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虎頭山一連長,你能做主嗎?如果你能做主,我就跟你談”。
鬼子這麼一說,一連長有些拿不準主意,再說他也想借着這個機會拖延鬼子進攻的速度,好讓自己這邊的戰士能夠多一點時間補充體力。
他把一個戰士喊道跟前,讓他火速感到營部,將這裡的情況進行彙報,吩咐完戰死後,他又扯着嗓子回道:“那你等會,我去喊我們營長過來”。
營部的楊前進正在跟張八子老魏幾人商量對策,聽見這件事都覺得有些驚奇,所以一商量,三人都跑到一連陣地。
一連長看到楊前進他們來了,於是大喊道:“對面的小鬼子聽着,我們營長已經到了,有什麼事情直說吧”。
大竹拿着拐角喇叭,道:“對面的虎頭山指揮官聽着,我是大竹牛爾,這次找你,就是要同你們商量一件事情,你我身爲軍人,各爲其主,我們的士兵已經戰死沙場,盡了一個軍人該進的職責,希望我們兩軍之間進行停火,容我們派出士兵進行收屍,我保證派出收屍的士兵不帶一槍一彈”。
楊前進等人面面相覷,實在沒有想到,對面的指揮官竟然會提出這個要求,難道他是豬嗎?戰場上面是不講任何情理的,再則,虎頭山將鬼子遺體放在火≡∠,..力點上面,就是爲了避免他們進行火力打壓,保存自己的一個方法。
楊前進清了清自己的喉嚨,楊前進回道:“大竹指揮官,可能要讓你失望了,我們之間是不會有停火的,除非你們投降,或者退出中國”。
“你的這個要求很不合理,用戰死士兵的遺體構築防禦工事,你不覺得自己很不人道嗎”?
“人道,你竟然跟我們談人道,從你們踏入我們中國大地以來,到處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就在前兩天,你們出動部隊,屠殺了韭菜攤三百多村民,其中還有尚在襁褓中的孩童,那個時候,你怎麼不說人道”楊前進越說越激動,語氣也越來越高。
“你……”。
“怎麼,心虛了,就在我們開戰的前一天,你們用無故百姓的屍體來挑逗我們,那個時候你怎麼不談人道,大竹,實話告訴你,總有一天,你也會成爲我們構築防禦工事的戰利品”。
“八嘎”。
“怎麼?惱羞成怒,是不是很想殺了我”。
大竹氣暈了,擡手給了他身旁僞軍連長兩個耳光。
被打的僞軍連長委屈的看着大竹,叫道:“太君,我可是良民”。
“滾”。
“是是是,我這就滾”僞軍連長捂着自己的臉跑了出去。
……
各個連隊不僅加強了防炮坑的構築,還在表面陣地的基礎上構築了更深的坑道工事。陣地後頭幾裡地的樹木幾乎全部被砍光了,村莊裡的傢俱、門板都被拆了加固工事。甚至好多房子的房樑也被拆下來,鋸成一米多長的樁子,當坑道的立柱用。
有些連隊乾脆把房子直接拆了,青磚碼成堆子也能構築坑道工事。
一般來說,楊前進是嚴令禁止損毀老百姓房子的,但仗打到這個份上,他也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如果陣地守不住,鬼子一旦進入後方,別說老百姓的房子,恐怕就連老百姓也得慘遭毒手,或許是看到了這點,根本不用戰士們動手,有的老百姓直接自己動手把房子給拆了,把東西送到前沿陣地。
苦的都是老百姓,古書上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看着忙碌的衆人,楊前進暗地裡發誓,爲了老百姓,這個仗也要咬着牙打下去,爲了老百姓,也要橫刀立馬誓死把小鬼子攆出去。
第五天清晨的時候,鬼子開始對一連陣地進行炮擊,炮擊密度之大,是楊前進從未見過的。
整個主陣地被淹沒在一片火海中,地面跟着轟炸一下一下的劇烈抖動。
一般的炮擊還能分辨出炮彈飛過來的尖利嘯音,但這次炮擊不一樣,嘯音幾乎連成了一片,一聲緊挨着一聲。
彈坑摞着彈坑,好多地方在狹窄的幾十平方米內落下好幾發炮彈。
設置在前沿的觀察哨什麼都看不到,濃濃的煙塵和紛飛的土塊,能見度差不多不到十米。
楊前進從炮擊開始時就往盤算,他很清楚,炮擊結束後鬼子就會以絕對優勢兵力對整個二道崗子陣地進行強攻,而他手裡現有的兵力根本支撐不了多長時間,再打下去,就有可能全營消耗殆盡。
他長出了一口氣,衝着老魏道:“魏書記,這次鬼子集重兵圍攻,大有不把二道崗子拿下不罷休的態勢,我現在手頭的兵力根本不多,萬一鬼子突破了二道崗子,村裡的老百姓肯定慘遭毒手,我的意思”。
他說到這裡,便被老魏給打斷了,老魏看着他道:“我這就組織大夥向山裡撤退,老楊,一定要活着”。
“魏書記,我老楊命大,死不了”。
沒有過多的話語,各自按照分工進行,炮擊結束後,鬼子果然開始對整個二道崗子防區進行全面進攻,其中重點是突破一連防區和反坦克壕溝。
鬼子下了大本錢,進攻序列中除了步兵、坦克,還出動了飛機,幾家飛機在天空中盤旋掃射。
這種打法讓營裡壓力很大,地面上的坦克已經不好對付了,再加上飛機,好多部隊基本上沒有對空火力,所以面對盤旋掃射的飛機一點辦法沒有。
一連長一拳打在工事牆上,罵道:“狗日的小鬼子,就知道出動飛機,機槍班,給我架起機槍,朝天上的飛機射擊”。
用輕機槍打鬼子飛機,貌似從來沒有打下過,不過因爲飛機需要俯衝掃射,一旦飛機進入俯衝位置,那麼它跟地面之間的距離就會拉近很多,有時候輕機槍射出的子彈還真能對飛機形成威脅
這次鬼子出動的飛機數量之多,對於虎頭山來說,是空前的。整個防區上空時刻有數架飛機來回轟炸掃射,而遠處又有幾架飛機在天空中盤旋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