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近倆個小時多的時間過去了,病房內守軍團長劉崇喜與田中儼然如同多年的密友一般,這讓一直守在守軍團長劉崇喜身旁,暗自把手放在槍柄上,時刻保持着對田中這個小鬼子警惕不已的警衛排長,都有些傻了眼,做夢都沒有想到,他們的團長有一天會同鬼子合作,簡直是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心中不免有一種很是不適的感覺。
直至在聽到守軍團長吩咐他送田中離去命令,警衛排長這才反應了過來,連忙很是客氣的打開門病房的門,將田中一路恭送上車,目送這田中驅車離開了醫院。馬上返回到了守軍團長所休息的病房,站在守軍團長劉崇喜的病牀前輕聲的回稟道:“團座,田中那個小鬼子已經送走了!”
守軍團長劉崇喜躺在病牀之上點了點頭,之前臉上的笑容,這會已然是一掃而空,充斥着陰冷的寒意,他心裡很清楚,白天所發生的事情,怕是很快就會傳出去,葉天這個沉寂了數天的名字,將會再次出現在大衆的視線之內,想來這也是田中這個傢伙主動登門尋求合作的主要原因。
與他比較起來,恐怕小鬼子現在無疑也是恨得馬上將葉天弄死,不過,對於小鬼子,守軍團長還是藏了一個心眼,根本放心不下,不禁低聲的對着警衛排長命令道:“大猛,你拍幾個精明的手下,給我盯緊了田中,有什麼情況馬上向我彙報!”
“是團座!”警衛排長儘管心裡很是詫異,搞不清楚倒是怎麼一回事,不過,既然是團長吩咐,他自然是責無旁貸,點了點頭,馬上轉身朝着病房的門口走去準備安排下去。只是,尚未等他到門口,猛然間想起了什麼,不禁再次來到了邁步來到了守軍團長的病牀前,輕聲的向着守軍團長道:“團座,我剛剛在醫院裡的走廊裡瞧見了藍衣社王站長的人,好像是王站長也在醫院裡,要不要我.......”
“不必不理會他!”一聽到了自己的警衛排長提及到藍衣社,守軍團長劉崇喜的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直接對着自己的警衛排長大猛擺了擺手,同時,雙眼緊盯着大猛冷冷的道:“大猛,今天屋裡的事情,我不希望傳到藍衣社的耳朵裡!”
“是團座,卑職知道該怎麼做!”大猛自然也不是什麼莽漢,哪裡會聽不出團長話語之中的警告意味,神色一凜,連忙站直了身子,向着團長敬禮道。
守軍團長點了點頭,隨即不禁從警衛排長的身上收回了目光,躺在病牀上,手中依舊攥着那枚沾染着自己血跡的彈頭,轉過來陰沉着臉,雙眼凝視着漆黑的窗外,目光之中涌動着淡淡的殺意,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警衛排長絲毫沒有任何怠慢,連忙便是退出了病房,回手將病房的房門緊閉,暗自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馬上叫來了幾個精明能夠信得過的手下,將團長交代的事情吩咐了下去。
很快,僅僅只是片刻的功夫,幾道人影便是閃身迅速的出了醫院,藉着夜色的掩護,迅速的消失在了大街上。只是,這幾道閃身從醫院裡出來的人影,卻是並沒有料到,就在他們前一秒剛剛離開醫院,下一秒,便有人已經是盯上了他們。暗自尾隨在他們的身後。
深夜的北平城內一片寂靜,而在這寂靜的表面之下,由於葉天的這個名字再次出現,實則已然是變得暗流涌動。
此時此刻,葉天顯然是還沒有意識到,他自己儼然已經是身處在暴風中心。那個他一槍沒有幹掉的守軍警備團長劉崇喜更是與小鬼子達成了共識,已然是聯起手來準備對付他,危機正在一步步向他靠近。
在藉着夜色的掩護,成功從工廠內安全轉移出來之後,葉天抱着王安的屍體,絲毫沒有任何的怠慢,直奔着王安的家而去。
一路之上,葉天帶着王安的屍體,穿街過巷,哪裡黑走哪裡,哪裡暗往哪去,在有驚無險的避開了大量的守軍巡邏隊,以及巡警,足足折騰了近一個多小時的時間,總算是再次重新來到了小巷子裡王安的家門口。
站在大敞四開的門口,瞧着昏暗的四周,葉天不禁再次回想起他與王安相視的那一幕,眼圈再次泛紅了起來,一個本應該活蹦亂跳的孩子,因爲他的緣故,現在卻永遠的閉上了雙眼睡着了,葉天又如何的不心痛,泛紅的雙眼充斥着厲色,心中暗自發狠,這筆賬絕對不能算完。
“呼!”深深吐了一口濁氣,葉天抱着王安的屍體,直接穿過了被踹爛的木門,邁步進了院子裡。瞧着在依稀的月光照射之下,儼然已經是變得一片狼藉的院子裡,葉天暗自皺了皺眉,臉色變得很是難看,不用猜他也知道這些是守軍搞出來傑作。不禁哼了一聲,也不在理會,將王安的屍體抱進了漆黑的屋內。
當葉天一進屋,那一股濃重刺鼻的血腥氣味便是撲面而來,所幸好在葉天已然是聞慣了這種血腥的氣味,否則,怕是想頂都頂不住。
原本葉天還以爲屋裡會有那些被王安處理過的屍體,不過,待他將王安放在火炕上,藉着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的依稀月光,找到了油燈點燃之後這才發現,屋裡被剁了一地的徐坤和小鬼子的屍體,儼然已經是不見了蹤跡,很明顯是被人處理過,只留下一地噴濺乾涸的血跡。
雖然葉天並不清楚這到底是何人所爲,但是,這樣一來反倒是替葉天省去了不少的麻煩。否則,他還得親自動手,把那倆個癟犢子的屍體收拾扔出去喂狗。
“小子,我帶你回家啦!”葉天一屁股坐在了王安的屍體旁,看着滿身都是斑駁血跡的王安,整個人猶如打開了話匣子一般,輕聲低語着,而那泛紅的雙眼之中充斥的厲色,這會儼然已經是被濃濃的悲痛所取代。
不足不覺之間,幾個小時就這樣過去了,油燈內燈油也已然是耗盡,整個屋子裡變得昏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