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僞軍因爲不擅長夜戰,這個時候不敢主動攻擊,只是在不停的用槍反擊,子彈潑水似的打在於同他們前面的陣地上。
於同他們擅長夜戰,怎奈人手不多,武器彈藥也不充足,雙方剛好各有短缺,一時之間誰也吃不掉誰,可隨着時間的推移,東方越來越亮,等天亮之後,得到各方面支援的小鬼子鐵定會發動不要命的進攻,那個時候於同他們可就凶多吉少了,所以必須趁着這最後的機會進行突圍。
於同也不是矯情的人,身爲指揮官的他必須爲手下人的生存考慮,扔出去好幾顆手榴彈之後,帶着衆人就要撤退。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激戰正酣的雙方會出現一個小小的變故,這個變故不是旁人,正是鬼子這次軍事行動的最高指揮官松本熊二,這傢伙也是瘋了,手裡舉着武士刀不要命的朝着於同他們攻來。
看到松本熊二,於同的眼前就會出現那天的場景,無辜被殺的孩童、身強力壯但軟弱無比的國人大漢、爲孫子報仇用牙齒在同鬼子搏鬥的老婆婆、抓着帶血刺刀肆無忌憚大笑的鬼子兵。
“媽的,是這個屠夫,老子今天就是死,也要要了你的命”於同嘴裡罵了一句,又回到了原地,拉了一下槍的大栓,瞄準松本熊二的腦袋就是一槍。
有打偏了,站在松本熊二左側的一個槍上掛小旗子的日本兵,這身體一個狗舔屎,倒在地上,似乎還要掙扎着要爬起來。
“狗日的,怎麼老是打偏,是不是膛線磨平了”於同嘀咕了一句,隨手一帶又頂上一發,照着地上的那陀灰黃色又摟了一槍,這次可沒打偏,子彈從那個日本兵肋間鑽進去,扯開皮肉從身體另一端冒出來,一頭扎進土裡面,大量的失血,日本兵很快休克,耳膜嗡嗡響着,靈魂坐着大船回到扶桑,去見他們的天照大神了。
按道理於同的這一槍即便打不死松本熊二,嚇也把他嚇一大跳,可這傢伙完全就是一個瘋子,跟前乙方士兵被打死,不但沒有躲避,反而更加兇狠的叫喊了起來。
非但這樣,還從兜裡掏出一個布條子,綁在了他的腦袋上,於同就是用腳趾頭想,也能想到,一定是類似狗子膏藥旗的東西。
果不其然,頭上綁着膏藥旗的松本熊二帶頭嚎叫着朝着於同他們攻來。
旁邊的狗子被嚇了一大跳,問道:“隊長,這個日本鬼子怎麼跟別的鬼子不一樣,別人都是拿槍,就他拿刀,頭上還綁着一條裹腳布”。
他這麼一說,一直緊繃的衆人轟然大笑,心情一下開朗了許多,張八子一邊射擊一邊打趣道:“狗子這麼一說,還真像把他孃的裹腳布給綁到了頭上”。
只有於同沒笑,依舊一言不發的瞄準着松本熊二,槍準頭不行,所以自己必須計算好一切,手指頭一動,子彈劃過空氣,朝着松本熊二的前胸打去。
估計槍的膛線被磨平了,打出的子彈亂飛,不然於同瞄準的是松本熊二的前胸,怎麼子彈會打到他旁邊的樹樁上。
松本熊二吃了一驚,料到自己被人給盯上了,他是狂熱的軍國主義分子,是不怕死,但不代表他缺心眼,在子彈打到樹樁上的時候,他便爬了下來。
他着一躲,於同那燥熱的心也冷靜了下來,知道自己今晚是殺不成松本熊二了,招呼衆人一聲,開始別打別退,接連扔出去十多顆手榴彈之後,藉着飛濺起來的塵土一窩蜂的朝着東南角退去。
剛纔不要命的跑動,人們的體力有了很大的透支,腳步也凌亂了許多,個別體力透支嚴重者,竟然不要命的坐在地上,於同看在眼裡,急的火上房,象個瘋子似的毫不懼死的在彈雨中來回奔跑,把人從地上拽起來,喊着大夥往後退。
戰場上面總會死人的,更何況他們現在以少對多,奔跑中一個老兵受了傷,他腰上也被子彈咬了一口,撕開個口子,血汩汩的涌。
於同也不廢話,看到老兵受了傷,彎下腰準備揹着老兵一起撤退,可就在他彎腰的瞬間,被老兵給攔住了,看着於同道:“小於子,你長大了,帶着我們天龍寨走了正路,不愧是老當家的兒子,我受的傷自己心裡有數,肯定是活不成了,你們抓緊時間撤退,我留下來掩護”。
“不行,要走就一起走,我於同還從來沒有把自家兄弟扔下不管過”於同說完,用手拉着老兵的胳膊就要背。
“隊長,你們要是在不撤退,可都要交代到這裡了,我活了四十多年,差不多也夠本了”說完老兵子彈上膛,槍口頂着自己的前胸繼續道:“小於子,你趕緊撤退,不然我現在就死在你面前”。
於同已經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從來不哭的他眼中出現了許許淚花,當下衝着老兵敬了一個軍禮,道:“那我們下輩子見”。
老兵把手裡的步槍遞給於同,又指着他腰間的手榴彈道:“下輩子見,把你們的手榴彈給我多留點”說完,又從旁邊的屍體上拽過來兩顆,連同自己帶着的幾顆手榴彈捆在胸前,弦繞在了一起。
於同他們走遠之後,老兵連扔兩顆手榴彈在鬼子追兵中,趁着騰起來的煙塵遮擋兒的空,朝着跟前不遠的一個地方跑去,這個地方明顯同於同他們撤退的方向相反,看來老兵是想引開追兵。
就在他快跑到地方的時候,被發現了,子彈潑水一樣打,老兵身上又中了幾槍,身體一歪攤到在地,鮮血在不停的流着。
無數的鬼子漢奸圍了上來,有些惱怒的看着倒在地上,大口吐着鮮血的老兵,突然他們的眼睛都想見了鬼似的大睜着,隨後便怪叫着四散奔逃。
一聲巨響……
那邊於同也帶着人快要衝到鬼子封鎖線了,聽到身後傳來的巨響,不用想,肯定是老兵同鬼子同歸於盡了,老兵的壯舉在刺激着他們,個個也都紅了眼,覺得命不命的都不算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