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sson67 能分擔的秘密?
下午放學回到家不久,藍澤昕就接到一個陌生電話,聽了之後才知道是李妍兒的翻譯官,對方說李妍兒過兩天就要回國了,想請他吃一頓飯什麼的,藍澤昕本不想答應,可是旁邊聽到談話內容的藍澤琪說人家是女孩子,好歹也要給點面子人家,都主動約你出來了,以後估計也沒什麼機會見面了,吃飯而已又不是吃了你,這麼龜毛幹嘛……
最後受不了她炮轟的藍澤昕只好答應了,掛了電話後藍澤琪還義正言辭地說這是社交必須的禮貌,讓他好好感謝自己給他上了一次深刻的思想教育課。【彆扭君心想:羅嗦的老太婆!】
換好衣服做好簡單的喬裝後,他就出門了,來到約定的餐廳時她們已經在等了,就只有她和翻譯官,她的經紀人不在。
雖然上次讓他等她的時候,他十分大意見,可是現在這麼看看,讓女人等確實也不太自在,所以說,守時很重要,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
點了菜後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李妍兒笑盈盈地盯着他的臉,他側頭望着窗外無聊的景色,不看她是因爲不想她有什麼誤會。
“幫我謝謝他拍這次的MV,下次有機會的話希望還能和他合作。”李妍兒看彼此都如此沉默,只好隨便找個話題開腔。
翻譯官正準備專屬,藍澤昕就回過頭來,溫和地笑着:“不用翻譯了,我聽得懂。”
韓語?李妍兒一愣,盯着他的笑臉良久後才問:“你怎麼不早說?”
“你們沒問啊。”錯不在我的意思。
李妍兒有點納悶,他這麼說也沒錯,可是他也可以主動說告訴她啊!忽然想起之前自己用韓語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以爲別人聽不懂,結果別人都聽懂了……不,也許他聽不懂,也許他對韓文的認知度也只有幾句呢?於是她刺探道:“之前我們說的話你都聽懂了?”
“聽懂了。”他點點頭,反正是最後一次見面了,沒必要那麼高傲了。
一時之間想不起自己之前到底說過些什麼,卻能確定那些話肯定是不能當着別人的面說的,李妍兒陷入一片窘困與尷尬中,翻譯官瞠目結舌,想不到這種偶像派明星還懂這種外語,如果會英語什麼的還算正常,可韓文很少明星懂的啊!
“抱歉……之前好像說過不該說的話……”李妍兒也只好認命。
“沒關係,反正你也沒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藍澤昕看了一眼侍者端來的紅酒,然後立馬搖頭示意自己不需要。
看到他這個樣子,雖然是笑着,說出的話卻又似乎有另一種意思,李妍兒從小到大都沒試過如此丟臉,之前自己還想灌醉他看他微醺的樣子,搞不好人家早就猜到了自己的心思,卻又十分給面子地接過她給的酒杯,禮貌地端在手中,不喝掉,也不放下……“其實你應該知道我對你有好感的,現在我們也沒有語言問題,爲什麼你還是對我沒興趣的樣子?我還不夠漂亮嗎?”
“啊,不是這樣的。”藍澤昕保持禮貌的微笑,也正因爲“禮貌”這個詞語,讓兩人之間始終有一道鴻溝,沒有任何人能跨越:“因爲韓國是□天國。”
言下之意就是多漂亮的人都不真實,他也十分老實地把心中所想表達出來,不怕李妍兒發火,反正如果要發火,自己比她更有資格。
李妍兒沒有搞懂這意思,他也不多做解釋,回想了幾遍後才明白過來,淺笑道:“的確大部分人都這樣,但我沒有做過那種事,你這種說法不過是藉口吧?之前聽說過你喜歡男孩子,這是事實?”
如果不是喜歡男孩子,怎麼可能對自己無動於衷?她條件那麼好。
“不是。”藍澤昕不慌不忙,慢悠悠地否認,一點破綻都沒有,因爲他家的小狗不是男的,他又怎麼能算同性戀?
“上次在Party上那個喝醉了的男孩,難道不是?”目擊整個過程的她,絕對是旁觀者清。
藍澤昕勾起脣角一笑,不說話。
他和那個“男孩”的關係,很複雜呢。
路清想起某件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翻遍整個屋子都找不到單堇微的護照,昨天才託人做好的新證件竟然不翼而飛了!
拼命回想昨天的事情,記得自己明明有帶回來的,絕對不會落在朋友家裡,可是印象中他好像沒把那個牛皮紙袋帶回家……那麼會是在哪裡?回家之前,去過對面的藍家——對,肯定是在藍家!
昨天並未在藍家客廳多做停留,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抱起單堇微的時候把牛皮紙袋放下了……對,就是那時候!如果給發現了就糟了!
路清立馬出門來到對面,也忘記了門鈴的存在,直接敲門,可是敲了幾次都沒有人來應門!就在他準備打電話給藍澤昕的時候,卻忽然想起自己沒有存那小鬼的電話,翻了翻藍澤琪的號碼正準備打過去的時候,電梯門開了,藍家姐弟從電梯內出來,看樣子是剛放學,單堇微也跟在他們身後,只是因爲個子太小被擋着了,所以剛出來的時候沒看到她。
“舅舅,你在這裡幹嘛?”單堇微跑上前來看着自己家打開的門,還有站在藍家捏着手機的路清,這個情況好奇怪喲。
“沒事,你先去洗澡吧。”路清放好電話,看一眼帶着眼鏡的藍澤昕。
大概也知道什麼事了,藍澤昕沉默地走到路清身邊,也不說話,如果他不開口,自己也不開口,沒必要自己爆料嘛。
藍澤琪開門後藍澤昕就進去了,路清也緊隨其後:“小鬼,有事問你。”
“哦。”藍澤昕來到房間放下書包,路清跟進去後關上門,客廳外的藍澤琪回頭狐疑地看着房內,直到門縫都不留。
“我昨天晚上是不是留了點什麼在你這裡?”路清打量着他房內的擺設,並沒有看到自己丟了的東西。
藍澤昕也大方承認,不和他兜圈子:“護照嗎?”不用得到路清的確認,他就從抽屜裡把那個牛皮紙袋拿出來交給路清,態度與往常一樣,並沒有問路清什麼。
既然他知道里面的是護照,而且兩本都是單堇微的,那他肯定會注意到性別不同啊!怎麼好像完全不知道的樣子?路清在想該不該問清楚,如果他不知道,問了出來就自打嘴巴了,但如果他知道了……“你有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
“我早就知道她是女的了。”
空氣彷彿停止了流動,路清懷疑自己聽錯,呆滯幾秒後才說:“早知道?!什麼時候的事情?怎麼她沒和我說?她怎麼和你解釋?”
他一下子問這麼多,藍澤昕也沒消化得了幾句,最後只回答了最後一個問題:“她不承認自己是女的,像個笨蛋一樣。”
聽到他這麼說後,路清懸着的心終於回到原來的位置繼續跳動,大大地鬆一口氣後,藍澤昕就問:“爲什麼要隱瞞她性別的事情?”
路清心想,反正他都知道了,都告訴他也沒關係,況且他說知道單堇微是女孩子這件事很久了,也一直沒有說出去,好像有時候還會保護她,於是也對他放心了下來:“其實她家,也就是她爸爸那邊的人的壽命都很短……”
這個他曾經聽單堇微說過,不過當時沒有細問,估計其實她自己也沒有很清楚,藍澤昕沒有插話,安靜地聽路大叔說。
“現在她的親人就只有我了……我當時也還很小,對於照顧小孩什麼的,根本一竅不通,做什麼都手忙腳亂的。想到他父母那麼年輕就死了,加上他父親說過被詛咒的問題,我也不敢掉以輕心,怕她養不大啊……於是也只好把她當成男孩子來養了,希望這樣能多活幾年。”
“這樣太迷信了。”藍澤昕並不贊同這種說法,他是無神論,對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一向不相信。
“不信能行麼?她老爸那邊一個親人都沒有了,你覺得真的只是巧合嗎?”路清無奈地苦笑,然後好像想起什麼似的:“我一直在找解決問題的方法,但是那些什麼靈媒的都是騙人的,我去看過很多了,都不行……不過最近通過特殊管道得知有個人也許能幫忙,等我調查出他的地址時,你陪微去看看?”
“……”藍澤昕不說話,直勾勾地盯着路叔叔。
“不行嗎?”他家的小微微說過喜歡這孩子,難道不是兩情相悅?這孩子雖然悶騷,但也不是壞人,不會亂嚼人舌根,挺可靠的。
“也不是……”藍小朋友低下頭扒了扒頭髮,對於路清的信任,忽然就覺得有點高興起來,雖然他依然是鄙視這個老頭。
雖然彆扭,但是這種表情挺可愛的!和他的姐姐太不像了,估計就是藍澤琪出生的時候把所有的表達能力都從孃胎帶走了,然後藍澤昕出生的時候就少了這一功能:“那你要幫忙隱瞞這件事,你也知道她的身份和工作,如果被發現了這件事會很嚴重!”
“你不說我也會知道。”不是早就在幫她隱瞞了麼?
壓在心底十幾年的秘密總算是有個人能分擔,路清前所未有的輕鬆,雖然事情還沒有解決,但肩頭的擔子彷彿已經輕鬆不少,可就在輕鬆下來的同時,馬上又想起了另一個問題:“你既然知道她是女的,還和她一起睡過,有沒有對她做過什麼不規矩的事情?!”
有的話就閹了你!路叔叔以殺人的目光瞪着藍童鞋。
藍澤昕不慌不忙,不急不慢:“嗯?”拖了個長長的音調,故意吊了路清的胃口後才說:“那你有沒有對藍澤琪做不規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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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出這句話並非是在興師問罪,而是故意反問,不需要路清的回答,只是特意說出來將他一軍而已。
路清頓時啞口無言,愣了片刻,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怎麼知道我和她的事情?”
“就去你家那次看到的唄。”藍澤昕十分虛僞地擺出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配合單純的笑臉,十分欠揍。
原來這小鬼平常不聲不響的,心底藏着這麼多事兒,真是不可小覷,路清感覺到自己額角冷汗直冒:“你放心好了,她最近沒找過我。”
藍澤昕無所謂地攤攤手:“無所謂,她那麼大個人,我也相信她有辨別能力,死纏爛打不是她的風格,不適合她的人,她也懂得在合適的時候離開,是你放心纔對。”
這句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彷彿別具深意一般重重敲擊着路清的心臟,到底他是隨口說的,還是故意這麼對自己說的?他想表達的到底是什麼?
是不關心藍澤琪,還是早就發現了她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