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戰的炮兵戰士,除了迫擊炮手之外,其餘的都是周同一手培養出來。再加上原來一直實際上負責部隊的培訓,在炮彈有限極少能進行實練的情況之下,周同制定了一套相當有效的戰術。
按照他的戰術規定,只要戰前準備時間充分,他會將整個戰場製成一張簡易地圖。並將這張地圖平均分爲多少個區域,並分別標上號碼。在戰鬥開始之後,只要按照標圖上劃分的區域,按照周同的命令打幾號區域、幾發急速射,將炮彈打出去就完事了。
這種戰術雖說有效,但其實有些浪費炮彈。可這對周同來說,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部隊整體文化素質太低,對於炮兵技術學習太費力氣。你讓一個大字都不識的普通戰士,去在短時間之內學習座標方位計算這可能嗎?
儘管在組建炮兵連的時候,李子元已經儘可能的將有文化的戰士調給炮連。但學習掌握炮兵知識,可不單單是會識字那麼簡單。炮兵觀察員和一炮手,都要有一定的數學底子。前邊能夠迅速的測算出需要的座標,後邊的炮手要能根據座標調整好炮的目標。
部隊的文化底子太薄,儘管很多戰士入伍之前雖然不認識字,但至少數數都會。可關鍵的問題是,這還需要一套複雜的計算。這無疑對那些文化底子薄的戰士,是一個相當嚴峻的考驗。眼下部隊戰士不缺,但合格的觀瞄員是相當缺乏的。
至少在部隊基本素質達到周同要求之前,周同得拿出一套變相解決問題的辦法。經過冥思苦想,周同最終拿出了這個辦法。其實這也不怪周同,後世的解放軍真正炮兵底子,除了一些留蘇的幹部培養之外。
大部分的底子,都來自內戰時期的重慶方面軍隊。不僅炮兵,絕大多數的技術兵種部隊,人員連同裝備都來自那邊。要不怎麼後世一直在說,那邊的最高領袖是解放軍的運輸大隊長,以及最好的兵種學校校長外加訓練總監部長。
但現在,八路軍沒有這個條件。雖說也有相當的摩擦,但是像幾年之後,各部隊中充滿解放戰士的情況,現在不可能出現。炮兵人才不是沒有,但基本上都是在教導隊或是中央工作。這些人都是寶貝,在炮都沒有幾門的情況之下,也不可能放到前線。
爲了加快學習進度,周同就搞出了這麼一套辦法來,而且是下了苦功練習的。當週同下達了對準日軍炮兵陣地所在區域,以最快的射速打出十發急速射之後,所有的炮兵都在超水平發揮。日軍炮兵陣地,瞬間變成了一片火海。
可以說,這段時間這些炮兵感覺到壓抑壞了。一打壺北的時候,三炮沒有打開一個城門,讓這些炮兵感覺到在步兵面前擡不起頭來。步兵戰士可不知道晉造炮彈,與日造炮彈有什麼區別,他們還是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炮兵三炮沒有打開一座城門,步兵老大哥說話就有些不中聽。因爲除了偵察連之外,炮連的待遇是全團最好的。平時倒是無所謂,但是戰時要是拉稀的話,那就很容易招來一些非議了。一打壺北戰鬥,讓這些炮兵感受到了什麼叫做壓力。
二打壺北的時候沒有用上他,到了轉入防禦的時候,雖說之前也出了一些力氣。但對於這場戰鬥,畢竟還沒有起到關鍵性的,這些炮兵眼中一錘定音的作用。好不容易等到周同的這道命令,這些炮兵還不打瘋了?
尤其是周同直接告訴炮兵,出了原來裝備的四一式山炮之外。其餘的火炮不用顧忌身管壽命,以最快的速度將規定炮彈打出去。這道命令讓感覺到終於可以揚眉吐氣的炮連,猶如打了一針興奮劑一樣。
有的戰士甚至大冬天,將身上的棉襖都脫了下來。根本不顧及眼下正在寒冷的天氣,赤膊直接抱着炮彈往前送。戰士們忙的是熱火朝天,炮彈成羣的飛往了日軍炮兵陣地。尤其是那門負責壓制日軍炮兵陣地的九四式山炮,周邊的炮兵幾乎都要打瘋了。
十發急速射之後,周同根本就沒有去看炮擊的結果。接着他根據之前通過日軍炮兵打出的炮彈彈道,判斷的日軍迫擊炮陣地的位置後。下達了向北門五號地區偏東位置,六發急速射的命令。調轉了炮口的山炮和*炮,又是一陣急速射。
在日軍主力轉向西門之後,周同對各種火炮進行了嚴格的劃分。射程最遠、威力最大的九一式*炮,以及那門九四式山炮負責壓制日軍山炮兵陣地。其餘的九二步兵炮、四一式山炮負責打日軍的迫擊炮陣地。
所有的迫擊炮,則沿着之前制定的標尺,打進城的日軍步兵。儘管以兩門炮對付西門的日軍炮羣,多少有些過於敵衆我寡。但周同也沒有辦法,他能夠到日軍炮兵陣地的火炮,就這麼兩門。即便是那門四一式山炮,都夠不到日軍山野炮兵陣地。
四一式山炮,只是日軍聯隊一級的火炮。日軍師團一級現在除了少數後組建的師團之外,其餘的幾乎都是清一色的九四式山炮,三八式野炮和九零、九五式野炮,甚至還有的裝備了九一式一零五*炮。
用日軍本世紀初研發的老爺級的團級火炮,去對付日軍師團一級的火炮,那明顯不是對手。這種四一式山炮對付軍事強國的山炮那是找死,但在炮兵火力更加薄弱的中國,卻還是相當的有效。所以周同也只能用兩門炮,去對付更具備優勢的日軍。
但周同的想法很明確,那就是在最短的時間之內,以最大的速度將炮彈打出去。在你組織起來有效的反擊之前,就算打不垮你,也要徹底的將你折騰成殘廢。所以,他上來全部都是急速射。
還沒有等這六發急速射打完,那邊的觀察員回來彙報,進城的日軍兩個中隊已經抵達了預定作戰地域。對於這個彙報,周同很鎮靜的還是堅持先用迫擊炮開火,山炮和*炮以及步兵炮,打完了六發急速射之後,在調轉炮口向着預定地域開火。
在各個班長請示,怎麼一個打法之後。周同只是告訴戰士,九四式山炮和九一式一零五*炮,以最大的射速將所有的炮彈都打出去就行。至於怎麼一個打法,他沒有其他的任何命令。
城內的炮兵調轉炮口,加入了原來的迫擊炮羣,對着進城的日軍所在區域開炮。而城外的日軍炮兵陣地,此時已經是一片狼藉。城內開炮太過於突然,打了一個日軍措手不及。整個日軍炮兵陣地,一片的斷臂殘肢外加火炮零部件。
殉爆的炮彈連同八路打過來的炮彈,將日軍陣地幾乎掀了一個個。其實在知道城內八路有炮兵,而且之前自己又丟了一門山炮和*炮,併爲數不少的炮彈之後。日軍炮兵一直都很警惕,始終提放着城內的反擊炮火,炮兵陣地都設置在四一式山炮有效射程之外。
至於丟失的那門九一式*炮以及九四式山炮,日軍炮兵並不認爲八路會在短時間之內,掌握這兩種新式火炮。尤其是那門一零五*炮,日軍壓根就沒有想過八路居然會使用。儘管準頭上差了一些,可畢竟是實實在在的炮彈落到他們頭上。
日軍炮兵陣地被打的一團糟,至於日軍指揮所倒是沒有捱到炮擊。這次中島德太郎少將深刻的吸取了部下的教訓,將指揮所的位置後移到了城內迫擊炮的有效射程之外。但這個距離,依舊無法躲過劇烈的衝擊波影響。指揮所內的所有人,被震的東倒西歪。
就連中島德太郎少將,也被震的毫無將軍做派的一屁股坐到地上。還沒有等這位少將從眼前的一幕中清醒過來,卻感覺到了下身傳來了一股子撕心裂肺的疼痛。在掙扎着爬起來的衛兵攙扶之下,他才發現他這一屁股正坐到了一根樹杈上。
這根日軍在新建指揮所的時候,清理灌木留下的樹杈分開的兩個小杈,被折斷的前部像是一把尖刀一樣銳利。一根在刺破他的褲子之後,正好插進了他的後門之中。另外一根則直接從他的兩條腿中間劃過,像一把尖刀將他的子孫袋給連根切掉。
事實證明,一向以意志堅韌著稱的日本人,在常人難以忍受的劇痛面前,並未比被他們一向都看不起的中國人強到那裡去。看着身下不斷涌出的鮮血,實在經受不住下身劇烈疼痛折磨,中島德太郎少將眼睛一翻,直接被痛昏了過去。
其實他現在的昏迷,對於他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否則前面正在發生的景象,會讓他沒準被氣出腦溢血來也不一定。原因無他,他衝進城的兩個日軍中隊,此時正在炮火組成的地獄之中痛苦的掙扎。
幾乎就在城牆爆炸的同一時間,從城內打來的密集炮火,也準確的落入了進城的日軍兩個中隊頭上。山炮彈、*、步兵彈,平射的小炮彈以及高射機槍。打過來的密集彈雨,讓衝進城的日軍感覺到自己不是與土八路在作戰,而是與裝備強大的美軍在作戰。
李子元將手頭能夠使用的火炮,都給全部用上了。對於他來說,這些火炮帶不走,繳獲的炮彈數量也不多。乾脆一次性全部打出去,然後拍拍屁股走人。二營已經抵達西門附近,正在隱蔽接敵準備配合自己突圍。這個時候不走,什麼時候走?
其實繳獲的那門九四式山炮,特別是那門一零五*炮,李子元還是很捨不得的。要是能將這門*炮帶走,他李子元就搞到了整個八路軍第一門一零五*炮。看那比山炮粗了一半的炮口,就讓人感覺到心裡面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