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糖現在可算是戰略物資了,只不過現在白糖的產量還是比較少的,一季的甜高粱種下來之後,也不過是幾百斤的白糖而已,不過就是給延安送去一部分,剩下的全換成大洋或者糧食。糧食已經不在是根據地最重要的問題了,只不過根據地嚴格控制糧食外流,也算是變相的對日本人封鎖了。日本人本土的生產力已經被髮揮到極致了,面對這麼長的戰線,光靠日本國內的那點生產可不能同時滿足日本國內的軍事生產和民衆的吃喝。
但是呢,在根據地現在韓城是高興不起來,今年已經有兩個將領殉國了,第一個則是***,第二個則是張自忠。真正的犧牲纔剛剛開始,***的犧牲日僞方面大肆宣傳,特別是國統區和華北宣傳的尤爲厲害。張自忠的犧牲則是另一種方式,日僞方面居然大擺靈堂,甚至主動爲張自忠將軍辦白事。
“今天給那爺幾個一斤白糖,讓他們省着點吃,這可是上好的營養品了。”
白糖其實分種類的,有白砂糖和綿白糖,韓城這個做的最多是綿白糖,爲啥不做白砂糖呢,因爲技術達不到標準。白糖的結晶塊太大,只能用石錘把這些糖塊給敲碎了才行,這樣的東西其實很受歡迎的。
“白糖啊,旅長才得了一斤,你就給他們一斤?”
小兵有些不理解的說道,因爲他覺得那些造假的人可沒有旅長貢獻大。
“當然了,你以爲你的軍餉是誰發的?要是沒有那爺幾個造假古董,別說軍餉了,吃喝都成問題的。”
對於這種有一技之長的人,韓城還是相當尊敬的,因爲不管是好壞,那都是有利於抗戰的。
“好吧,我馬上去送。”
生產出來的白糖其實韓城這邊剩下的也不是狠多,主要的就是給醫院和團以上的人發了發,剩下的得等下一茬才行。醫院爲什麼要白糖,還不是因爲傷員嘛,傷員要吃有營養的食物,那就只有肉和白麪是最有營養的。但是白麪哪有那麼容易弄到,肉也不多,在平民階層最好的營養品那就是白糖了。
一碗白開始放上那麼一勺白糖,一口喝下去,能甜到你心裡。現在的生活是沒有這個感覺了,首先是因爲咱們接觸的甜味食物越來越多,而且甜度越來越高。還有多少人小時候用勺子挖白糖吃,或者乾脆直接買冰糖吃呢?現在都太少見了,可樂和綠茶都比白糖甜的多。
“趕緊去趕緊回來,我請你喝糖水!”
韓城一點都不在乎,因爲他的糖其實還有,而且他也不是很喜歡吃甜食,但是沒轍,這時候的生活實在是太難過了。有糖吃的時候那就是過年,但是過年不一定能吃到糖。
小戰士跑者就去送了,韓城這邊白糖就窩頭吃,反正白糖下來了那就要吃個夠。各家各戶因爲規劃的好,到了大傢伙分糧食的時候,各家都得到了一年都吃不完的糧食,根據地的戰士也能敞開肚子吃飯了。
“哎喲,你韓大參謀長過的舒坦啊,只給老子送一斤白糖,你在這邊白糖沾窩頭的吃?”
韓城吃着正歡呢旅長就像是會瞬移一樣,立馬推開了韓城的房門,好東西得躲着吃,這是必須的。曾經部隊裡能爲了多吃一個窩頭展開辯論,甚至說兩方人比一場賽,這就是部隊物資貧乏的難處,誰都想多吃一個窩頭,但是想要吃到不容易。
“哎喲,旅長大人來了,真是稀客啊!”
韓城這邊放下自己手裡的窩頭,連忙站起身來,旅長一點也不客氣,直接拿起窩頭,然後沾着白糖吃,一點都不嫌棄韓城摸過甚至吃過。
“哎哎哎,我都吃過了,旅長您就不能換一個吃?”
“糧食這麼困難,還換什麼換?有口吃的就不錯了好吧。”
旅長那邊按理說不應該這樣啊,哪次過來不是過來送肉送罐頭,怎麼今天過來蹭吃蹭喝了。
“不會吧,旅長那邊連飯都吃不上了?”
韓城看着旅長狼吞虎嚥的吃着鹹菜就着窩頭,順便他還沾沾旁邊碗裡的白糖。
“不至於飯都吃不上,但是也快了,要不是有你在這邊大搞生產,我也不至於連飯都吃不上。”
“那這是爲什麼?我也沒聽說山西又遭災了啊?”
韓城一頭霧水,旅長從懷裡掏出來一頁紙,然後拍在桌子上。
“山西沒遭災,湖南遭災了,難民朝着山西的方向來了。閻錫山不想收留這些難民增加自己的壓力,所以把他們朝着敵佔區趕。”
韓城就很無語,湖南能遭什麼災,只能是遭兵災了唄。這年頭糧食都不夠吃,還想要給災民糧食吃,那哪裡夠啊,根本就不夠。
“我覺得可不止是湖南一地吧?去年是河南的難民,今年是湖南的,明年是不是就是西南了?”
說心裡話,現在韓城心裡已經完全不是當初自己想的那樣了,人都是會變得,你知道來一千人對於根據地來說是多大的壓力嗎?現在也沒有什麼高產的糧食作物,每畝地能搞出來多少糧食呢,又有人說了,紅薯土豆不都能種嘛。這話不錯,你不能光種紅薯土豆啊,這東西太吃地肥了,沒有充足的肥料,你想高產?門都沒有!
“這不是師裡面解決一部分嘛,所以我就來向你這個大參謀長取取經,看看有什麼好辦法,能夠讓這些災民在咱們這裡安家。”
“拉倒吧,現在剛剛能夠滿足了咱們的糧食消耗,你又給我搞出來這麼大的一個事情,這才五月份,我往哪裡給你弄那麼多吃喝。”
這窩頭蘸白糖的日子纔剛剛開始,這就又要變成窮日子了,這落差實在是太大了。
“沒辦法,還是請你這個韓大參謀長多費費心好吧,看在咱們都是革命軍人的份上!”
等到旅長走後,自己的小警衛員拿過來一份報紙,上面是戴民權將軍爲國捐軀。
“豫南遊擊隊第五縱隊完了,唉,又是一位戰將,又是一名烈士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