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崇大師看着眼前的弟子們,閉上眼沉吟半晌,然後輕嘆一聲,慢慢地睜開了眼,掃了一眼滿眼掛滿問號的弟子,淡淡地說:“噢,你們大家是問庚元身上的圖案吧!其實,也沒有什麼寓意,想必是庚元在幼年的時候曾經得過什麼難以治癒的病,他的父母聽了什麼人的話,刺上青蛇圖案用以辟邪的。也就是一個簡單的青蛇圖案,沒有什麼好誇大其辭,大家還是不要過分好奇的好,還是回禪房做功課去吧!”
慧崇大師說完,衝幾個弟子一擺手,又閉上眼睛了。
大家聽了慧崇大師輕描淡寫的解釋,將信將疑,又不便深問,只好默默地退去。隨着時間的推移,大家漸漸地不太在意這件事了。
今天,一個被稱之爲“採花賊”的人居然認識這個圖案,庚元求解身世之謎的想法再次被激發出來。
庚元暗想:“難道,我真如那個人所說,我是蒼門城保安司令封仁蒿的兒子?如此,我就是豪門子弟了,若能回到封家,我就可以享受富家子弟無憂無慮的生活,何必在這個寺院伴着青燈浪費青春呢?對,我應該儘快離開這座寺院,回到封家去。”庚元心裡這麼想着,一時激動,“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坐在庚元一旁,想着姚鳳蘭難以入睡的辛元,見庚元突然站了起來,不明白庚元要幹什麼,也隨即站了起來。
“七師兄,你不躺下來睡覺,突然站起來幹什麼?”辛元問。
“我睡不着,想出洞走走,這裡實在太憋悶了。”庚元甩了甩手,就要向洞外走去。
坐在洞中一側的慧崇大師,因爲擔心着女兒姚鳳蘭,也沒有躺下來睡覺。他見庚元和辛元站起來要出洞,就輕輕地咳了一聲。
庚元和辛元迴轉身,見慧崇大師正在瞅着他們倆,兩個人急忙來到慧崇大師身旁。
“你們兩個不睡覺,要做什麼?”慧崇大師問。
“師父,山洞太悶熱了,我想和八師弟出去透透風。”庚元答道。
“嗯,天要亮了,封仁瑞那個淫賊回蒼門城搬兵,碧源寺離蒼門城不是很遠,賊人說到就到,你們還是不要亂出去好。如果實在想出去,就到外面去替我查查崗哨,問問站崗的人有沒有發現情況。要快去快回。”慧崇大師叮囑着。
“是!師父您放心吧!”庚元和辛元同時答道。
庚元和辛元走出洞口,一股清新的山風襲來,兩個人都覺得精神爲之一振。
東方已經獨白,天就快要亮了。
庚元和辛元分頭檢查了幾處崗哨,見放哨的幾位僧人都堅守在崗位上,精神狀態都很好。兩個人來到了長滿山花的山坡上,吸吮清晨草木披露的芳香。
“唉!封仁瑞有那麼歹毒嗎?封仁蒿有那麼兇嗎?日本人有那麼可怕嗎?師父讓我們全寺的人都這樣躲起來,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呀?”庚元薅着身前的幾棵粗壯的草,對辛元說。
“七師兄,你沒有聽逃難的百姓說嗎?日本鬼子殺人放火,姦淫擄掠,無惡不作,日本鬼子禽獸不如,你這樣對他們存有善念,是要吃虧的。”辛元說。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觸黴頭的事了,我們說說師妹吧。八師弟,你和師妹暗中幽會已經好多次了吧?你們倆進行的怎麼樣了?是不是已經進入到實質階段了?你若不能給師妹一生的幸福,你最好不要耽誤她的青春。告訴你呀,我也喜歡師妹,這個你是知道的。現在我向你正式提出,我要和你公平競爭。雖然現在師妹對我冷冷的,但是,這並不影響我對她的感情,我要努力做給她看,沒準將來我發達了,師妹會嫁給我呢!八師弟,女孩要什麼?要的是安穩而富貴的生活,這些,你都不能給她,而我,你的七師兄,不久的將來,就能給她,所以,我纔是她一生的依靠。八師弟,你對佛祖那麼虔誠,乾脆你入贅空門得了,也別當什麼俗家弟子了,或者,你會功德圓滿。反正,八師弟,我覺得你和師妹在一起不合適,我和師妹纔是絕配。我希望你知難而退,把師妹讓給我,好嗎?”庚元直直地瞅着辛元,有些恬不知恥了。
辛元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七師兄,你說在什麼呢!愛情是可以隨便讓給別人的嗎?我愛師妹,師妹也愛我,七師兄,師妹是我一生的摯愛,到任何時候,我也不會離開她的,你就省省心吧。”辛元仰望着躍出地平線的紅日,舉起了拳頭,心裡暗暗地下定決心。
“別那麼早就下結論好不好。你沒聽人說嗎?十年河東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明年到我家。現在正處在亂世,適者生存。八師弟呀,你過於耿直,我怕你的壽命不會太長啊!”庚元陰陽怪氣地說。
“去你的!有你這樣當師兄的嗎?還咒自己的師弟短命。哼!不和你說了,我要回洞裡陪師父了。”辛元不想再和庚元說話了,擡腿就想回山洞裡去。
“等等。八師弟,聽說,師妹送給你定情物了?”庚元眼珠子一轉,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麼。
“當然了。”辛元自豪地看着庚元,“師妹送給我一塊玉佩作爲定情之物,師妹說,看到這塊玉佩,就是看到她了。”辛元心情激動了,從懷裡掏出一隻玉佩來,在庚元的眼前一晃,然後,迅即裝回懷裡去。
“嗯,是個好東西。師弟,把它給師兄我好好欣賞欣賞,也讓師兄我長長見識。”庚元湊到辛元的跟前,笑嘻嘻地對辛元說。
“不!師妹說了,這隻玉佩只許我一個人看,不許我給第二個人看,你雖然是我的七師兄,同一師門,親如兄弟,但也沒有資格看。”辛元護着胸脯,“七師兄,希望你能理解。因爲師妹說過,她此生就嫁給持有玉佩的人,因此,這隻玉佩,比我的生命還重要呀!”
“呵呵,什麼好的玉佩,能比你的性命重要,我看不見得!”庚元說着,突然一記“凌空飛爪”,鷹爪向辛元的懷裡欺來,“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能力護得住這隻玉佩。”
辛元見庚元的招式來的兇猛,急忙來了一個“刺蝟後翻滾”,讓過庚元的鷹爪,庚元的鷹爪可就落空了。辛元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揮手擋住了衝上來的庚元。
“七師兄,我不和你鬧了,我們該回山洞了,看一會兒師父等急了。”辛元說。
“八師弟,不是師兄我無理取鬧,這玉佩應該屬於我,是師妹她送錯主了。所以,我要替師妹收回這隻玉佩,讓她送給應該送給的人。”
“七師兄,你還講不講理了,我不想破壞我們兄弟間的感情,請你適可而止。”
“不行!這隻玉佩我必須替師妹拿回來,八師弟,得罪了!”庚元使出平生武學,勢要搶走辛元的玉佩。
辛元見庚元已經不講道理了,被迫應戰。兩個人從山坡上打到樹上,從樹上打到河裡,互不相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