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衝城是滇西地區最爲堅固的城池,騰衝城牆全系巨石,高而且厚。城牆上堡壘環列,城牆四角更有大型堡壘側防。騰衝城兼有來鳳山作爲屏障,其制高點可以牽制騰城整個正面,防禦時兩地互爲依託。而且日軍防禦工事經過了大半年的經營,不但在兩地築有堅固的永久性防禦工事及堡壘羣,還準備了充足的糧彈,日軍第五十六師團的草芥聯隊奉命死守騰衝。
拿下騰衝,側翼迂迴,集中兵力攻下松山,那麼通往龍陵的道路就暢通了,雷霆進擊緬甸的局面就算打開了,但是這個局面又豈能是輕易打得開的?趙志明白,要攻擊騰衝城必先攻佔來鳳山,只有攻佔了來鳳山才能最後圍殲騰城守敵,但攻擊來鳳山之前,雷霆必須拿下齋公房。齋公房將是渡江部隊遇到的第一處關口,尤其齋公房的地勢飛行的適合防守,日軍決計不會在那裡不設防。
日軍官兵在怒江一線已經部署了大半年時間,已經完全熟悉了當地地形和氣候,在山嶽叢林中日軍地工事佈置地極爲巧妙。碉堡式據點,鼠穴式散兵壕與鳥巢式樹上火力點,螃洞式掩蔽部可謂是星羅棋佈,互爲支援相互呼應,據點與據點、山頭與山頭之間,更有許多秘密通道。望着遠處飄渺在雲霧中地山峰,趙志知道只要部隊能夠突破齋公房就能兵臨騰衝。
“該叫他們起牀了”前出探路的斥候已經回傳了日軍並未發覺雷霆渡江的情報,等待多時的趙志嘴角上出現了一絲玩味的笑意。雷霆一方開始發言地是匍匐前進到前沿的一個連猶太士兵,帶隊的軍官一聲令下,趴伏在壕溝裡的士兵們便扯着嗓子放聲大吼。霧中忽然迸發出山崩地裂的喊殺聲讓日軍頓時慌了陣腳,輕重武器一起開火,右翼守備陣地的日軍爲了驅散霧氣,甚至還點燃了預先潑灑在陣地前面的油料。
日軍前沿地各個地堡火力點紛紛開火,一時間槍炮聲混成一片,在高黎貢山千古不散的雲霧中,槍彈橫飛的陣地上猶如大鬧天宮一般。一時間,槍聲炮聲竟然把那一個連猶太士兵的喊殺聲都壓了下去,大約十幾分鍾後,日軍終於覺察出了不對,因爲對方的喊殺聲始終飄蕩在雲霧之中,陣地上的他們卻連對方一個人影都沒有見着。
霧氣中突然綻放出來的槍火、彈道和燃燒的土壤爲雷霆的炮兵們提供了最好的指引,炮兵值星官手旗揮下,早已集結好的75毫米和105毫米口徑的火炮齊齊開火,沉寂的大山被密集的炮火喚醒,尤其在山谷中迴音顫動,一炮能打出幾炮的聲勢。
當沉悶的炮聲伴隨着炮彈尖利的呼嘯聲響起的時候,躲在覆蓋式地堡、穴巢、半開掘掩體內地日軍才發覺自己正面臨着巨大的危機。轟、轟、轟轟,當第一輪炮擊震撼大地的同時,躲在工事內的日軍守軍好象是被丟進鐵桶等待注水的耗子一樣忐忑不安,運氣不好的直接和工事一樣飛灰湮滅,或者被震得鼻口流血奄奄一息。運氣好躲過第一輪炮襲的日軍也都死死的趴伏在掩體裡,這麼規模化的炮襲戰裡,亂跑一氣只會令自己死的更快,唯一的辦法就是待在掩體裡祈求自己好運氣能躲過炮襲。
日軍佈置在齋公房的守將佐藤秀樹被炮火驚醒後,立即光着腳跳下牀要通了前沿守備指揮官的電話,前沿指揮官向他報告由於霧氣太大,山頂根本看不見任何情況。對面支那軍的炮擊十分猛烈,而且有重炮也夾雜其中,守軍陣地士氣低落,人員傷亡慘重,需要支援。日軍守衛齋公房的只有一個大隊兵力,這會讓佐藤秀樹上哪裡去找援兵,他只能囑咐前沿隨時注意前方動靜,一旦支那軍炮火延伸,立即部署反擊,絕對不能讓支那人佔領陣地。
“殺啊,衝上去,衝上去佔領陣地”炮火剛停下來,山坡下又傳來了潮水般的吶喊聲,這是支那軍趁着陣地被炮襲之後想要進攻衝鋒了。還算清醒的軍官們驅趕着士兵鑽出快要崩塌的掩體和坑道,從焦土中撥出熱燙的機槍開始還擊,這次陣地上還殘存的日軍連迫擊炮都用上了,他們不許支那軍踏上自己的陣地,即使他們全體戰死也決不允許。
“一羣蠢貨”接收到前沿斥候用步話機發回的座標,炮兵值星官的手旗再次落下,剛剛纔打過一輪的炮羣再次發出了怒吼,75口徑和105口徑的炮彈脫膛而出直奔半山上的日軍。轟、轟、轟,炮彈全部準確的落在了隘口的日軍陣地上,隨着陣地上的猛烈爆炸,日軍士兵的殘肢在煙柱中騰空飛舞,防禦右翼隘口的日軍守備指揮高橋此刻恨不得將對面那些狡猾的支那人用手給活活掐死。
“炮火延伸打擊”炮兵值星官開始大聲的吼叫着並伴以炮火延伸的手勢,無論如何堅固地野戰工事也無法抵禦大口徑榴彈炮的轟擊。尤其趙志此時是存心立意要威懾敵膽,兩輪炮擊之後,雷霆的炮羣開始收縮火力,藉此機會日軍趁機向前沿陣地增援兵力。當日軍增援部隊抵達隘口前迎風棱線下的緩坡陣地,他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原來縱橫的戰壕、火力支撐點、開掘式掩體全部被移爲平地,地面上到處都是冒着青煙被炮火翻鬆地泥土,那些慘白裸露的樹根彷彿還在回憶剛剛的恐怖。
看着半山上一閃一閃的爆閃,一個光頭傭兵掐着腰大聲喊道:“小鬼子,你們也有今天?之前老子讓你們這幫烏龜王八蛋炸慘了,連天上帶地上,差點炸得老子姓什麼都忘了!現在怎麼了?挨炸了吧!老實了吧!炸死你們這幫狗孃養的東西”光頭傭兵言語雖然粗俗不堪,但是卻表達了痛快淋漓的切身感受,不用想都知道這個光頭傭兵加入雷霆之前一準是國軍。
炮火延伸後,驚恐不定的日軍後續部隊被軍官們從山後的地道中驅趕進了工事,但是前面很快傳來了坑道已經崩塌的消息,無奈日軍只能採用小部隊分散滲透增援地方式,以期減少傷亡。而此刻防守隘口左右翼的日軍守備部隊可謂苦不堪言,齋公房隘口海拔近4000多公尺,地形險要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但是險峻地地形也限制了日軍不可能運送大量的材料修建永久性防禦工事,日軍只能就地取材。
就在日軍後續增援部隊搶修工事掩體之際,炮羣又同時對牙口左右翼陣地實施了覆蓋射擊。經過這次打擊,無論雷霆的士兵作出何種姿態,日軍均不與理睬,全部龜縮於棱線後的山體坑道里面不肯出來。雷霆的兩次集羣炮擊,讓駐守齋公房陣地的日軍大隊已經傷亡超過半數,一旦對方開始攻擊殘破的前沿陣地,日軍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守得住。
趙志的眉頭緊鎖在一起,天色早就亮了,怒江上的霧氣也早就散去,可齋公房這裡的霧氣還是沒散,雖然霧氣保護了士兵們,但在某種程度上也影響了炮擊的精準度。“齋公房地勢險要,日軍又安排一個大隊的兵力把守這裡,而且雲霧阻礙了我們的炮擊效果。剛纔的兩輪炮火只摧毀了日軍的表面陣地,日軍埋入地下的堡壘掩體估計還相當完整,我軍如貿然攻擊指揮付出重大傷亡”看出了趙志心中的所想,身爲作戰參謀的肖子云適時的出言提醒。
趙志點了點頭表示贊同肖子云的話,“暫停炮擊,叫前面的士兵們待命,把清掃隊調上去,該是他們露面的時候了”當初趙志在仰光組建猶太軍團的時候,曾經從國內招收過幾千名中國人。其中的2000人成爲了雷霆的後備傭兵,其他的都被於大志一股腦扔進了訓練營裡,由專門請來的緬甸人教授他們山林生存的手段,見過幾輪的篩選和淘汰,最後剩下的1200人被分成了四個連,趙志管他們叫清掃隊,專門在山地戰中對付日軍的清掃隊。
日軍挖洞是把好手,大半年的時間,他們就在齋公房陣地上挖出了很多的坑道,樹洞下、亂石縫、緩坡下、灌木叢中,到處都有日軍地道的備用出口。可現在衝上半山的是清掃隊
他們就像是堵耗子洞一樣,哪裡冒出了日本兵,他們就往哪裡衝。先是衝鋒槍掃射,隨後用手雷招呼,對於大的坑道口,壓制住其火力之後,直接用火焰噴射器壓上去一陣猛噴,不到半個小時,日軍辛苦在齋公房陣地上弄出來的那些地道就被清掃隊封了大半。
“這也太簡單了吧,要是這樣,我們也行”看着清掃隊勢如破竹般的攻勢和行進的速度,趴伏在壕溝裡等待攻擊命令的猶太士兵們暗自嘀咕個不停。尤其是那些有幸跟着趙志在晉中和日軍交過手的猶太士兵,更是心中大疑,難道日軍把精銳的部隊都派去山西了,駐守這裡的日軍是二流部隊不成,要不然怎麼會被清掃隊輕而易舉的就拿下了大半的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