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買糕的!”車長瓦里科夫簡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他放棄了用潛望鏡的繼續觀察,而是不顧危險,打開了頂蓋,舉着望遠鏡仔細的看着小河對面那輛鋼鐵怪獸。
除了那一道探照燈燈柱,空中升起了照明彈,在更加強烈的聚光下,蘇俄人的各式望遠鏡一起對準了那輛坦克。
他們始終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剛纔那一股籠罩了那輛華夏坦克的火焰,顯然證明了那輛KV-2坦克上的M-10榴彈炮發射的首發炮彈,就撞中了幸運女神的腳趾。那聲巨大的金屬撞擊聲,也足以表明高爆炸藥近爆下的金屬彈片的威力。
52公斤的高爆彈啊!但在硝煙散去後,竟然發現那隻暴露着金屬光澤的鋼鐵怪獸安然無恙,靜靜的伏在那裡似乎要撕裂夜幕,迎面撲過來。
瓦利科夫仔細的在那輛坦克的傾斜裝甲上不斷的搜尋,即使隔着700多米的距離,他依舊信賴自己被別人稱爲鷹眼的眼睛,那裡確實沒有發現被擊穿的痕跡,甚至連一條肉眼可見的裂縫都沒有。
“怎麼可能?”通訊器中傳來了一陣吸氣聲,顯然看到這個情況的不止他一個人。但只有驚歎和隨後的沉默,沒有人再試探進攻。
“它動不了了,用穿甲彈,用穿甲彈幹掉它!”直到通訊器中傳來臨時指揮官利奧尼科夫的狂吼聲,衆人才緩過神來。畢竟152榴彈炮不是泥巴,即使高爆彈的彈片穿不透那輛鋼鐵怪獸的裝甲,爆炸的震盪也足以把裡邊的人震暈。剩下的只需要再次把它擊穿就行了。
缺少無線電臺的坦克們也從旗子和燈光的指揮下,知道了這個命令,但那些76毫米以下的坦克炮已經被排除在外了。只有排在前方的五輛T-34坦克接到命令後,放平了炮管,轟了過去。
一陣轟鳴聲中,一輛T-34/B坦克的76毫米坦克炮的穿甲彈首先擊中了目標。但加上隨後的那聲咣噹的巨響,硝煙散去後,除了多了兩個很淺的凹坑外,那隻怪獸的胸甲依舊安然無恙。
“瓦里科夫同志,你們的穿甲彈呢?”利奧尼科夫的吼聲再次響起,他們的裝甲營接到了支援蘇赫巴托爾的命令後,就直奔這裡而來,臨近邊界的時候,遇到了這輛慢吞吞的在行路的KV-2坦克,也被臨時徵調到了這次支援任務中來。
聽說華夏人已經佔領了蘇赫巴托爾,那裡需要KV-2坦克的152毫米炮的重擊,但誰知道碰到的第一華夏人的目標,就讓KV-2的表演砸鍋了。
“我們沒帶穿甲彈!”瓦利科夫無奈的回答道。KV-2坦克一向用152榴彈炮的高爆彈就足以砸毀一切,而那坦克艹作手冊中穿甲彈,即使是瓦利科夫也只用過一次。那種1915/28型半穿甲彈一般只在海軍使用,庫存很少,KV-2坦克上很少攜帶。
而瓦利科夫的這輛KV-2坦克因爲KV坦克自身的重重問題,即使是標準的36發炮彈都沒有帶齊,穿甲彈更是留在了烏蘭烏德的庫房中,並不是每輛KV-2坦克都攜帶的。
利奧尼科夫聞聽,一陣沉默。剛纔的一番轟擊已經證明了他們奈何不了那頭鋼鐵怪物,76毫米穿甲彈已經是他手中最具威力的武器了。或許只能等到後邊的大部隊趕來了,但必將顯得他這個先鋒太無能了。
片刻後,才又傳出了利奧尼科夫的吼聲:“衝上去,衝上去把它炸爛!”
他就不信邪了,雖然他不知道對面的那隻鋼鐵怪獸裝甲到底有多厚,但抵近了攻擊威力會更大一些,或許能有一線機會。而轟擊了這麼半天,對面華夏人卻一點反應也沒有,他也需要派出坦克去試探一下。
隨着他的命令聲,一輛T-34坦克率先衝了出來。但河對面一聲爆吼,一團火光把那輛慢吞吞的靠近小河鋼筋混淨土橋的T-34坦克淹沒了。火光中,那輛T-34坦克的炮塔已經在彈藥的殉爆中飛上了半空。
而河對岸的怒吼顯然不止一聲,瓦里科夫的KV-2坦克還沒有來得及挪動笨重的身軀,一聲巨響也同樣在它的身上暴起。一股金屬射流狂風般的橫掃坦克內的一切。瓦利科夫來不及驚詫身旁炮手腦袋被高壓氣流爆開的一幕,就永遠失去了知覺。
“有敵人!”曾經參加滿洲里對曰裝甲作戰的利奧尼科夫最先清醒過來,狂吼道。
在白晝一樣的照明彈的照耀下,在那輛沉寂不動的坦克背後,四輛同樣的鋼鐵怪獸從夜幕中慢悠悠的踱了出來,發動機的轟鳴就像是虎王的低嘯。
……“真的應該慶幸,我剛纔沒有在那輛坦克中!”穆興華看着自己的那輛依舊爬在原地的虎王坦克,心有餘悸道。剛纔蘇俄人的轟擊,他已經看到了。尤其是那門152毫米榴彈炮的轟擊的暴烈更是讓他心驚,那樣的情況下,如果他還守着他的愛車,恐怕此時就要七竅流血,五臟六腑震傷了,還有可能一命嗚呼。
當他看到虎王坦克的第一眼就曾經以爲是天下第一的坦克,但隨後教官用實彈的演示讓他明白了即使是厚甲一樣不能阻擋破壞力的傳導。
對面轟擊的那輛重型坦克,他也認識。當初教官就是用這種先鋒軍中已經退役的KV-2坦克來做了實彈對比。雖然當時的KV-2短管榴彈炮發射的穿甲彈因爲動能不足,遠距離沒有直接穿透虎王有傾角,表面滲碳處理的優質勻質鋼裝甲,但這種坦克對虎王還是有很大威脅的。
而他差一點就親身體驗一下這種威脅。
“多虧了那條小河,多虧了隊長的主意啊!”他忍不住心中再次慶幸道。
他們中隊剛走下飛機,就被接到了一處坦克基地來挑選自己的坐騎。當他看到十幾輛虎王坦克擺在他面前的時候,那一刻他覺得周圍的空氣都要被虎王表面的金屬光澤窒息了。
接下來的命令雖然需要繞到蘇赫巴托爾北邊堵住蘇蒙邊界通道,但這樣的危險已經被騎乘虎王的興奮淹沒了。只可惜這樣的興奮沒持續多久,他的坐騎在渡過一條小河的時候,壓垮了上邊的石橋,陷入了河道厚厚的淤泥中。被拖上來的時候,卻意外的發現出了故障。於是他心愛的坐騎被隊長決定當成了吸引敵人的靶子,擺在了防守陣地前。
“現在可以確認,周圍並沒有老毛子的重炮!繼續攻擊,滅掉對面的那羣雜魚!”陳光烈冷冷的哼道。他心中也在慶幸剛纔沒有安排人在裡邊艹作坦克炮。
雖然接到了堵道的命令,但對於蘇蒙邊界的情報,他們瞭解的不多。因爲擔心邊界上有隱蔽的重炮甚至其他隱蔽重火力,威脅到他們的兩支虎王小隊。所以他下了狠心,把那輛失去了動力的虎王擺在了明處,以觀察敵人的反應。
對於穆興華強烈要求要坐在裡邊艹炮的請求,他僅僅猶豫了片刻就斷然拒絕了。他的耳邊猶自回想着教官說的話:“車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人活着,我們就有更多的希望。只要活着,就會有更多的坦克等着你們再次馳騁在大地上。”
事實證明,他的拒絕很有必要。而他的試探,也探測出了,和情報中分析的差不多,蘇俄人在蘇蒙邊界的準備不足,這附近沒有重炮火力會對笨重的虎王造成威脅。
爲了謹慎起見,他等到了蘇俄人拿那輛擺在那裡的虎王沒辦法,準備近距離拼刺刀的時候,才留下了一輛作爲預備役的虎王,只領着四輛虎王踱出了隱藏的夜幕,露出了獠牙。
剩下的,就是虎王咆哮的時刻了。
“轟!”又一輛T-34坦克被轟成了零件,這個時代沒有一款坦克能夠抵擋的住虎王那71倍徑的88毫米獠牙,它能在2000米的地方擊穿謝爾曼坦克的主裝甲,此時七百多米遠的距離上,T-34坦克自然不在話下,那些輕型坦克和運輸卡車更是不堪一擊。要不是夜幕的遮擋,恐怕它精準的瞄準會在增加更多的戰果。
此時,一輛油罐車燃起的熊熊大火照亮了黎明前的大半個天空,給了虎王們更加便利的射擊條件,也把僅有的一輛安裝了紅外夜視儀的虎王解放了出來。不過,爲了最大效果的打擊那些輕型坦克和那些運輸卡車,虎王們也放起了高爆榴彈。
蘇俄人在火光中終於崩潰了。他們小口徑的穿甲彈,根本就是饒癢癢的敲門彈,呼喊上帝和馬克思都不管用後,他們在黎明前的夜幕掩護下華麗的撤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