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眼下當面這股日軍,只有擲彈筒和重機槍的情況之下,李子元苦心琢磨出來的這個戰術,無疑是一種很恰當的戰術應用。輕機槍打光一個彈鬥或是彈匣後的停止射擊,讓日軍的擲彈筒找不到目標。
而三十米的距離,對於以一向進攻都是以戰術小組的態勢,拉開攻擊散兵線的日軍來說,也是散兵線聚集的距離。日軍的步兵戰術,一貫都是以戰術小組的形勢出現,步槍、機槍、擲彈筒加上身後的炮兵緊密銜接。
但如果其中一環被打斷,日軍的這個步兵戰術很容易被打成前後脫節。日軍的步兵戰術的重點,在與各個環節必須要緊密銜接。身後的機槍,必須要能夠隨時跟進。在沒有炮火和空中支援,機槍一旦被壓制住。
在加上雷區的設置,那麼日軍這種近似乎滲透式的攻擊戰術,還是可以被打垮的。但這個前提還是一句話,參戰日軍無重武器。最關鍵的是,李子元這個戰術最根本的出點,其實還有日軍自身的因素。
日軍雖說進攻與防守的能力,相對均衡一些。但是從骨子裡面來說,還是那種強調進攻的軍隊。尤其是眼下日軍氣勢正盛的時候,即便是一箇中隊面對中**隊的一個團,也經常敢於大膽進攻。
即便是遭遇到伏擊,尤其是裝備差、彈藥數量不足的八路軍伏擊,一般都是立即組織反擊。李子元也正是抓住日軍的這個心思,才摸索出來的這個戰術。眼下日軍又只是單純的步兵,更是適合自己的這個戰術運用。但這個戰術最不利的,就是無法快打快收。
對於指揮員對周邊戰場的態勢掌握能力,以及周邊阻擊部隊的決心,要求也是相當高的。尤其是這種在眼下日軍屬於半核心區的縱深,採取這種戰術很容易被日僞軍給黏上的。但李子元在綜合判斷形勢之後,還是決定大膽使用。
日軍有擲彈筒,自己也是有的。日軍的擲彈筒專門打自己的機槍,自己的擲彈筒也一樣可以打日軍的機槍。只要壓制日軍機槍,自己在陣地上壓陣,這一戰還是沒有太大問題的。李子元對自己一手**出來的部隊,還是很有信心的。
這也是他爲何沒有在自己負責的主戰場上,使用民兵的原因。他就是擔心這些民兵,雖說完成了基礎的軍事訓練。但畢竟還未經過實戰考驗,面對三十米距離之內的日軍,很容易自己先亂。
所以他在這場伏擊戰之中,只使用了兩個連的老部隊。就是考慮到部隊的心理承受能力,能不能抗住日軍三十米之內的衝擊。這一點,往往是最關鍵的因素。而自己的兩個主力連,是專門經過反覆訓練的。
而從戰鬥的進展來看,李子元明顯賭贏了這一句。當然也帶來了一定的後果,可李子元最終還是以微弱的傷亡,至少取得了一場局部戰鬥的勝利。儘管這場局部的勝利,讓他一度陷入最危險的境地。
三十米的距離,山下的日軍輕機槍就算在拼命地開火壓制。但李子元的擲彈筒手,因爲李子元過於重視,甚至重視程度還在機槍手之上的情況之下。在賀會章這個老手的**之下,雖說還比不上賀會章,但是實際水平並不相差太多。這
個距離打日軍的輕機槍,也絕對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兩交叉打出去的擲彈筒榴彈下去,雖說沒有直接命中鬼子的機槍,但也將機槍火力打的一頓。隨後一準確命中的榴彈,直接讓一挺歪把子。連同兩名射手還原成零件。
山上打來精準的擲彈筒,讓山下的日軍輕機槍手,不得不頻繁的轉移陣地。但山上的排子槍,又讓日軍的機槍手在轉移陣地的時候,風險相當的大。幾個機槍手端起歪把子,剛一離開被擲彈筒瞄上的陣地,就被子彈釘到到了地上。
就在日軍起反擊前鋒身後的機槍手,被擲彈筒干擾火力中斷的機會。前面衝鋒的日軍,已經進入了伏擊陣地前三十米的雷區。見到日軍一腳踏進了自己的雷區,隨着李子元狠狠地一揮手。拉雷手也絲毫沒有遲疑,拉響了手中地雷的引線。
雖說他埋在陣地三十米前的土造地雷,威力相對來說小了一些,但好在數量還算足夠。再加上李子元在部分土製地雷上,還捆上了手榴彈以增加威力。在加上手榴彈雨的配合,這個經過改進的地雷陣,還是揮了相當的威力。
一陣劇烈的爆炸聲過後,日軍起反擊的一個小隊,組成的幾個戰術進攻小組,幾乎全部留在了他的陣地前。三十米的雷區之內,到處都是日軍的屍體和**聲。被捆上手榴彈的地雷命中,直接炸死的還好些。那些被根據地自己製造的土造地雷炸到的,一時卻死不了的日軍,抱着被炸斷的腳或是腿,躺在地上不斷的嚎叫。
就在地雷爆炸的一瞬間,李子元伏擊陣地上的機槍又開始打響。同時賀會章火力排的集中火力,打擊日軍的第二梯隊,也給予了日軍後續兵力帶來了嚴重的威脅。直接切斷了日軍第一梯隊和第二梯隊之間的聯繫,讓日軍的反衝鋒前後脫節。
悍不畏死的日軍兩輪反擊下來,非但未能打垮伏擊自己的人,自身卻在對手的優勢火力之下已經傷亡過半。兩輪反擊下來死傷慘重的日軍,在無力起任何的反擊行動。在突圍行動也被火力打破後,只能被壓制在公路上被動挨打。
三挺輕機槍一挺被炸壞,兩挺則被居高臨下的機槍和擲彈筒直接給壓制住。至於這股日軍攜帶的那挺九二式重機槍,則在郭老三父女兩個全力壓制之下,機槍手上去一個死一個。那挺重機槍幾乎成了死亡的象徵,打的日軍幾乎無人在敢去接手。
儘管日軍的擲彈筒手,不斷的試圖找出郭老三父女兩個人。但基本上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兩個人,讓日軍的擲彈筒手基本上徒勞無功。自身還被抽冷子瞄過來的郭老三,以及他的幾個徒弟打的死傷累累。
在連續打退日軍兩次反衝鋒之後,李子元將這個局部戰場的主動權,始終牢牢的控制在自己的手中。而山下連續兩次衝鋒失利的日軍,被李子元從山上打過來的火力,壓制在山下的公路上動彈不得。
但打退日軍的連續兩次衝鋒,並不意味着整體戰局的改變。相對於李子元牢牢把握着主動權的這個局部戰場,此刻戰場周邊的形勢卻在生着快的改變。儘管對於這種改變,李子元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可戰局變化之快,還是有些出乎他的預料。就在李子元剛剛打退日軍第二次反衝鋒,正在調整戰術的時候。他周邊的合川方向,東南面的平川至礄口一線,西面的落馬方向,眼下也響起了密集的槍炮聲。
周邊傳過來的這些槍炮聲,明確的告訴李子元留給他最終解決問題的時候不多了。合川與平川的日僞軍已經出動開始增援,正與自己的阻援部隊交火。而負責阻援的部隊雖說還未來報告,但李子元已經從周邊戰場上的動靜察覺出來異常。
眼下落馬和平川、礄口方向,槍炮聲響的有些很不一般。至少不是按照自己蒐集的情報,日軍這兩地日僞軍可以出動的兵力。除了平川的日軍有一個步兵炮小隊之外,整個壺北境內的各部日僞軍,只有僞晉南建**有兩門迫擊炮。
可眼下週邊傳來的密集槍炮聲,李子元聽的出來從落馬和平川方向都傳出來炮聲。其中從平川方向不僅傳出來步兵炮的炮聲,居然還有山炮的炮聲。而且開火的山炮,至少在三門以上。兩個方向輕重機槍的開火聲,更是密集的都聽不出點來。
不僅有僞晉南建**和警備隊,裝備的晉造輕重機槍和國造輕重機槍的動靜。被稱之爲啄木鳥的九二式重機槍,緩慢而獨特的槍聲。儘管有一定的距離,但李子元還是聽出這種,僞軍從來沒有使用過的機槍數量,遠遠過了兩個據點本應該有的數量。
聽着周邊傳來的密集槍炮聲,再看看面前還在頑強抵抗的日軍殘餘兵力,知道時間留給自己已經不多的李子元咬了咬牙。對着身邊的司號員下達了吹衝鋒號,全線出擊的命令。賀會章的兩挺重機槍也不顧彈藥的消耗,拼命的開火壓制日軍的火力。
儘管很討厭打白刃戰,但眼下急於徹底解決問題,以便抽出兵力應變的李子元,也顧不得其他的了。而且與日軍對射的彈藥消耗量,也有些讓他吃不消。在這麼打下去,自己那點寒酸的彈藥儲備,可就是要見底了。
周邊形勢快的變化,讓李子元也只能採取最快的解決辦法。戰決,視情況調轉槍口在轉向其他方面。否則就從周圍的槍炮聲來看,阻援的部隊壓力太大。那怕有一個方向無法阻擊住增援之敵,眼下的戰果都會毀於一旦。
帶着兩個連衝下山的李子元,手中的快慢機不斷的開火,與身邊正不斷將手榴彈投擲出去,以及邊衝鋒邊射擊這種浪費彈藥行爲的戰士一起。嚴格按照李子元訓練中制定的戰術要求,在接敵之前儘可能的給日軍殺傷。
在與日軍接觸之後,李子元快的給手中快慢機換上一個新彈匣後。嘴上叼着一個彈匣,擡手一個橫掃將幾個背靠背靠在一起,擺出一副白刃戰架勢的日軍之後。將快慢機插回腰間,撿起一支三八式步槍。
一刺刀直接捅進一個衝過來日軍的胸口,順勢將槍托狠狠砸到一個日軍的臉上,將他的鼻子砸進顱骨裡面後。轉過身看着正與日軍糾纏在一起的部隊,李子元直接開口喊道:“別他媽的亂衝,老子之前是怎麼訓練你們的。嚴格的按照戰術來,配給你們的手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