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子元卻是依舊不希望自己的部下,因爲冒失的鑽進這個圈套而出現任何的傷亡。至於對面的那個傢伙,焦急倒也是正常的。他們孤軍深入到八路軍的腹地,如果一旦時間拖延下來,等到對面的援軍趕到,自己恐怕就再無機會不說,能不能安全回去都希望不大。
所以各懷心思的兩個人,眼下的耐心都只是表面上的,其實都在盼望着對方主動漏出破綻來。就在兩個人僵持不下的時候,從兩個對峙地點右翼大約一百五十米的距離,突然響起了兩支步槍,間雜着兩支駁殼槍的交替射擊聲音。
這陣子槍聲打響的相當突然,尤其是兩支步槍交替射擊,打的是相當有節奏。儘管沒還不知道對手藏身的地點,可這陣子亂槍相當於一個最不幸信號,將李子元對面那個狙擊手的心態,明顯有些給攪亂了。
聽到這陣槍聲,李子元第一個感覺就是何三亮他們幾個趕到了。因爲槍聲裡面張玉虎那支三八式騎槍的射擊槍聲,相當明顯的告訴李子元來人身份。這陣子槍聲,讓李子元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他們從側翼摸上來,也就是說他們並沒有鑽入那個套子,這無疑讓李子元一直懸着的心放了下來。不過李子元鬆了一口氣,但他對面的那個傢伙。卻被這陣子槍聲給攪和的有些沉不住氣的,快速的調轉槍口就準備瞄向槍聲響起的地方。
雖說這陣子有些攪亂了他的心神,但這位老兄明顯還是很自信的。兩支駁殼槍外加兩支步槍,明確的告訴他對方來的援軍只有四個人。他認爲自己憑藉着手中的這支狙擊步槍,在短時間內之*殺這四個該死的傢伙,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畢竟這些土八路,對於什麼是狙擊手根本就不明白。而且他們也不清楚,這世上還有安裝了瞄準鏡的狙擊步槍。在加上自己身上的僞裝,他有把握搶在那四個傢伙趕到之前,將其一個個的撂倒在半路上。
只是讓他有些失望的是,對面傳來的卻是隻有槍聲,至於他認爲的那些已經應該發起攻擊的土八路,卻是壓根就沒有露頭。當自己瞄準鏡內根本就沒有出現任何人的時候,這個傢伙當時心裡面一涼,他知道自己肯定是中計了。
只是等他想要調轉槍口,將槍口在對準對面的李子元的時候,卻哪裡還是來得及了。一直在小心翼翼的豎起耳朵聽着對面動靜的李子元,在聽到這個傢伙儘管很小心,但依舊發出的一絲聲響之後。
知道機會已經到來的他,端着手中已經重新連接好槍套的快慢機,立即衝出了自己的隱蔽點。知道這極有可能是自己最後一次機會的李子元,沿途根本就沒有做任何的隱蔽,以最快的速度向着那個傢伙的所在快速的衝了過去。
而他手中的快慢機則不斷的以短點射,用亂拳打死老師傅的辦法,干擾着對面的那個傢伙無法還手。快慢機的射速快,接上槍套就成了一支可以連發的*。雖說李子元並未做任何的精確瞄準,但這種有的放矢的亂槍打法,卻是最讓人措手不及的。
那個傢伙槍口是調過來了,可自己是卻被李子元這頓看似胡打一氣。實際上只是大概瞄準,充分發揮快慢機射速快,幾乎就是一支小型*的火力優勢。採取密集火力壓制的辦法,給搞的頭都擡不起來。
好不容易等到李子元打光手中快慢機,彈匣中最後十八發子彈的時候,感覺到自己機會到了的他,正準備還手的時候。卻發現瞄準鏡裡面,已經衝到距離自己不到三十米距離之內的李子元,臉上漏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還沒有等他搞明白李子元這個笑容什麼意思,李子元另外一支擡起的手輕輕一動,一發勃朗寧手槍打出的七點六五子彈,已經擦着他的鋼盔前沿,準確的鑽入了他的眉心。以李子元的槍法,在加上勃朗寧手槍的性能,這個距離李子元根本就不會打偏。
這發鑽入他眉心的子彈,在他的腦袋裡面溜達了一圈之後,連同李子元那張詭異的笑容,永遠的停留在了他的腦海裡面。被一槍撂倒的他,到死也沒有想到李子元與何三亮兩個人,居然會如此的心有靈犀。
何三亮一聽到槍聲,就知道自己團長遇到小股日軍偷襲。但他並沒有草率的沿着道路,直接趕過來增援。而是沿着山脊一路穿插過來,並不斷的根據這邊的槍聲調整方位。等到趕到一百米的距離,在目視之內並未發現對方蹤跡的時候。
經驗豐富的何三亮,馬上就明白李子元遇到的對手,不是一般的對手,而應該是日軍的狙擊手。所以他並未草率行事,而是在這邊虛張聲勢,以槍聲配合李子元那邊的動作。心有靈犀的兩個人通過互動,將這個傢伙最終圓滿的給解決掉。
解決掉當面的這個傢伙之後,李子元轉過身來到另外一個,現在還處在昏迷中的狙擊手面前。很清楚自己在當時開槍的時候,手中的這支勃朗寧手槍已經處在最大射程。李子元很清楚,這個傢伙最多隻能是被摔昏,而絕對不可能被擊斃。
所以李子元來到這個傢伙面前,將這個傢伙手中的狙擊步槍繳械之後。又卸下來他身上帶着的兩枚*,外加一支南部式手槍。又用這個傢伙的皮帶,將他的手腳牢牢捆好之後,才一腳踩在這個傢伙手腕上傷口處,將這個被摔暈的傢伙給搞醒。
此時被這邊李子元開槍的槍聲,最終準確引了過來的何三亮幾個人,也已經趕到了這裡。見到地上的兩支日軍九七式狙擊步槍,以及一死一傷的兩個日軍狙擊手之後,何三亮幾個人不由的大吃一驚。
何三亮以爲是李子元那邊是遭遇到了日僞軍的小股部隊,或是滲透進來的僞便衣隊。但何三亮卻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偷襲李子元的居然是日軍狙擊手。更讓何三亮意外的是日軍不僅派出了狙擊手來專門獵殺李子元,而且這一來居然就是兩個狙擊手。
這要是自己當初冒冒失失的,帶着身邊的三個戰士來救援李子元。恐怕搞不好人沒有救出來,反倒是連自己也搭了進去。鬼子這種專業狙擊手數量雖說不多,但何三亮知道他們的殺傷力絕對不容輕視。
相對於還能沉穩住的何三亮,他身邊身爲李子元警衛員的張玉虎,卻被嚇的渾身上下幾乎都被冷汗給溼透了。張玉虎被嚇成這個樣子倒是有些不讓人見外,他是李子元的警衛員。要是李子元有個好歹,他自己羞愧也把自己羞愧死了。
好在李子元渾身上下,除了滾了一身土之外,連根毫毛都沒有掉,這才讓張玉虎鬆了一口氣。不過相對於急於檢查李子元有沒有受傷的張玉虎,何三亮看着兩個日軍狙擊手卻是眉頭皺的死死的。
直到被張玉虎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給煩的夠嗆李子元。命令張玉虎去搜查這兩個傢伙身上之後,確定了眼下中氣十足,渾身上下一點血跡都沒有李子元,並沒有受傷之後纔開口道:“團長,這裡怎麼會出現鬼子的狙擊手?而且一出現,就是兩個人?”
“這鬼子現在看,是不除掉你誓不罷休啊。要知道這種受過專門訓練的專業狙擊手,可不是普通的步兵,在日軍那邊的數量也不多。這次小鬼子居然一口氣就派出來兩個人,這本錢下的可真是不小。”
對於何三亮的吃驚,李子元也只能苦笑道:“老何,你問我這怎麼回事,我上哪兒知道去?不過,這裡我還逮到了一個活的。等回去的時候,撬開他的嘴不就都知道了?奶奶的,在自己家裡面遇到襲擊,還差點要了我的命。”
“要不是我的那匹種馬風流歸風流了一些,平日裡面禍害人家母牲口的時候,讓我丟盡了臉。可在關鍵的時候,這靈性還是足夠。在關鍵的時刻,突然發力向前竄了十幾米救了我一命。老何,估計你們這個時候就該給我辦喪事了。”
李子元倒是沒有說什麼,但何三亮聽完李子元的這番話。略微一琢磨,轉過頭對前來送信的那個通信員道:“你來的時候,有沒有遇到過什麼陌生人和你說話。或是有沒有你認識的人,和你打過招呼?”
詢問這個通信員的時候,何三亮的語氣極其嚴厲,甚至帶着一絲猙獰。如果不是這個通信員,就是團部通信班的戰士,也是他的直屬部下,平日裡面熟悉的很。他甚至都可能懷疑,這兩個鬼子的狙擊手,是這個通信員帶到這裡來設伏的。
否則,這兩個鬼子的狙擊手怎麼會知道,自己一行人在這裡經過,怎麼會對李子元的動態,掌握的如此具體,專門在這條礄口至團部駐地的路線上守株待兔。沒有內鬼,鬼子不會掌握的如此清楚。
聽到何三亮語氣中的猙獰,這個年紀不大的通信員被嚇的差一點哭出來。這件事情他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因爲軍令在身一路上他不敢有片刻的耽擱。接到命令之後,他一路快馬揚鞭,從團部趕往礄口。這一路上,也沒有遇到什麼熟人或是陌生人。
而且自己經過這裡的時候,也沒有遇到任何的襲擊。周邊別說熟人了,就連一個陌生人都沒有。這大中午的誰沒事頂着大太陽,跑這山路上待着?再說,自己一路疾馳,也沒有顧得上看周圍有沒有隱蔽什麼人。
見到這個通信員被何三亮嚇的快要哭出來了,正看着一副從被自己一槍斃命的那個傢伙,身上搜出來地圖的李子元。擺了擺手道:“老何,你就別嚇唬他了。這事跟他沒有關係,這應該只是一個巧合,你來看這幅地圖上標出的這兩個鬼子的穿插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