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拉望島以西的海面上,北洋水師於荷蘭艦隊的海戰仍然在持續,而且已經進入白熱化。
雙方都在遭受着損失,但卻又都不肯後撤,後撤就代表着認輸,這對於初生牛犢的北洋水師來說不願意接受,對於自詡荷蘭海軍最強的巴達維亞總督喬恩子爵來說更不願意接受。
若是本總督手下有一級戰列艦,不用多,只需要五艘,又怎麼會落到與大明戰艦對轟的地步?荷蘭巴達維亞總督喬恩恨恨的心道。
歐羅巴諸國幾乎先後完成了軍事改革,諸國不僅大都擁有了常備軍,而且還制定了嚴格而統一的軍銜制度,既元帥、將、校、尉。
在海軍戰艦上,歐羅巴諸國又根據噸位、火炮數量將大型風帆戰艦分級。
在風帆戰艦時代,戰列艦被分爲六個等級,一級戰列艦,裝有三層甲板,配備火炮數量達到或超過一百門。
二級戰列艦也裝有三層甲板,配備九十門左右的火炮,三級戰列艦隻有兩層甲板,配備火炮六十四到七十四門,四級戰列艦也爲兩層甲板,但配備的火炮更少,爲五十到五十八門,五到六級爲護衛艦。
但是,這時候的一級和二級戰列艦,其航行性是非常不妙的,最主要的問題是三層甲板會導致戰艦重心更高,而這時候蘇伊士運河還未開通,歐羅巴的戰艦不得不從大西洋一路向南繞過非洲最南端的好望角,而後進入印度洋,最後才能到達東南亞地區。
但是好望角海域風暴肆虐,一級、二級戰列艦想要不遠萬里開到遠東海域,最大的可能就是沉沒在半途中。
一級、二級戰列艦造價昂貴,即便是荷蘭國號稱歐羅巴最富,也是承受不起。
相比之下,大明的福船卻又有不同,一號福船、二號福船都爲三層甲板,但火炮數量卻與荷蘭戰艦相差甚多。
天津寶船廠所建造的一號福船可裝配火炮五十門,堪堪達到歐羅巴四級戰列艦的火炮水準,二號福船可裝配三十八門,若是按火炮數量來算,已經不是戰列艦了。
但是福船戰艦配備的火炮數量雖然少,口徑卻並不小,一號福船上有一半火炮的口徑達到了歐羅巴二級戰列艦的水準,而二號福船則勉強達到歐羅巴三級戰列艦水準。
巴達維亞總督喬恩所在的戰艦也僅僅是一艘三級戰列艦,雖然在巴達維亞經過改裝,加強了防禦和部分火炮的口徑,但仍舊改變不了荷蘭人在東南亞無大型戰列艦的窘境。
好在是聽說公司總部的大型船塢已經建好,或許用不了多久他的軍隊就能裝配上更加精良的大型戰列艦。
“總督大人,不好了!”二副席恩滿臉驚恐的跑了過來,打斷了喬恩的思緒。
“該死!你慌什麼?”喬恩陰沉着臉道。
“大人你看。”席恩沒有答話,而是將手裡的望遠鏡遞給了喬恩。
喬恩不明所以,接過望遠鏡衝北洋水師前列的戰艦一看眉頭便擰成了麻花。
北洋水師前排的靖遠號戰艦上,前荷蘭駐臺灣總督歐瓦特子爵被高高的吊起在桅杆上,在他的下方也吊着兩個人,從破舊的軍服來看,應該也是軍官模樣。
不止是一號福船靖遠號,在其兩側的數艘二號福船遼東號、天津號、復州號、大同號等戰艦上,都吊着或五六個、或七八個荷蘭俘虜。
一百多碼的距離通過望遠鏡看得清清楚楚,歐瓦特子爵早已失去了曾經貴爲臺灣總督的光鮮模樣。
一個月的牢獄生涯,又是被囚禁在陰暗潮溼的船艙底部,吃北洋水師士兵吃剩下的飯菜,劉鴻漸倒是應了歐瓦特體面投降的說法,不過卻是反向的。
喬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即使他與歐瓦特是老相識,也是看了足足三秒纔看清楚那人竟是歐瓦特。
歐瓦特蓬頭垢面,身上的衣服仍舊是一個多月前被俘虜時那件幾近被撕扯成布條的衣服,他在桅杆上掙扎了一下,似乎是在看向荷蘭艦隊的方向。
喬恩通過望遠鏡幾乎與歐瓦特對視,雖然他知道歐瓦特肯定看不清他。
“總督大人,臺灣那邊的戰艦拒絕開炮!”此時,大副瓦里斯也趕了過來。
這支荷蘭艦隊由臺灣和巴達維亞兩部分組成,而且臺灣的戰艦還佔了大半,這些戰艦都是歐瓦特手下的人,現在他們的總督就被吊在北洋水師的戰艦上,他們又怎麼能繼續開炮。
“哼,無能!”喬恩遙遙的指着歐瓦特大吼道。
他與歐瓦特自幼相識,但卻因爲鬥毆結下仇怨,直到現在喬恩的左腳仍舊是個跛子,而歐瓦特的左臂也捱了喬恩一刀。
即使是後來二人先後繼承了子爵的爵位,二人仍舊是互相看着不順眼。
現在歐瓦特丟了臺灣,自己也被大明俘虜,還連累到他的艦隊,喬恩心裡自然憤怒無比。
但任是喬恩如何發火,歐瓦特的手下拒絕服從旗手傳遞的命令,一艘三級戰列艦的艦長勞拉少校甚至冒着生命危險乘坐小船登上了旗艦赫克託號。
“喬恩少將,歐瓦特總督在大明人的手裡,我們必須立即停止攻擊,否則我們將控告你謀殺王國貴族!”勞拉少校一見到喬恩便沉着臉道。
勞拉少校很顯然觸犯了條例,如果嚴格來講僅是不服從軍令、頂撞上級就可以判其重罪。
但勞拉只是暫調至喬恩手下,他並不在乎喬恩對他的看法,歐瓦特子爵對他有恩,他不能坐視歐瓦特死在自己人的炮火之下,原隸屬於臺灣的荷蘭戰艦各艦長也都是這個意思。
“哼!本總督會將此事如實的上報,你們就等着接受審判吧!”艦隊依舊在承受着大明水師的炮火,喬恩知道現在必須做出抉擇了。
即使他心裡憤怒已極,即使現在他可以直接殺掉勞拉而不用負任何責任,但是他不能。
他擔心殺了勞拉,他的艦隊就會失去控制,繼而被大明的水師各個擊破,到時就連他自己也要受到公司總部的懲罰,即使是事情最終上報到聯合執政奧蘭治親王那裡,他也討不到好。
“瓦里斯,下令撤退,我們退回巴拉望島!”喬恩幾乎是咬着牙對自己的大副下令的。
自己身爲巴達維亞總督、荷蘭國的子爵、聯合執政奧蘭治親王名義上的叔叔,竟然敗給了一支據說剛組建不到兩年的大明水師!
該死的鐵甲艦,該死的歐瓦特,見鬼!
一刻鐘後,荷蘭艦隊整體完成了轉舵,並開始向來時的方向後撤。
而另一邊,即便不少戰艦上覆蓋的鋼片都已被荷蘭戰艦的火炮轟的脫落,北洋水師的士兵仍舊有條不紊的進行着戰鬥。
尤其是靖遠號,艦長崔更甚至站在了戰艦的頂層甲板上指揮下頭的士兵開炮。
“荷蘭人撤退了?”劉鴻漸詫異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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