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次郎迅速的接過自己的皮包,把手伸進去摸索了一遍,確定了金條還在的情況下,這才鬆了口氣。拍打完自己身上的灰土,好像沒有受傷的地方,心情大好的小次郎還大方的給了那個黃包車伕一塊大洋,隨後拎着自己的皮包在衆人的一片褒獎聲中徒步離開這裡。沒有看見有黃包車,小次郎要先走出這條街區前面搭乘黃包車回店裡去,畢竟帶着這麼多的金條在外面瞎溜達,是有一定風險的。
“謝謝先生,謝謝先生”拿到了一塊大洋的黃包車伕不停的躬身向小次郎的背影道着好,可是誰也沒有注意到那車伕嘴角噙着的一絲笑意。拉着小次郎的黃包車伕是孟三改扮的,那輛黃包車也是花錢租來的,車背面的號碼也是早就改過了的,根本就不怕小次郎會找憲兵來查抄黃包車的來源。
喬裝成黃包車伕的孟三在小次郎的店鋪周圍已經晃了一整天了,就只爲拉着這個老小子出門,好看看這個傢伙是去了那裡,萬一後面的趙志他們跟丟了小次郎,那麼孟三就成了趙志的眼睛。把小次郎拉來這條街發生意外是趙志臨時決定的計劃,別翻了那黃包車的木樁子也是趙志塞進車輪下的,只是沒有想到這個小次郎會如此的命大,居然在翻車之後毫髮無損。
與隱在圍觀人羣中的趙志對視了一眼,孟三的左手很隱蔽的打出了幾個手勢給於大志,等於大志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之後,完成了任務的孟三拉着他的破車一瘸一拐的走了,看那背影的確是多了幾分落魄和傷心,這會的孟三根本就是一個剛摔了飯碗的苦哈哈。趙志不由得苦笑着搖了搖頭,這個愛顯的孟三一會不裝都不行,不過孟三這傢伙是裝什麼就像什麼,要是真能歸自己所用,必定會是自己的一大助力。
小次郎還是把皮包抱在了懷裡,小心的躲避着街上的行人,這個該死的車伕這是把自己拉來了哪裡?小次郎越走心越慌,他感覺街上的行人好像都在偷窺自己,尤其是自己懷中裝着金條的皮包。可是已經走在這條街的中段了,現在回頭已是不可能的了,懷着忐忑的心情,小次郎小心翼翼的抱着自己的皮包穿行在這條街。
終於要走出這條街了,遠遠的,小次郎看見了前面的街口,不由得心中一喜,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緊懸着的心也落了地。這樣可不行,下次去見宮本駿的時候,一定要一支手槍拿來防身,如果出現了突發的事件,自己也好有個能防身的傢伙事。
就在小次郎慶幸馬上就走出街口的時候,突變發生了,幾個舉着糖人的小孩嬉笑着一窩蜂般的從街口跑了進來,那麼寬的馬路他們不走,偏偏就找上了小心躲避着行人的小次郎。“哎呀”一聲痛呼失聲而出,隨即又響起了一個聲音,“我的皮包,那是我的皮包”剛纔還是好端端的小次郎此時已被那幾個小孩子撞翻在地,正指着掉落在一邊的黑色皮包大聲的嘶喊着。
“狗蛋,你們又闖禍了,看我不找你爹說去”一個身穿短打的漢子把小次郎扶了起來,板着臉教訓着那幾個小孩子。孩子們顯然是認識這個漢子的,都是低垂着腦袋不敢說話,只是用那靈動的眼珠子狠狠的瞪着小次郎,如果小次郎不依不饒的,他們不介意再摔他一次。
滿身灰土的小次郎有些狼狽的苦笑着,今天真是不順,這不大會的功夫,自己就被摔了兩次,真是倒黴透了。“這位先生,這是你的皮包嗎?”那身穿短打的漢子撿起地上的黑色皮包遞給了小次郎,憨厚的臉上倒是一片真誠,讓人沒來由的很是信服。
“謝謝,這是我的皮包”圍觀的人太多了,小次郎不好打開皮包檢查裡面的金條是否還在,只是掂掂皮包的重量,還好,和剛纔的手感重量差不多,金條應該是還在的。學着中國人的做派,小次郎雙手抱拳致謝後,一瘸一拐的拎着自己的皮包離開了人羣,至於那羣小孩子就暫且放過他們好了,小次郎現在渾身痠痛,他要趕着回店裡去擦些藥油。
“黃包車,黃包車”好容易走出了街口,小次郎迫不及待的叫了一輛黃包車。等車子遠離了剛纔的那個街口,小次郎顧不上身上的痠痛,急吼吼的就在黃包車上打開了懷裡的皮包,他要確定金條的安好。“哎呀”小次郎目瞪口呆的看着打開的皮包,金晃晃的金條不見了,代替它放在皮包裡的是半截子磚頭,和那金條重量差不多的半截磚頭。
“停車,掉頭回去,就是我剛纔坐車的地方”小次郎雙眼通紅,雙腳用力的跺着黃包車的踏板,厲聲的喊着叫讓車伕原路返回去,他要去找到丟失的金條。那滿臉是汗的車伕無奈的在心中暗罵一句,只是調轉車頭,按着原路返回剛纔的那個街口。
坐在黃包車上的小次郎想不通皮包裡的金條如何會變成了半截磚頭,同樣看着自己手中金條的趙志也不知道於大志是如何做到的,剛纔那幫小孩子撞倒小次郎的時候,趙志就一直在旁邊看着,假扮和事佬的於大志上前與小次郎搭話,教訓孩子,這些都是趙志看見的,可是這個傢伙是什麼時候將皮包裡的東西掉包的呢?
其實趙志並不知道於大志能得手,應該歸功於喬裝成黃包車伕的孟三,再小次郎從車上翻下來的時候,孟三仗着自己手快,在撿起皮包的同時就彈開皮包的卡鎖,大略的看過了裡面的東西。等知道了皮包裡只有金條之後,孟三就暗暗記住了那皮包的大致重量,然後在打給於大志的手勢中,將皮包裡的物件和大致重量暗暗告訴了於大志。
那幾個拿着糖人的小孩子都是於大志僱來的,目的就是要弄倒小次郎,把他和那皮包分開。而於大志在和小次郎搭話之前,藉着孩子們的掩護,他就已經用一塊與金條差不多重量的磚頭換下了皮包裡的金條,等於大志把皮包遞給小次郎的時候,皮包裡的金條早就到了於大志腰間特製的腰帶裡,而皮包裡裝着的已是磚頭了。於大志從小就是吃這碗飯的,要是這點活都做不好,他如何能被江湖中人稱作鬼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