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朋的警告,讓李子元深以爲然。他現在可不想沾惹這件事情,更想做的就是離楊靜有多遠、就多遠。現在整天都生怕這兩口哪天真的離婚,楊靜再來一個吃回頭草的他,哪敢去沾惹這個是非。
看着李子元擺出一副膽戰心驚,拼命點頭的樣子,錢朋也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這個楊靜怎麼比這太行山中的豹子,還讓李子元畏懼?恐怕就算來一個日軍大隊,他也不至於如此這樣的畏懼如虎。想到這裡,錢朋也只能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
唐翹去學習、常娟又對他避而不見,耳邊總算清淨了許多,但同樣也失落了許多的李子元。也只能將全部的都精力,都放到了練兵身上。隨着上級補充的新兵陸續全部到位,各級幹部的調整也都到位之後,李子元所部拉開了全訓的序幕。
用李子元的話來說部隊要練出來,更不能讓這兩千號人閒着。練兵、學文化、種地,只要能讓他們忙起來,能幹什麼就幹什麼。各級幹部,尤其是機關幹部都要帶頭下去,誰也不許在機關待着。李子元和錢朋兩個軍政主官,第一個帶頭整天在連隊裡面。
除了伺候自己那塊永遠都搞不明白的地,以及地面上的他始終擺弄不明白的莊稼之外,李子元幾乎練兵都要練瘋了。山地攻防作戰,以及攻防轉換、山地武裝越野、山地攻堅作戰,以及村落巷戰和近戰、夜戰,野戰工事的構築。
尤其是連排各自爲戰、單獨敵後活動看,更是訓練重點中的重點。儘管下面的部隊,一直要求儘快的將新兵下連。但李子元一直都在壓住岔,直到新兵兩個月基礎訓練完成。也熟悉了單兵和步兵班戰術後,才全部分配到各個連隊。
下面的步兵連,訓練的火熱朝天。各直屬連隊的訓練量,甚至還要在基層部隊之上。團通訊連白天訓練武裝越野,識別指北針和地圖。有線排則練習快速的架設線路,以及戰時快速的撤收線路。
而工兵連訓練連續爆破、村落巷戰爆破,尤其是土木工事的修建,爲作戰部隊培養爆破手重點中的重點。偵察連,則重點訓練遠程奔襲。同時訓練騎馬、騎自行車等,一切可以利用交通工具。
部隊白天訓練,晚上從班長到營長等各級幹部,要學習戰場上的火力設置,並對白天的訓練進行總結。李子元提出誰不學習,誰就下課到部隊當兵。不管什麼職務,原來有多少戰功,都一律一擼到底。
幹部學習,戰士則利用夜間學習文化,以儘快的達到團裡面要求的三個一千、兩個十,一個一百的的要求。這兩個一千的要求,是錢朋提出來的。一個是當兵滿半年,要認識並學會寫一千個字。
一個是等要到上秋,每個戰士收穫到一千斤的糧食,在訓練場上流下一千碗的汗水。兩個十是指每人要在訓練中,穿壞十雙布鞋、打十個發子彈。一個一百的要求是大練、苦幹一百天,打造出軍政雙優的軍區尖刀團。
這個要求是錢朋針對李子元在會議上的要求,特別提出來的要求。李子元高舉殺威棒,錢朋則在身邊幫着加油打氣。兩個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在這次動員大會上端是配備的天衣無縫。
李子元對錢朋提出來的這三、二、一的幾個要求,絕對相當的贊同的。要不是實在沒有那麼多的子彈,可供訓練場上使用。李子元還想着給新兵再加上一個,要打滿一百發子彈、用滿十個*的要求。
就算是馬永成在,李子元也不得不承認,錢朋這個傢伙搞鼓動的確是相當有一套。他提出的那個大練、苦幹一百天,打造出軍政雙優的軍區尖刀團,可謂是相當的振奮人心。部隊在李子元的帶動之下,本就養成了爭強好勝的習慣。
連續作戰的勝利,又近一步的讓部隊養成了拳頭部隊,骨子裡面固有的那股子傲氣。在李子元的部隊有一個說好,又不是太好的習慣,那就是全團上下從骨子裡面都有一股氣勢。一個三棒子砸不出來屁的新兵,到了部隊一個星期就成了脾氣火爆的人。
李子元外表雖說沒有顯露出來,但骨子裡面的傲氣,很大一部也感染了部隊。他敢打、敢衝的脾氣,也給部隊帶來了很大的影響。團領導什麼樣子,下面的部隊自然也肯定受影響。尤其是連續打了勝仗,部隊更是從裡到外都有着一股氣勢。
營長喊戰士,連長喊排長、排長喊班長、班長喊戰士,聽到後都得跑步過來。本身就有着一股子捨我其誰的王牌軍傲氣的部隊,再加上錢朋這個口號一激,更是從上到下都嗷嗷直叫喚。而李子元又在這個口號後邊,加了一句大戰用我、用我必勝的話。
這兩句口號下來,全團更是鼓足了一股子氣勢。一個排中所屬各個班之間要比,一個營所屬各連排之間要比。就連戰士與戰士之間,新兵營各個班之間也要比。全團三個營之間,也在相互較量着勁。對於部隊爆發出來這種現象,李子元和錢朋倒是樂觀其成。
眼下潞東周邊的敵情,相對的平靜了許多。原來盤踞在高平地區的汪僞第二方面軍,在南京汪僞政府的全力協調之下。日軍總算給補充了一部分法制輕武器,以及一部分意大利在中國租界駐軍被繳械後的武器裝備,另外還給了五百支三零式步槍。
在南京汪僞政府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整補之下,該部僞軍武器裝備雖說略有下降,但好賴全部整編完畢。只是這些法制武器口徑特殊,庫存彈藥一旦打光之後恐怕就沒有地方去弄了。而南京方面幾經要求將繳獲重慶方面的武器移交,可日軍不知道爲什麼沒有答應。
只是將收繳的天津、上海法租界內,以廣州灣法國殖民軍的武器,轉交給了這支汪僞軍隊。不過,收繳的炮兵裝備,卻是隻給補充了六門法制山炮,兩門意大利造山炮。迫擊炮只給了繳獲中國軍隊的十三門八二迫擊炮。
相對於給原林縣方面投敵的那位老總所部,一口氣補充了四個團在緬甸戰場上繳獲的,全新還沒有拆封的英制裝備。以及那位東陵大盜部隊,補充的上千支中正式步槍和漢陽造步槍,這待遇差別可有點大。
就連那個僞山西省政府直屬保安師,待遇都遠遠的不如。不過好賴,這裝備是給補充完畢了。有了之前的前車之鑑,那位總指揮現在是打死都不肯出高平半步了。原來以爲是肥肉,現在卻被擱斷了半口牙,這位老兄總算老實了下來。
再加上南京方面一直在活動,想要打通中國派遣軍總司令部,將該部僞軍調往蘇北。以代替所謂首都周邊,戰鬥力並不強的僞軍。所以該部僞軍自前次遭受重大損失之後,現在龜縮在晉冀豫三省交界地帶不出頭。
至於王鐵石,現在是老實的很。只是專注於控制自己的防區,而絕對不向東邁一步。而那個保安獨立師雖說張牙舞爪的,信誓旦旦的要報前次一箭之仇。可別的僞軍不配合他,日軍也是始終不肯出動。
讓他們自己深入根據地,是打死他們也不會幹的。所以,該部僞軍雖說有些不老實,但也只是打一些嘴炮而已。真正動手的時候,還是知道自己手底下能耐的。各部僞軍都老實下來,日軍因爲兵力始終不足,這段時間也很平靜。
周邊的態勢很平靜,讓李子元可以全身心的將所有精力,都放在部隊的整訓上。也正是按照分區政委要求的那樣,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在新兵佔了三分之二的情況之下,爭取將部隊重新塑造一遍。
李子元的這個做法,在眼下各部隊都在分散活動,主要以小股兵力活動的態勢之下,顯得多少有些特立獨行。但李子元並沒有在乎友鄰兄弟部隊的看法,自己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別的部隊分散活動,他卻偏要集中起來整訓。
在整訓部隊期間,李子元還親自帶着兩個老兵臨時編成的兩個連。護送返回延安的副總指揮、師長、政治部主任一行高級首長,以及一批旅團幹部通過了長治周邊的敵佔區。一直到太嶽軍區轄區,將首長一行人移交給太嶽軍區護送的部隊才原路返回。
完成護送首長任務之後,李子元帶隊在通過上黨盆地與太嶽山區交界地帶的時候。接到前邊偵察員彙報,有一百多日軍加強了一門九二式步兵炮,以及攜帶了一挺九二式重機槍。在二十多個僞便衣隊員帶領下,正越過山口在向着向着太嶽山區腹地行動。
接到偵察員的彙報,李子元皺了皺眉頭。確定了這股日軍只是單獨行動,並沒有其他的日僞軍配合之後。李子元二話沒說,拎着望遠鏡跟着偵察員來到了前邊發現日軍行蹤的地點。等趕到之後,李子元舉起望遠鏡觀察敵情之後,嘴角不由的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這股鬼子由東北向西南進發,從行軍的路線上來看,他們應該是去駐紮在太嶽山某處的防區換防的。原因很簡單,這股鬼子一路上的行動很是有些懶散。重機槍還在馬背上馱着,子彈箱子都沒有打開。
前邊的尖兵,注意力也不是太集中。戰術隊形也沒有散開,最關鍵的是尖兵就只有五個人。帶隊的日軍大尉,還趾高氣揚的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雖說也偶爾舉着望遠鏡在觀察,可李子元卻敏銳的發現,他的觀察只看幾個略微險要的地點。
這個傢伙不僅自己放鬆,甚至對自己部下的懈怠,也基本上沒有過問不說。時不時的還與身後的一個日軍中尉,不斷的在嘀咕什麼。兩個人在交談的時候,臉上露出的猥瑣表情,甚至都在李子元的望遠鏡裡面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