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漢民一時間勒不死手頭這個鬼子,眼看着另外一個鬼子挺着刺刀衝了過來,他於是只好把這個鬼子面朝衝過來的鬼子,用這個鬼子的身體擋住自己,讓那個鬼子投鼠忌器,不敢拿刺刀拼命扎過來。
而那個端着步槍的鬼子,也確實有些無從下手,拿着步槍亂晃,想找個角度把方漢民捅翻,可是方漢民在後面抱住一個鬼子,到處亂晃,就是不給他下手的機會,把這個鬼子急的哇哇大叫,卻始終不敢扎過來。
方漢民一時間還是沒能勒死那個鬼子,眼看着鬼子衝過來的越來越多,而這邊防禦的力量卻在減少,樹上剛纔還在開槍阻擊鬼子的士兵,這會兒只剩下了一個人還在射擊,並且投擲手榴彈,可是他已經擋不住剩下的鬼子衝上來了。
方漢民實在是沒轍了,情急之下抓着調轉槍口的手槍,照着對面那個鬼子的臉就砸了過去,那個鬼子一驚,趕緊低頭,就趁着鬼子低頭的一瞬間,方漢民鬆開了手中的鬼子,照着他的屁股就狠狠的踹了一腳。
那個鬼子本來就快被勒斷氣了,脖子一鬆只顧着喘氣了,被方漢民在屁股上重重的踹了一腳,他慘叫一聲便一個惡狗撲食朝前撲去。
而對面那個鬼子只顧着低頭躲手槍了,端着的步槍刺刀一下就紮在了這個鬼子的肚皮上,兩個鬼子一個驚呼,一個慘叫,方漢民趁着這一愣神的工夫,就撲了上去,推開擋住他的那個被刺刀扎住肚子的鬼子,雙手一伸就抓住了那個端槍的鬼子的脖子,兩隻手用足了全身力氣收緊起來。
那個鬼子被他掐的只好丟掉步槍,和他撕扯了起來,方漢民左手依舊死死的掐着這個鬼子的脖子,鬆開右手,掄圓了拳頭,照着這個鬼子的防毒面具上就猛砸了起來。
幾拳砸下去,這個鬼子居然身體一軟,出溜就躺在了地上,方漢民擡起腳照着他的脖子就狠狠的踹了下去,只聽咔吧一聲,這個鬼子的頸骨就被他生生踩斷,一歪頭就死在了戰壕裡。
方漢民這才喘息着,上去扒下他的防毒面具,蹲下身戴在了自己的臉上,這會兒他肺部很疼,眼睛、鼻子、喉嚨、肚子、雙手幾乎無處不疼,兩條腿也軟的像是麪條一般,這時候他覺得自己已經徹底沒力氣了。
連續的激戰,他又來回在陣地上奔走,加上又有些中毒,現在他的體力已經快要耗盡了,可是鬼子卻依舊在攻上來,他伸手撿起了衝鋒槍,把一個彈匣裝上衝鋒槍,背靠着戰壕,透過防毒面具大口喘息着,心跳的彷彿快要從喉嚨裡跳出來一般,讓他幾乎喘不上氣。
這時候又有鬼子跳入了戰壕,方漢民強打精神,坐在地上朝兩邊觀察着,見到鬼子跳進來,他就摟火打出一個短點射,把鬼子給撂翻在戰壕裡。
忽然間一顆手榴彈從他頭頂落入到了戰壕中,方漢民嚇得丟下衝鋒槍,拖過一個鬼子的屍體,就壓在了那顆九七式手榴彈上,他剛把鬼子的屍體壓在手榴彈上,手榴彈便爆炸了,轟的一下,方漢民覺得天地都在旋轉,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想要保持清醒,可是兩眼卻越來越模糊,神智也越來越模糊了起來。
他眼中最後的景象是一個鬼子跳入了戰壕,端着步槍朝他衝了過來,方漢民靠在戰壕的壕壁上,想要掙扎,卻再也使不出一絲力氣,於是乾脆閉上了眼,吐出一口氣,嘆息了一聲,一歪頭暈了過去
他覺得自己正在朝着一個沒有一絲光線的黑暗之中緩緩的沉了下去,整個五感都在逐漸喪失,無盡的黑暗向着他包圍了過來,直至完全失去知覺,徹底陷入到了黑暗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方漢民好像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這個聲音好像在很遠的地方傳過來的,於是他的五感又開始漸漸的復甦起來,呼喊他的聲音漸漸放大,他聽得也越來越清晰,於是他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可是費了很大力氣,卻始終睜不開眼睛,於是聲音又漸漸遠去。
又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方漢民又聽到有人呼喚他的名字,但是這一次他聽得清晰了很多,於是經過一番掙扎,終於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刺眼的光線,讓他又馬上閉上了眼,這時候周圍亂糟糟的一片,叫老大的,叫營長的,有漢語,還有英語,七嘴八舌,跟一千隻不同羣落的鴨子湊在了一起一般,把方漢民吵吵的腦袋都大了幾圈。
於是他強自又睜開眼睛,幾經努力才讓雙眼聚焦在了眼前。
第一張臉是李晨冰的臉,這傢伙兩隻眼也是又紅又腫,也不知道是被毒氣薰的,還是哭的,接着他又看到了範星辰的臉,接下來是何國平的臉、趙二栓、呂小山、皮特、許明遠……總之當他可以看清東西的時候,整個上空全部都是一張張熟悉的面龐。
每個人臉上的表情幾乎都一樣,欣喜、焦灼、激動交織成的一幅幅鮮活而且生動的表情,幾乎讓他有些迷醉,再次看到這些臉之後,他有一種再世爲人的感覺,渾身上下似乎都輕鬆了許多。
這時候趙二栓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扒拉開李晨冰,李晨冰的臉瞬間就消失在了人羣之中,被人生生扒拉了出去。
“老大!老大!你可算是醒過來了!嗚嗚……”趙二栓趴在方漢民面前,哭的像是個孩子一般。
方漢民心中流過一股暖流,擡起手揉了揉趙二栓的腦袋,對他們問道:“鬼子呢?這是怎麼回事?”
何國平苦笑一下對方漢民說道:“打退了!剛纔危急時刻,範連長組織了十幾個輕傷員趕了過去,險一險才救下了你!
正好美國盟友的轟炸機也趕了過來,被我們用發煙彈引導,對日軍陣地猛烈轟炸了一通,鬼子被炸的是不輕,實在是撐不住了,這才放棄了進攻!咱們這才保住了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