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光華門嗎？”趙書行看着城門上已經被炸得殘缺的城樓建築時，竟然一時沒能認出這是光華門。
倒是牛一絲毫不懈怠，幾個手勢下去，兩個殘缺不全的連隊紛紛疾步進入了被指定的防禦陣地，那是一段古老的城牆，斑斑地完整保留着歲月的刻痕。
此時已經是臨近中午時分，時間是1937年12月9日上午11點13分。
即使是孟享閃動了幾次翅膀，而厚重的歷史卻在各種外力交錯抵消的下，依舊憑藉着自身的慣性沿着原來的軌道在運行着。
12月9日凌晨，日軍的肋阪部隊還是佔領了光華門外的大校場，繼而到達了光華門下，直接就和守城的中央軍展開了激戰。但卻被守軍擊退了。
牛一他們到的時候，剛剛有一小會兒的停歇。一上來，他們就開始忙着休整工事。
“你們哪裡的？”有人喝問。
“***保安團第一營。”牛一挺直了忙碌的身子回答道。
“保安團？怎麼地方民團也上來了？城裡邊沒人了？”那人掛着一張被硝煙燻黑着臉走了過來，打量了一下週圍依舊忙碌的士兵，又看了看站的筆直的牛一，口氣稍緩又道，“證件呢？”
“在這裡，在這裡！”趙書行小步跑了過來，“剛纔我正四處找人報到。”
那人接過了調令以及相關證明，掃了幾眼，眉頭皺了皺，道：“誰把你們安排來的？還參與戰鬥？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嗎？這裡是戰場，你看看那邊！”他猛地一指不遠處堆成一排的屍骸，嘶喊道，
“知道一上午死了多少人嗎？現在我都沒數過來。我的兵，我的弟兄們，全他*的都在那裡躺着呢！”說着說着，他的眼淚刷的留了下來，燻黑的臉上衝出了兩道白色的痕跡。
牛一依舊是一貫的沉默。
那人轉過頭去無聲的望着遠方，袖口胡亂在眼周圍抹了兩把後，迴轉過身來笑道：“你們能過來，是好樣的。不過，這裡不是你們待着的地方，我是259旅二團三營營長黃華民，之前負責這一段的防衛。你們到那邊去找一下易旅長，他會安排你們的。”說着敬了個軍禮後，也不再理他們，仰着抹花了的臉，慢步又走向了那堆越排越長的屍骸。
“你們去後邊搬送彈藥！”易安華看到第一營的調令時，也是一皺眉，不聲不響的把他們安排到了後邊。日軍在大炮和飛機的協助下，攻得很是猛烈，只是狹窄的城門區，安排不了那麼多人，讓個地方民團，若是恐慌下一撤，更是壞事。
牛一不言不語的敬了個禮後，和隨行的趙書行退去。服從是軍人的天職！在沒有和指揮官命令衝突的前提下，牛一選擇了服從。
“鬼子又上來了！”沒等他們走出幾步，就有人大聲喊叫提醒。
“轟轟轟”首先到達城門的是火炮的轟擊。這裡沒有租界，日本人的火炮轟擊的肆無忌憚。
在被數代人得鮮血浸泡後，青褐色的磚石已經開始逐漸的透出一種暗淡的妖紅。今天滿地的獻血好像又把它激活了，在火炮的轟擊中不斷的顫抖。但先人留下的磚土骨架最終承受住了炮彈的轟擊。雖然光華門上層的城樓建築殘缺了不少，但如同以前的數百年一樣，繼續巍然屹立着，履行着南京城守護者的職能。
日本人的重炮雖然還沒有運過來，但普通的火炮已經讓中央軍沒有還手之力。此時，他們只能被動的捱打，藉助着古老的城牆抵減彈片的威脅。
牛一和趙書行快速的跑回到了自己防守的陣地，剩餘的戰士已經在鼠三的安排下開始阻擊了。鼠一在給第一營補充完彈藥後，又開始忙碌其他事務。畢竟別處的計劃安排纔是重點，只是留下了趙書行，幫助牛一處理他闖關後的後遺症。
第九師團的第36聯隊在上午的攻擊中吃不少虧，一路突進的他們再城門下遇到了沉重的迎頭一擊，死了不少人。但勝利在望，已經到了華夏的首都城門下，那種興奮刺激的每個人都沒有一絲懈怠。調整後，他們緊接着又開始了新的一輪攻擊。
突前的日本兵低矮着身子，不斷的曲動着自己的進攻路線，屢屢的讓中央軍士兵的子彈落空。後世很多影視作品中那種呆呆的當靶子的景象根本看不見。
“呯！”蛇七打出了一槍後，立即縮回了身子，又慢慢挪到了另一個垛口。
“第十九個了！”小合肥興奮的喊了出來。
他和劉大嘴已經找不到自己的隊伍了。隊伍在匆忙後撤時，他們正在照顧被第一營的醫療小隊救治的菸袋老兵。他們也就暫時留在了第一營中了。劉大嘴跟隨着趙書行跑腿，小合肥自願跟隨在蛇七身邊。
克隆人在經過孟享的調整後，除了表情欠豐富，社會常識弱智外，衣食住行都是和普通人一樣。在軍營中，也倒是不至於惹人懷疑。況且，孟享的下一步計劃就是大量的招收普通人士兵。所以在經過孟享的批准後，小合肥留在了蛇七的身邊，成了先鋒軍的新兵。
這年頭，換隊伍是很正常的事情。小合肥也不大在意，相反更加喜歡待在沒有人欺負他的先鋒軍中，而且那種管飽的花花綠綠的營養餐還是味道不錯的。
戰鬥一開始，他除了運送下彈藥物資外，別的忙還幫不上。閒暇之餘，他就開始數着蛇七的戰果。剛纔在城牆上，他舉着望遠鏡，數着蛇七已經擊斃了五個小鬼子了。有着城牆的守護，居高臨下，蛇七比下邊已經開始注意他的日本神射手要更加有優勢。
“注意那邊！”長川秀夫少佐指了指第一營守衛的城頭，旁邊的柳生青門舉着望遠鏡望過去，正好看到一個帝國士兵的腦袋像西瓜一樣被爆開，夾雜着鮮血和青色碎血管流出的白乎乎的腦漿讓他的心中一緊。胃口翻動了一下後，他快速的把鏡口挪向了城牆上。
那裡看不到明顯露出來的人的軀體，城牆給了他們最好的掩護。那裡的士兵訓練有素，快速的打一槍後，就縮回了身體。整段城牆上最明顯的，只有一面豎起來的繪着一大四小五顆黃星的紅色旗幟。
（明天繼續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