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一個普通老百姓的生死趙鐵鷹和商震鬧了個不歡而散,
可是這尋找殺手的事還不能放下,趙鐵鷹依舊按他的方式查找着與那殺手有關的線索,商震也在自己媳婦冷小稚的幫助下利用魯南遊擊隊的情報網調查着。
由於先前的那場不愉快,583團的官兵和商震營就達成了某種默契。
趙鐵鷹手下的人在對待老百姓時,雖然兇狠依舊可到底那缺德事兒乾的少多了,而商震的人在得知趙鐵鷹的人在某個村子之後,便也躲到一旁並不參與。
當然了,如果說趙鐵鷹的人再欺負老百姓那就是另外的事情,至於是否干涉的這個決定權則在商震手裡了。
一眨眼半個多月就過去了,哪方都沒有得到關於殺手的消息,於是鬧的沸沸揚揚的暗殺事件至少在表面上看是平淡下去了。
而與此相應的則是,在583團的團部裡趙鐵鷹的臉色就變得愈發不好起來。
本來他就是個鷹鼻凹眼的形象,若是再不肯說話,他那整個團部就彷彿總是陰天一般,他手下沒有人敢大聲說話。
每個軍隊主官都有屬於自己的管理模式。
商震對自己的手下平素裡是沒有架子,他管士兵從來都是以身作責,他那營長是實打實的打上來的,士兵們也是最服氣於他。
所以商震營的氣氛是活潑的,只要下面的人不逾越商震的底線商震一般是不處罰的,就比如那因爲偷了狗當了逃兵的白展才會被商震的人追,實際上還是白展受不了這種打仗的苦。
他終究也只是偷了條狗,又不是禍害大姑娘小媳婦的,商震自然不會下狠手的。
趙鐵鷹的管理模式和商震則是完全相反的,那卻絕對是官是官兵是兵,官那是有着絕對的權威的,下面的人必須絕對忠誠於他,哪怕屁大點兒的事只要他說話了那就得聽他的。
而爲了不因爲自己在作戰上管理嚴苛讓士兵們覺得他馭下過嚴,所以他才放縱士兵禍害百姓,他那帶兵方法正如王老帽他們口嗨時那樣,只要你跟着我幹那我就讓你吃香的喝辣的,大洋和女人都會有的!
人之邪惡一旦放開那哪有個盡頭?更何況他們講的是腦袋大了碗大的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那總覺得自己說不定啥時候打鬼子就死了,那活着的時候豈不會把自己想做的事都做了,誰又管那是壞事好事。
所以就趙鐵鷹手下的兵軍紀又怎麼可能好?
此時趙鐵鷹的副官眼見着自己的團長又掏出了煙,本想是上前幫團長點着的他卻又忍住了,他可不想觸黴頭!
本來他是趙鐵鷹手下的一個副連長,趙鐵鷹被升爲了團長後,一向深得趙鐵鷹器重的他便被升爲了副官,儘管他這個副官知道其他團是沒有副官的。
可也正因爲如此,不也證明了自己正是趙鐵鷹的心腹嗎?
就在趙鐵鷹和商震拿槍對峙的那天晚上,這個副官也在現場,趙鐵鷹知道當時如果他敢動那個老百姓的話,商震絕對會真的對他不利的。
大家都是戰場上打下來的老兵,論起殺人沒有人會怯手的。
可也正因爲趙鐵鷹沒有動手卻也是丟了一個大大的顏面,或者他覺得自己當着自己那麼多手下的面被商震“啪”“啪”的給打臉了。
以那副官對趙鐵鷹的瞭解,此時誰若是多看上趙鐵鷹一眼,只怕趙鐵鷹都會覺得你在心裡在笑話他,所以他纔不上去點菸呢!
自己對長官忠誠是一回事,可平白無故捱罵受那無妄之災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583團團部的這種壓抑氣氛自打那天晚上之後就始終沉悶壓抑着,那副官知道趙鐵鷹在等一個機會,一個報仇雪恥的機會。
他打內心裡希望那個機會會早些到來,這樣他的日子也會好過些。
而也就在他在心裡唸叨着,今天已經是第十七天的時候,外面傳來了熟悉的報告聲,然後一個穿着便衣的人便跑了進來。看到那個人時,不管是那個副官還是趙鐵鷹鷹的眼睛就都亮了。
那個人是趙鐵鷹派出去的探子,他在跟趙鐵鷹低聲報告了有幾分鐘後,趙鐵鷹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然後就下令道:“帶上一個排,全都帶短槍穿便衣跟我出去!”
“團長,一個排會不會少了點?”那副官有些擔心的問。
“嘿嘿,不少,他們還敢把咱們滅口咋地?”趙鐵鷹冷笑着說道,不過就在他剛要去換衣服的時候到底還是說道,“讓李連勝帶着他們連跟着咱們,不過得離着遠點,四里地吧!”
……
商震帶着五十多人全都是便衣分乘着四駕馬拉大車在公路上小跑着。
“墩聽吧?”商震關切的問和他坐在一起的冷小稚道。
冷小稚沒有回答商震,反而是又恨又愛的剜了他一眼。
商震連忙把馬車上的一個草墊子往冷小稚那裡推,冷小稚把那草墊子拽了過去挪到上面坐了,於是那馬車的顛簸依舊她卻多了一份緩衝。
可縱使是如此,坐在馬車上的她也是眉頭微蹙,而商震雖然看似面色依舊卻時不時的瞟上自己媳婦一眼。
好在他們兩個坐在了馬車的一面並沒有人注意到這種細節。
冷小稚這半個多月自然不會閒着,她聯繫到了魯南遊擊隊的交通員讓他們幫打聽到底是哪夥人要暗殺劉成義和商震。
要說依靠老百姓的情報網終究是不一樣,最終商震他們根據種種跡象斷定,那夥人一共五個,確實是當地的一個大戶,主謀叫劉立本,他家被113師的人搶劫過後心懷不滿就時刻想着報復。
由於他們是當地人,東北軍自然對他們也沒有太多的防範,所以人家既摸清了師長劉成義的也摸清了商震這個營長的住處,然後就應當是在那個夜晚統一的行動。
不過想來那些人也是緊張而且他們也並不想被打死,所以卻是扔了手榴彈就憑藉對房屋地形的熟悉跑掉了。
有村民透露那個劉立本曾經在酒後說過要報復東北軍然後就去找僞軍裡的親戚了。
由於那幾個人已經跑掉投敵去了,那他們怎麼有的手榴彈商震便也無處可查了。
至此,這樁暗殺案子終於是暫時告一段落,至於說以後怎麼再抓到那幾個人就是以後的事了。
而現在商震帶着人卻正是借假着還去調查兇手的由頭去取他們藏起來的部份錢糧了。
這回是自打商震和冷小稚重聚以來呆在一起最長的時間了。
調查兇手的事自然也不用他們兩個親力親爲,所以嘛,晚上兩個年輕人自然不會閒着,而折騰的結果就是冷小稚這兩天就覺得自己的渾身上下就沒有不疼的地方!
商震過足了當老爺們的癮這纔在今天帶人出去了。
他就是藉着要給魯南遊擊隊錢糧的理由把自己媳婦給“要挾”來的,那實惠自己也撈着了,該兌現的總得兌現吧,否則他媳婦都不能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