受到莊園主的熱情歡迎,但他們還沒到莊園的十米範圍之內,就被關客攔了下來。
這一組搜尋的小隊一共三個人,是組長帶的隊。他的兩隻圓圓的小眼睛,盯着關客黑暗中笑意吟吟的臉,一時沒有說話。他頓了約有半秒左右,便突然拿起對講機,就要按下講話鍵。
只是他還未擡起手來,忽然就覺得腦袋上一痛,便失去了知覺。
關客敲暈了組長,慢悠悠的從他的身上拿起對講機。若是他穿着風衣的話,此時看起來一定瀟灑得很。
剩下的兩個組員呆呆地看着關客,一時竟忘記了逃跑。上面給的資料裡有說過,關客身手不凡,需要他們小心應付。他們只是匆匆略過一眼,並沒有特別在意。再如何身手不凡,他一個人難道能打的過十幾個人麼?
可是今天這麼一看,不要說十幾個了,好像打一百個也是沒有問題的。
兩個組員心中恐懼,腿都開始哆嗦起來。
對講機裡一直傳來其他小組的報告情況,他們的搜尋工作都是毫無進展。關客仔細聽了聽,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對於下屬的報告,負責人也沒有迴應,令關客搞不清來的是哪方面的人。
搞不清就要直接地問,反正正有兩個活人呢,不能資源浪費啊。
“你們的老大是誰?”關客的視線來回在二人身上掃視。
十幾個小組彙報完後,對講機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關客覺得不對,立刻揚手,做出要攻擊的模樣,威脅左邊的人道:“深吸一口氣,然後對着對講機說‘沒有找到’,要是不照做,可就要比躺在地下的人慘多了。”
關客的語氣很平淡,以這種平淡的語氣,說出威脅的話,按理說應該沒有多大威力,但兩個組員反而更加害怕了,頓時覺得他愈加深不可測,難以捉摸。
左邊的人立刻按照關客所說的,深深往肚中吸進一口氣,接過關客手中的對講機,用平常的語調彙報着搜索情況。“沒有找到。”
四個字剛一說完,關客立刻Q過對講機。“算你識趣。”關客對着左邊的人說了這麼一句,卻已揚起手向着右邊人的腦門拍了下去。右邊的同伴悶哼一聲,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最後站着的組員更加懼怕了,聲音裡面似乎都帶着點哭腔:“我按照您說的做了,您可要饒了我啊。”
原來資料中寫着,關客一掌就能把人拍死,這讓這個最後站着的組員嚇破了膽,以爲組長和他的同伴都被一巴掌拍死了。
其實關客已經大概能夠控制自己的出手力度,他只是將兩人打暈了過去,並沒有殺掉他們。
關客悠然一笑,“那我就下手輕點好了。”仍然是一掌拍去,把這個組員拍暈了過去。
夜風寒冷,外面不怡久待,關客也懶得處理這三個人,反正一時半會不會有人過來,先把他們晾在這裡,等莊園裡的人都睡着了之後,再回來慢慢拷問。
關客將對講機的聲音調小,揣入兜中,慢慢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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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即使身上穿了四件的毛衣,外加上一件厚厚的羽絨服,花木清還是有些發冷。她戴着口罩,毛織帽子,手上也戴着厚厚的棉手套,整個兒被包得像個蠶蛹一樣,只露出了一雙明亮的眼睛。
即使如此,海爾斯汀還是認出了她。花木清的身材消瘦,穿了一件厚羽絨服才顯得稍微胖了一些。
“我又不是個傻子,當然知道要抓的人不在東邊,所以就來這裡了。”
海爾斯汀和她並排站在一處,看着遠處暗紅的光芒道:“那你爲什麼之前不說?”
“我高興。”花木清這一刻變成了任性的公主。
海爾斯汀看着她的臉,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麼,但很遺憾,只能看到一雙眼睛,而看不到她面上的表情。
花木清是一個人過來的,沒有帶着她的手下。
這個人是來搶功勞的。海爾斯汀做出如此判斷。
落博爾特的好幾個部門都對這起行動非常重視,而且下達的命令也很一致,要求都是活捉關客二人。雖然不知道這二人爲什麼如此重要,但海爾斯汀知道不論誰抓到了他們,絕對是大功一件。
因爲功勞很大,所以花木清偷偷繞了回來,在沒有引起別人的警覺情況下,獨自抓拿住關客,那功勞就全都是她的了。
可是到了這荷馬城的郊外,她忽然又想起關客已今非昔比,憑她一個人的力量拿不住她,只好等其他人過來,一起合作一下了。
海爾斯汀一時間轉着這些念頭,對花木清鄙夷起來。“你想吃獨食?”
花木清道:“這不是等你過來了嘛?”
“那你完全可以打個電話聯繫我。我看你站在這裡等的不是我,而是別人吧!”花木清是個有些清高的人,向來不屑與自己爲伍,她肯定是等着幫手過來,寧願與別人分享功勞,也不願讓自己沾上一分光。
花木清沒有回答。
“那你在這裡慢慢等吧,我可先過去了。”海爾斯汀帶着比爾,一腳踏上了果林下堅硬的泥土地上。
花木清立刻跟了上去。
“怎麼不等了?”海爾斯汀回頭問道。
“我說了,就是在等你啊。人既然已經到了,當然要一塊行動了。”花木清說完,已經走在了海爾斯汀的前面。
“哼,我看你是怕我先把人抓了去,你撈不到油水!”
花木清不答,等於是默認了。
走了一段路後,三人便碰到了被打暈的三個小組成員,他們就那樣仰面躺在乾冷的地面上,露出的臉已凍得發白。
花木清上前拍了拍一個人的臉,那人的腦袋在乾冷的地上晃了晃,眼睛仍是緊閉着。見輕輕拍打是拍不醒人的,花木請高高揚起手來,用盡力氣一巴掌打了過去,發出了啪的一聲脆響,扇在了那人的右臉上。
“哎呦,痛!”小組成員終於被扇醒了過來,他的全身幾乎都要被凍僵硬了,用了很大的勁才站了起來,就見面前站着三個人,兩女一男,六隻眼睛全都看着自己。
小組成員立刻指了指釀酒莊園,說道:“他們人就在那裡,我親眼看見的!”
海爾斯汀上前,又在小組成員的左邊扇了一個巴掌,把他幾乎扇得要轉一個圈,原本青白的臉,頓時現出了一個通紅的掌印。“那你爲什麼不通知我?”
小組成員一手捂着一邊臉,很委屈的說道:“對講機被他搶了,他讓我們說‘沒找到人’,我們也沒辦法啊。”
海爾斯汀擡手還要再扇,花木清已攔住了她的手,道:“他已經盡職了,又捱了我們兩巴掌,還是算了吧。”
海爾斯汀罵了一句,“廢物”,就沒有再扇下去,和花木清,比爾向釀酒莊園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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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客原本是希望兩個人分開睡的,畢竟兩個人名義上雖是夫妻,還沒有真正的在一起過,驟然住在一處,還是有些不妥。不過雪兒提議要住同一個房間,關客不願反對,兩個人便住在一處了。
走進房間一看,關客才知道擔心的多餘了。一間房裡有兩張牀,是並排擺在中央的,兩人一人睡一張牀,是不會發生什麼走火擦槍的事情的。
這裡的房間比不上新野的別墅,設施比較簡陋,所以雪兒直接合衣睡了。好在房間裡還有空調,不用擔心晚上會凍成冰塊。
關客躺在裡邊靠窗戶的牀上,一時沒有就睡。他在想着今後向哪裡逃的問題。
曼德州他不想去,人太多的地方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當然是不容易被人發現,但壞處也同樣明顯,魚龍混雜之下,難保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而且曼德州的北邊是沒有通路的,如果追來的人有很多,把他們兩個堵在裡面,甕中捉鱉,慢慢搜查,他們是無處可逃的。
所以還是要向西邊走。那邊離內華達州最近的就是西格爾州,地形多平地丘陵,是個可以生活的好地方,但他也不打算在那裡逗留太長時間,因爲西格爾州離內華達州太近了,會有很多人往哪裡搜查的。
思來想去,還是要往更遠的地方逃。再往美洲的腹地去,關客就不是太熟悉了,這幾天一有空閒,研究的都是附近的地理方位,還沒有時間去了解其他的地方。
突然嘩啦一聲巨響,牆壁上方的玻璃破碎,一個黑色的人影跳了進來。
關客立刻掀開被子,在牀上坐了起來,眯着眼睛看着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