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變了,長大了。娘都不認識你了。”老太婆俯下身來,看着李科長眉開眼笑地說道。
“娘,您也變了,您都變老了,娘。”李科長似乎是情真意切的看着老太婆,撫摸着她的手說道:“這兩年兒子不在您身邊,您受苦了,都怪農兒,是我沒有在您身邊盡孝啊。娘。”
“你別說了,娘想你。娘做夢都想你。”老太婆看着李科長說道。
說着,他的雙手就伏在了李科長的肩上。
“娘。”那個瘋兒子拉着老太婆的手大聲的叫着:“娘,娘。”
老太婆站起身來,撥開了他的手。
“哥,你認得我嗎?”李科長站起來,看着那個瘋子問道。
“他除了娘,誰都不認識了。”老太婆看着李科長說道。
這時的陳海,靠着桌子,正在眯着眼睛,仔細的體會着李科長跟老太婆說的話有無破綻。
李科長慢慢地轉過頭來,看着老太婆。
“他也不認識你。”老太婆看着李科長繼續說道。
這時的陳海正在緊緊地看着李科長的反應。
李科長站動着眼睛看了那瘋子和老太婆一眼,然後說道:“娘,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
“你別問了。農兒,別問了。”老太婆看着李科長說道。
李科長聽了,飛快的轉動了一下眼睛,突然一個轉身,一下子就抓住了陳海,把手裡的槍指着他說道:“陳海,我問你,是不是你把我娘帶着這兒來?”
這時的陳海斜着眼睛看着李科長。
“不是,不是,別,不是。”陳海看着李科長大聲的辯解着說道。
這時,藍翔先開門簾走了進來,她一邊拍着手,一邊微笑着來到李科長他們的身邊。
李科長仍然用槍頂着陳海,轉過頭來看着她。
“母子相逢,親人相聚,感人哪。”藍翔說着,把自己的雙手抱在了豐滿的胸前,微笑着看着李科長。
“你到底是誰?”李科長用手槍抵着陳海,看着藍翔沉聲問道。
“張兄,難道你沒聽說過,胡長官手下有個叫,葉卿卿的女人嗎?”藍翔看着李科長問道:“綽號蜻蜓。”
“你就是蜻蜓?”李科長看着她問道。
“哼,看來我還有點名氣。”藍翔說着就轉過了頭去,然後又轉過頭來看着李科長。
李科長看着她,又轉過頭去看了一下身邊的人,又看着藍翔說道:“好,那你告訴我,是不是你把我母親帶到這裡來的?”
“一言難盡。”藍翔看着李科長說道:“還是讓你母親跟你說吧。”
說着,她就轉過身去看着身邊的陳海,陳海也看着她。
李科長也看着他們倆。
“你先出去吧。”藍翔看着陳海說道。
陳海看了一眼李科長,就飛快的從李科長的面前走過,出去了。
藍翔看着走出去的陳海,搖晃着身子沒有回過頭來看着李科長。
“張兄,你跟你母親也是多年沒見了,你們好好敘敘舊。我不便打擾,告辭了。”
她把抱在胸前的手放下
來,看着李科長說道。
這時的瘋子這跟着他的木青在胡亂的說着什麼。
“刀子。”
“在。”
“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準進來。”李科長看着舒勇說道。
李科長一邊說着,一遍向他歪了一下嘴。
“明白。”舒勇看着李科長大聲的說道,
說着他就飛快的走了出去。
看着舒勇已經走出去了,李科長這才轉過身來,看着老太婆。那老太婆也正在定定地看着他。
老太婆先挑起門簾走進了裡間,李科長也跟着走了進來。
來到樓梯旁邊,老太婆站住而來身子,問道:“你究竟是誰?”
李科長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沒有說話。
然後慢慢地轉過身來,看着李科長問道:“你是共產黨?”
李科長轉過頭去看了一眼旁邊,然後轉過頭來,看着她說道:“是的。”
“難道農兒回來了?”老太婆看着李科長問道。
李科長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她輕輕地點着頭。
“天哪。”老太婆說着,就緊緊地週期了眉毛,倒退着,來到了牀邊,扶着牀柱,慢慢地坐到了牀上。
李科長站在原地,看着她。
老太婆坐到牀上忙吧雙手放到自己的大腿上,低着頭悲憤地說道:“張家的罪孽還沒有贖盡嗎?”他慢慢地轉過頭來,看着李科長說道:“告訴我,他這次回來,要幹什麼?”
李科長向前走了兩步,來到老太婆的面前,看着她說道:“夫人,張魏農這次從臺灣回來,起目的,就是要聯絡城裡城外的特務,他們企圖策劃大規模的破壞活動。”
聽了李科長的話,老太婆愁苦着臉,慢慢地低下了頭去。
“那把長命鎖,就是我們在抓捕他的時候得到的。真沒想到,這把小小的長命鎖救了我。噢不,是夫人你。”李科長看着老太婆說道。
老太婆低着頭,愁苦着臉,靜靜地聽着李科長的話。
“您救了我一命,謝謝您。”李科長看着她說道:“可是我想知道,您既然已經認出我不是您的兒子。”李科長看了一邊一眼,又看着她說道:“您,您爲什麼要救我?”
“我爲什麼不救你?我不願意看見一個無辜的人,在我的面前死去。”老太婆看着李科長說道:“張家落得如此下場,這都是張耀麟罪孽的報應。大兒子變成傻子了,二兒子又骨肉分離,我苟延殘喘地活着,這些年,我帶着傻兒子,在這深山草屋裡燒香唸佛,就是爲了贖罪啊。”老太婆一邊無比悲傷的說着,一邊不是地轉動着手裡的佛珠。
李科長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靜靜地聽着她的話,心裡也是頗多感慨。
“想着那些冤死在張耀麟手下的孤魂們,能夠寬恕我們,求上天,能饒恕我們張家的罪孽。我天天期盼着天下太平,冤冤相報何時了。人們再也不要廝殺下去了。”老太婆悲苦地說道。
“夫人,您真是深明大義。”聽了老太婆的話,李科長輕輕地說道:“我給你鞠躬了。”
他的眼睛裡也已經有了晶瑩的淚水
。
李科長說着就雙手抱拳,拜了下去。
“哎,不,不用了。”老太婆一看,急忙站起來看着阻止着李科長說道:“我自知罪孽深重,哪能受得了你的大禮呀。”
李科長看着她,沒有說話。
“年輕人,我求你一件事?”老太婆看着李科長說道。
“夫人請說。”李科長看着她說道。
“你能不能給留他一條活路?”老太婆看着李科長問道。
李科長聽了,閃動着他那有神的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因爲這個不是他現在就能說的,得看他的所作所爲了。
老太婆也急切的看着李科長,在等待着李科長的答覆,然後,她慢慢地低下頭去,深沉的說道:“在你們眼裡,他的罪孽無論多麼深重,可他在我的眼裡,永遠是我的兒子。”
說着,她慢慢地離開了原來坐着的牀,說道最後,竟然是用哭聲在說話了,說着,她無力地低下了頭去。
“夫人,我答應你。”李科長向着她走進了兩步,看着她點着頭沉重地說道。
聽了李科長的話,老太婆慢慢地轉過頭來,低着頭說道:“那你見到他,一定告訴他,他的娘和哥還活着。娘想他回來,回到我的身邊來。”
說着,她把自己的頭偏到了一邊。
“夫人,您放心吧。我會做到的。”李科長看着她說道。
在另一間屋子裡,李科長和舒勇坐在一起,
“舒勇,馬上和王文,石越取得聯繫,讓他們秘密保護張夫人。”李科長看着舒勇說道。
“明白。”舒勇看着李科長點着頭說道:“科長,今天可真是虧了張夫人幫忙。”
“多虧了張夫人啊。”李科長也點着頭說道:“張夫人甜甜都在盼着跟兒子團員。”
舒勇點着頭,似乎在想着什麼,
忽然李科長低下頭來,用雙手撫摸着自己的頭。
“科長。”舒勇一見,立即扶着李科長十分擔心的說道。
“沒事兒,你休息吧。”李科長拍着舒勇的肩膀,看着他親切地說道。
舒勇看着李科長,點了點頭,就去休息了。李科長看着他,似乎在想着什麼。
忽然,李科長使勁的夾着自己的眼睛,把頭放到了自己的手上,有用手抓着自己的頭,“嗯嗯”的輕聲叫着,神色是那樣的痛苦。
原來,他身上的毒又發作了。
他大大的喘了一口氣,緊緊的皺着眉毛,用手揉着自己的印堂,又痛苦的低下了頭來。
這時,在醫院裡,穿着白大褂的劉玉梅正在自己的化驗室裡忙碌着。
這時,她來到自己的工作臺上,正在翻看着自己的資料,剛轉過身來,李醫生已經走了進來。
他把自己的一雙手放在白大褂的袋子裡面,來到了劉玉梅的旁邊。
“李大夫,有事嗎?”劉玉梅手裡拿着講義夾,看着來到自己身邊的李醫生問道。
“沒什麼事兒,沒事兒。”李醫生站在那裡,看着劉玉梅,搖晃着身子,片刻,把他的手放到一把椅子的背上,看着她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