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還有些瞧不上蘇北總隊,覺得他們能來參加蘇北總隊的什麼勞什子表彰大會已經是很給蘇北總隊面子了。
現在看到戰區司令部將政治部主任周復將軍都給派來了,他們也都收起了那份倨傲,都是紛紛主動的前往給周主任接風洗塵的地方去見禮。
面對這些前來巴結周主任的各部隊軍官們和那些專員鄉紳們,楊凌也是苦笑不已,不得不吩咐臨時多做了幾桌飯菜。
“周長官遠道而來看望咱們蘇北總隊的弟兄,我身爲總隊長,感謝戰區司令部長官們對我們蘇北總隊的關懷,我在這裡先敬周長官一杯!”
楊凌自然不會讓那些無關緊要的人搶了風頭,所以宴席開始後,還不等那些專員鄉紳們靠近,就率先向周主任敬酒。
楊凌身爲地主,看到他站起來敬酒,周圍的那些人就算再想趁機巴結周主任,也不得先側身到一旁,給楊凌讓位置。
“楊總隊長率領蘇北總隊的官兵們連戰連捷,特別是最近的界首一戰,那是打出了咱們中國軍人的威風!於司令也是讓我代司令部諸位同僚,向蘇北總隊浴血奮戰的官兵們表示祝賀,祝賀你們界首大捷!希望你們發揚頑強勇敢的作戰精神,奮勇殺敵,早日將日寇趕出中國去!”
戰區政治部周復將軍也是起身向楊凌舉杯,代表戰區司令部對他們取得的勝利,表示祝賀。
“感謝諸位長官們的關懷,我楊凌代表蘇北總隊的弟兄們先乾爲敬!必將再接再厲,奮勇殺敵!”楊凌說着一揚脖子,飲下了一腔豪情。
“好!”看到楊凌如此的乾脆爽利,周圍的人都是拍掌叫好。
“大家乾杯,共同祝賀蘇北總隊官兵取得界首大捷——”周主任也是招呼衆人飲酒。
一時間酒杯清脆的碰撞聲響起,酒香瀰漫開來,雖然飯菜都是普通的菜色,但是酒卻是好酒。
“楊總隊長,今日你讓周主任等你了半個鐘頭,可是有失主人的風度啊,這麼也得再自罰三杯向周主任賠禮道歉不是?”
看到楊凌喝完酒就要坐下,少校副官劉偉笑吟吟的開口道。
“對,這個必須要。”另一個副官也是跟着起鬨,這讓楊凌的心裡對他們產生了厭惡感,不過既然對方出招了,他得接着,不然顯得他小家子氣。
看到自己的副官在這樣場合還刁難人家,周主任的面色微沉,朗聲開口道:“楊總隊長,他們說的開玩笑,你別介意。”
楊凌使了一個眼色,讓店小二重新給自己斟滿了酒杯:“周長官,這兩位弟兄說的對,我今日的確有怠慢,還請多多包涵,我這裡先自罰三杯了。”
楊凌說着也不管周圍人的目光,咕嚕嚕的一連三杯酒水下肚,贏得了滿堂喝彩。
政治部主任周復將軍也是軍人之人,原本想阻止楊凌的,但是看到他不僅僅打仗厲害,而且性格如此豪爽,頓時起了愛才之心,也是站起舉杯道:“諸位,咱們再爲楊總隊長的豪爽乾一杯!”
衆人也是舉杯,一時間整個酒樓的大堂內氣氛熱烈非凡。
燈火搖曳,觥籌交錯,滿屋子的軍官和鄉紳以及文職官員們喝得是滿臉通紅,氣氛也變得更加熱鬧。
“劉長官是吧,初次見面,我敬你一杯!”
臉上的傷疤剛結痂的副營長羅鋒看到這個副官一直找楊凌的茬,也是拎着酒罈走了過去。
“你是?”
副官劉偉看到這個滿臉傷疤看起來有些凶氣的少校軍官,舉着酒杯有些疑惑,以爲他不認識啊。
“我叫羅鋒,蘇北總隊的三營副營長,我敬劉長官一杯!還請劉長官以後多多照顧。”
副官劉偉也是少校,羅鋒也是少校,但是羅鋒卻故意叫劉偉長官,這讓劉偉的自尊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好說好說。”
所謂說話不打笑臉人,既然人家叫自己長官了,所以劉偉想都沒想就喝了,卻沒看到羅鋒嘴角勾起了那一抹冷笑。
“劉長官你先吃菜,我到那邊去。”喝完後,羅鋒就走開了。
但是還沒等少校副官劉偉坐下,副營長花狗又湊到了跟前。
“劉長官,我是二營副營長,也敬你!希望劉長官以後多多美言幾句……”少校副營長花狗端着酒碗認真的說着。 Www ●ttκan ●¢ ○
“一定一定。”看到花狗這麼熱情,副官劉偉也是不好拒絕,就要讓人斟酒。
“劉長官,咱們都是當兵的,用酒杯多小家子氣,用碗顯得豪氣!”
花狗說着從旁邊拿起一個海碗汩汩的倒了一碗酒遞到了劉偉的手裡。
“幹!”不等副官劉偉反應,花狗就揚起脖子將自己碗裡的喝光了。
“劉長官,你怎麼不喝?是不是看不起弟兄我?”
看着一海碗的酒,副官劉偉心裡叫苦,可是看着花狗喝完後盯着自己,他也是硬着頭皮喝。
少校劉偉畢竟是戰區司令部來的,又是政治主任周復的副官,那些鄉紳們湊不到周復將軍的跟前去,所以選擇曲線巴結,紛紛過來敬酒。
自詡酒量很好的副官劉偉很快就被灌翻了,看得羅鋒等人冷笑不已,敢找蘇北總隊的茬,真是自己找不自在。
副官劉偉等人自有羅鋒他們這一幫軍官去對付,楊凌則是和各部隊派來的軍官一起陪着政治部主任周復喝酒。
楊凌藉着酒桌上的機會,也是開始了演戲,將他們蘇北總隊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各種戰鬥盡往兇險裡說,然後博取同情,爭取能夠獲得更多的物資補給。
“周長官您是不知道啊,我剛到第三支隊的時候,整個支隊能打的槍就三十多條,那時候慘啊。”
“弟兄們沒有槍沒有子彈,鬼子僞軍還圍剿咱們,我們只能硬拼,好多弟兄都陣亡了,屍體都找不到。”楊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說着,聽得政治部主任周復也是深表同情。
“很多人說咱們現在兵強馬壯了,想打我們的秋風了,說我們有全日式裝備,有大炮,讓司令部不給我們發裝備,但是您不知道啊,我們弟兄們用的三八大蓋,那都是用命換來的啊,一條命一條槍,很多弟兄都是被鬼子活生生的炸的屍骨無存啊。”
楊凌邊喝酒邊訴說着,還不斷抹眼淚,聽的人鼻子發酸。
“弟兄們爲了一挺機槍,甚至犧牲一個班的人就是爲了保住一挺機槍,而且我們沒有了子彈,全靠繳獲,每一次作戰都會陣亡好些弟兄,可是我們蘇北窮,弟兄們陣亡了只能將弟兄們草草的裹着席子安葬了,弟兄們連個撫卹金都沒有啊……”
聽到楊凌的訴說,政治部主任周復也是心裡難過得緊:“楊總隊長,你也別太難過了,你把陣亡的弟兄名單報給我,我去找於司令報撫卹,弟兄們爲國征戰,咱們不能寒了他們的心。”
“多謝周長官,多謝周長官!我替那些陣亡的弟兄們謝謝您……”楊凌則是急忙道謝,還不斷抹淚,要多委屈有多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