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麼個配合法?”關客的語氣不鹹不淡的,兩隻手始終插在口袋裡,只有嘴皮子動了動。
黃毛見他依然很鎮靜,越發覺得是個有根基的人,不敢率先上前,繼續說道:“我知道您可能不是個普通人,可能一個打兩個不是問題,但是您要知道,我們可不只兩個人啊。”
關客轉頭向後望了望。不知什麼時候,後面也來了三個混混,全都是拿着鐵棍,他們見關客望了過來,紛紛對着他冷笑。
關客仍然面無表情,回過頭來問黃毛道:“想羣毆?”
黃毛說道:“我們有這麼多人,而你們卻只有兩個人,所以最好還是乖乖的配合一下。”
“怎麼個配合法?”關客繼續問道。
“很簡單,您讓我們打一頓,放心,不會打死的,頂多在醫院裡躺上個幾天;然後在讓您的女伴陪我們幾個小時,也就完事了。”
雖然他沒有說要做什麼事情,但從他那淫穢的眼光中猜也猜得到。
新語有些害怕,有些憤怒,說道:“史蒂芬森就是這樣對待他的前女友的?”
黃毛的臉上有些尷尬,既然已經被說破,他也就承認了,“既然你們已經知道,也能體諒一下我們的難處。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們也是不得已啊。如果你們配合的話,可以免受很多的痛苦,否則的話,可就不只是臥牀幾天的事了。”
一直冷着臉的關客,突然對着黃毛笑了笑,“是啊,傷筋動骨,起碼得要半年啊。”他一直插在口袋裡的右手,此刻伸了出來。只聽接連兩聲槍響,短暫的停頓了一下後,轉過身又是三聲槍響。
開了五槍之後,關客又把手縮了回去。而一前一後共五個混混,全部半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大都手捧着膝蓋,大聲的慘嚎着。
誰也想不到,一個年紀輕輕的人,口袋裡面會藏着一把槍,而且開槍是那麼熟練和迅速,混混們還沒有真的打上一架,就已全部倒了下來。
“你沒有事吧。”新語關心的問道。她的右手五指還和關客的左手五指扣在一起。
“我沒事,有事的是他們。一會兒警察過來,你就說是他們先攻擊的我們,我們是自衛的。我可能要去警察局一趟,做下筆錄什麼的,你不要擔心。”
“我和你一塊兒去。”
“大冷的天,又是一個女孩子,還是留在家裡吧。”
“你不擔心史蒂芬森會騷擾我?”
“我想他已經被抓起來了。”
還沒有聊得兩句,便已經聽到了警車的聲音。
關客極其配合的跟着警察上了車,臨上車時回頭看了一眼新語,讓她別擔心。
其實在決定這麼做之前,關客是有所猶豫的。一旦與警察打起了交道,柯觀的這個身份不知道還能不能隱藏下來。
新語不僅是他的老闆,而是還是非同一般的朋友,又與關蘭要好,要是不幫忙的話,實在說不過去。
關客權衡了一下,很快決定還是幫上一幫。假身份被發現了還可以逃跑,找一個地方再來一次隱姓埋名,可是真朋友就那麼幾個,他可不想失去。
要是雪兒也在的話,她也會贊同自己的做法的。
警車來了沒有多久,急救車也馬上到了,把五個受了槍傷的地痞流氓擡了上去,送去芙德醫院了。
審訊室裡,兩個凹眼高鼻的外國警察,正拿着關客的身份信息,不時的望向裡面的關客。爲了便於交流,邊上還有一個戴着無邊眼睛的華人翻譯。
“你有持槍證嗎?”
“有。”關客的表情自始至終都沒有變過,平板的如同一泓死水。他的身份信息應該已經覈對過了,並沒有出現什麼紕漏,所以纔會直接問持槍證的問題。關客已經讓關蘭幫他造一本持槍證了,就是不知道在短時間內能不能做到。
“爲什麼開槍?”
“自衛。”
“他們有襲擊行爲嗎?”
“他們的手上都有刀和棍,不僅準備毆打我們,還對我的女伴圖謀不軌。”
“怎麼知道是史蒂芬森指使得他們的呢?”
“那個染着黃髮的人親口承認的。”
“既然是自衛,爲什麼開槍這麼準?”只有事先預謀後,想好了要打別人的膝蓋,纔可能每一槍都打到膝蓋上。“不要告訴我你是特種兵。”
關客的臉終於不再如死水一般,他笑了一笑,說道:“我沒有經過特殊的訓練,只是普通人,愛好射擊,曾經訓練過,所以能打得那麼準。”
“一般人在遭受攻擊的時候,爲了保全自己,應該會胡亂開槍吧,殺死幾個人都有可能。”
關客暗暗皺眉,這兩個警察好像不是一路的啊。“訓練的多了,形成了條件反射。”關客覺得這樣的解釋應該勉強能說得通。
外國警察從帽子下望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他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敲到第三下的時候又擡頭問道:“你好像已經接過了婚?”
“是的。”
“那個女伴是你太太嗎?”
“不是。”
“婚外情?”兩個警察全部把身體往前傾了傾,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
關客無奈的苦笑了一下,看來無論是哪一個國家,無論是哪種職業,都有一顆熊熊的八卦之心啊。
“有老婆就不能有女伴?”關客反問。
外國警察又開始敲起了桌子。他怎麼想都覺得兩夥人都是有預謀的。那夥混混確實是堵住了關客和他的女伴,並且想要輪女,拍照,高清的攝像機都從他們身上搜出來了。這個年輕男人好像也知道有人想要這麼做,所以故意引去偏僻的地方,在他們沒有動手之前,就已先開了槍。
訓練到條件反射似的,看人就打膝蓋的說法,糊弄一些新來的警察還可以,對他們這些老警察來說,就有些不信了。
聽說這些華裔年輕人,每一個腰包裡都是鼓鼓囊囊的,這次槍擊案,說不定能混到點油水。
先不忙把他放出去,再押一押,說不定就有大把的鈔票主動上門了。
“你老婆知道不?”外國警察問道。
關客心想再這樣問下去,就可能牽連到雪兒了,他有些暗暗焦急。“當然不知道了。”
“那得通知她一下。”
關客沒有說話,面上毫無表情。他知道這裡是有攝像頭的,語音恐怕也是會被錄下來的,不能直接的賄賂兩個警察。
要不然乾脆認罪,就說自己是先開的槍。這樣的話,自己就犯了罪,不過也許因此就不對雪兒的信息仔細審查了。但是有一點,自己如果認了罪,還是會引起懷疑,因爲他可是先說自衛的,突然又承認故意開槍了,自然會引起更大的懷疑。
關客思索着,正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有人推門走了進來。“案子已經結了,把人放了。”
兩個外國警察有些吃驚。油水還沒敲上來就要放人,多少有些不甘心。“怎麼這麼快?”
“醫院裡面的幾個流氓說了,是一個叫史蒂芬森的人唆使他們的。那女人是他的前女友,看她跟別人跑了,特意找人報復的。先把人放了吧。”那人說完,已經離開了。
關客心中鬆了一口氣,心想關蘭的動作夠快的啊,這麼短時間就讓那幾個混混召了。
兩個外國警察無奈的看了他一眼,走出了審訊室。
進去不到一個小時,關客就被放了出來。他站在警察局的門口,活動了一下肩膀和手腕。有人脈就是好啊,什麼事情都會簡單很多,若警察局裡面沒有關蘭的人,還不知道要被扣到什麼時候。被監禁還在其次,若是被發現身份是假冒的,那關係可就大了。
正想給關蘭和新語兩位美女,分別掛個電話,報個平安,就見這兩位並肩走了過來。
新語上前看了看他渾身上下,見他沒有什麼被刑訊逼供的情況,方纔鬆了一口氣。
關蘭看着新語的模樣,瞪了關客一眼。
關客當然明白那是什麼意思,分明是在怪他誘拐良家婦女。
關客假裝沒有看到,笑着對關蘭說道:“小姑娘,可以啊,你是怎麼讓那幫混混招了的?”
“這還不簡單,安排人堵住他的醫院門口,不讓別人給他們遞話,然後告訴那些混混,如果說出了幕後主使,那他們就是從犯,如果不說,那他們就是主犯。然後他們就乖乖的把是誰指使他們的說了出來。”
“真有你的。”關客豎起了大拇指,“那個史蒂芬森抓到了嗎?”
關蘭說道:“有我出馬,能逃到哪裡去?內華達州的哪家KTV我沒去過?他躲在一個舞廳裡面,我也把他揪了出來。”
關客再次豎起了大拇指,“厲害。”
關蘭得意的一笑。
“那他會被關多久?”新語的臉上深有憂色。如果只是關個十天半個月,放出來之後她可能會被更加嚴厲的報復。
關蘭說道:“放心吧,他永遠也出不來了。”
兩個人都是好好的,連一根頭髮都沒有掉,頂多都是未遂的罪名,按理來說應該關不了多久,那麼爲什麼關蘭要這樣說呢?
除非...關客看了關蘭一眼,心中頗有些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