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埃爾顯然是並不曉得自己的這些手下在如何如何的問候着他母親,對於皮埃爾他來說,現在他只想要兇手,只有這樣,在上面追問起來之時,他才能夠有所交代,保住他的位子。至於兇手是死是活,並不在他考慮的範圍之內,不禁深深癟了一眼前方濃煙滾滾的惠中旅館方向。
雖然說惠中旅館一事並不小,但是,現在已然並不在皮埃爾他的關心範圍之內,轉身邁步便要準備上車返回巡捕房。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旅館的經理卻是連忙小跑着迎了過來。
“皮埃爾探長,請留步!”隨着話音剛落,旅館的經理也已經是小跑來到了皮埃爾的近前。
自從這個旅館經理眼睜睜的瞧着葉天上車離去消失在街頭之後,這個傢伙心中已然是斷定了這一切都是葉天所爲。
儘管到現在爲止,旅館經理現在尚不清楚這個人到底姓甚名誰,但是,卻知道這個人同北平瑞生祥的少東家孟文是一起的,自然而然連帶着孟文也給恨上了。
這會心中充滿怨恨的旅館經理,顯然是已經忘記了他不久之前的所作所爲,剛剛用路邊的公用電話,將旅館的事情,向着老闆彙報了一遍,狠狠捱了一頓訓斥的旅館經理,心中對於葉天和孟文的怨恨,無疑是更深了幾分。
當他放下話筒,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邁步從公用電話亭裡出來,離着老遠就瞧見被一衆巡捕所簇擁的巡捕房探長皮埃爾,怨毒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來,馬上小跑了過來,也便有了剛剛那一幕的發生。
隨着旅館的經理小跑到了皮埃爾的近前,皮埃爾也認出來對方,心中微微一動,儼然已經是意識到了對方的意圖,不禁明知故問道:“原來是劉經理!不知道劉經理有什麼事嗎?”
旅館的經理哪裡會看不出,這個洋鬼子探長皮埃爾揣着明白裝糊塗,在跟他裝傻,心裡恨不得直接擡手抽這傢伙幾個大耳光,扯着這個洋鬼子的頭髮,指着還在冒着滾滾濃煙的旅館,好好的告訴這個洋鬼子自己找到幹啥。
當然這也僅僅只是旅館經理心裡所想而已,雖說他僅僅只是與這個洋鬼子探長見過數面而已,但卻很清楚自己面前這個洋鬼子不是啥好惹的人,豪橫的很,連他們老闆見到對方都得要讓上幾分,更何況是他一個區區的經理了。
在這個洋鬼子的面前,不禁表現出一副格外恭敬的模樣,趕忙便是將關於孟文和葉天的事情,向着洋鬼子探長皮埃爾敘述的一遍,想要通過被抓回巡捕房的孟文,將在他惠中旅館搞起的那個傢伙抓住幹掉,以解心頭之恨。
可是,這個旅館劉經理顯然是尚不知曉,將孟文押回巡捕房的這隊巡捕,包括四個洋鬼子巡捕在內,儼然已經是全部被葉天給一窩端,將孟文給救出來了。旅館的經理自認爲他的提議能夠被洋鬼子探長採納,眼中甚至是連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神情。
原本作爲探長的皮埃爾並不想在這個旅館的經理身上浪費什麼時間,準備要將其打發了,馬上返回巡捕房,直至當他在聽到了打自己手下巡捕之人,便是火燒旅館,弄出等等事情的元兇。
尤其是,當旅館的經理提及到被抓住押回巡捕房乃是那個人的同伴,皮埃爾的神色瞬間一變,剛剛他的手下可沒有向他彙報這般事情,心中不禁暗罵自己手底下這幫廢物,已然是斷定當街殺害二十多名巡捕的兇手,便是惠中旅館的經理口中之人,而那個孟文更是成了將兇手揪出來的關鍵。
整個人黑着臉,也不在理會旅館的經理,直接轉身馬上命令尚未行動的一衆手下,立即在租界的出入口佈置人手,以防止兇手逃跑。同時,馬上叫人前來繪製孟文的畫像,對孟文進行通緝。
一時之間,隨着皮埃爾的一聲令下,那些一臉苦澀,心裡不斷問候着皮埃爾母親,尚不清楚從哪裡開始下手抓捕兇手的一衆皮埃爾手下,馬上行動了起來。
不過,可惜這會顯然已經是爲時已晚,在銀元的開路之下,葉天和孟文倆人這會已然是開着車,順利的通過了法租界哨卡逃出了法租界。
畢竟,葉天又不是憨憨,在法租界弄出這麼大動靜,自然是很清楚,法租界他們已經待不下去了,一上車,葉天馬上便吩咐孟文開車以最快的速度出法租界。
“哥,現在我們去哪?”孟文開着車,一出法租界,整個人瞬間鬆了一口氣,一直緊提着的心也放了下來,一邊開着車飛速的行駛在空曠無人的大街上,一邊向着葉天詢問道。
望着車窗外漆黑的夜色,葉天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厲色。直接輕聲的對着孟文吩咐道:“先把車停到日租界附近,等天一亮我們便進日租界!”
雖然現在葉天他並不清楚土肥圓的情況,可是,想來日租界裡的鬼子應該會有清楚的。葉天不禁把注意打到了鬼子的領事,以及駐屯軍司令的身上。在幹掉土肥圓之前,他完全不介意將鬼子的領事和駐屯軍司令一塊捎上。
此時,正在睡夢之中的鬼子領事,以及海光寺鬼子司令部的駐屯軍司令中村孝,哪裡會想到,他們倆個已然是被葉天這個殺神給盯上了。
對於葉天的決定,孟文自然是沒有任何的異議,開着車腳踩油門,穿街過巷一溜煙,很快僅僅只是片刻的功夫,便是抵達了夾在英、法租界中間的日租界附近。只要過了牆子河,那頭便會日租界了。
待將汽車停到了一處隱蔽的位置,稍稍偵查了一下四周的情況,確認並沒有任何的異常之後,葉天和孟文倆人這才放心在車裡閉目養神,稍作休息等待着第二天的天亮。
不過,葉天和孟文倆人卻是並不知道,由於他們的緣故,法租界裡一下子變得格外的熱鬧不已,大半夜除了法租界的巡捕在到處的搜捕他們,就連法租界裡的各個幫派、地下勢力,也都全部活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