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成隊的士兵在火把的光亮照耀下，荷槍實彈奔附近的村莊而去。
而其中又有軍官手中拿着盒子炮不斷催促的，那是583團長趙鐵鷹。
商震則是在師部所在地的土路上蹲着嘆息了一聲：“可惜了，那個傢伙受的不是什麼重傷，到這兒就什麼也看不着了。”
原來他在師長所住的屋子的外面牆壁上發現了血跡，打着手電筒開始追蹤查找。
可惜的是，由於襲擊來的很突然，警衛連應對過於倉促，士兵們在那院子裡跑來跑去的，卻是把本來應當可能存在的痕跡都踩沒了。
“你能猜猜這個兇手嗎？”一直跟商震在一起的參謀長李想問道。
商震不由得搖了搖頭回答道：“無從猜測啊——
要說商震現在對趙鐵鷹沒什麼想法，也可以理解成要是趙鐵鷹對他沒什麼想法，那都是不可能的。
接下來他就把和石乃文旅發生矛盾的過程大致的跟李想說了一下。
如果你和這種人不是一個團的，或者說你跟他是平級的，他對你禮賢下士。
而現在呢，商震知道自己怕是已經把趙鐵鷹給得罪了。
說實話，商震帶着自己營在外打仗，有很多事情他並不向師部報告。
深層次的原因是自己剛來馬上就檢查欒正武的屍體，看能不能找出什麼線索，可他趙鐵鷹並沒有這麼做。
再兼師長現在頭痛越發厲害，趙鐵鷹就在師長最需要保衛的時候出現了。”
可是他搶了那麼多錢財糧食之後自己又留了多些呢？李想估計不會太多。
我的住處被人家塞了一顆手榴彈，師長的住處也被人家塞了一顆手榴彈。
想要看人家到底用的是啥，還得去找彈片。”
那麼自己這個直屬營營長的職位就坐實了，趙鐵鷹想把自己再要回去，那是不可能的。
“參謀長，我有事不大明白，想問一下。”商鎮貌似委婉的說道。
我沒有這麼做，你卻這麼做了，而且還是在頂頭上司的面前，這就是自己讓人家不悅的理由。
這期間又無有生力量的補充，那麼新的上級軍官的產生也只能在下一級軍官裡矬子裡拔大個了。
“保安師怎麼會想起來搶咱們的，你們過去和他們有仇？”李想眼見商震所想和自己想的也差不多就又問道。
原來東北軍的軍官可能都是東北講武堂出來的。
商震“哦”了一聲，他明白了。
當然了，他對下屬也是捨得獎勵的。
商震他們回來的路上被保安師給截了，這事李想當然知道，可是他真就沒來的及細問具體咋回事呢。
眼見商震神色如常，隨後便苦笑搖頭，李想氣道：“都喜歡升官，因爲升官才能發財，怎麼你就不樂意當官呢？
第二，自己搶了一大批糧食和好幾萬大洋回來，這就是立了一個大功。
到了商震這個歲數不能說他什麼都明白，可是他至少能明白，有的人喜歡與人和睦相處，比如自己，有的人卻是很有鬥爭性的，專門與各種人鬥比如趙鐵鷹。
至於那個誰是誰，商震沒有明言，李想卻也不可能不知道。
“原來是和石乃文旅有矛盾，他們先坑了我們一把，我們又坑了他們一把。”商震答道。
參謀長就是參謀長。一句話就把事情說明白了。
可是隨着戰爭的不斷深入，很多軍官要麼升遷了，要麼陣亡了，要麼進入了別的陣營，已是所剩不多。
是因爲私人恩怨還是日僞的人，或者是保安師的人，一點線索都沒有。
“爲啥要提內個誰當團長呢？我覺得他也不是很合適。”商震直言。
當然也可能是手雷，可是我在師長住處的外面既沒有看到手雷的拉環，也沒有看到手雷的銷子。
可是他對下屬的那種獎勵商震卻偏偏要不得，因爲他趙鐵鷹在下屬打了勝仗之後，他會默許下屬對老百姓胡作非爲，姦淫擄掠這都不是問題。
無非是兩軍相遇，石乃文部不告訴他們前面有日軍，商震他們發現前面有日軍後卻又把日軍引到了石乃文那裡，日軍便和石乃文旅打了一場。
第三，都是些許的小的細節，這是一種人與人相處時的細節。這種話自己這輩子都未必會說出來，可是心裡一定要有數。
就在商震知道趙鐵鷹擔任了自己的團長之後，他爲什麼立了那麼大的功勞非要從趙鐵鷹手下出來？
那是因爲他對趙鐵鷹的爲人作派也是有耳聞的，打起仗來不要命，可平時架子也大，能擺譜，說一不二，換言之，那就是一個不放權的人。
第一，自己在成爲他的下屬後，一道命令都沒聽呢就單列出去成了直屬營，從而擺脫了下屬的身份，這不能說自己一定就得罪了趙鐵鷹，可是因爲這件事趙鐵鷹肯定是不高興的。
所以看來市長劉成義提拔趙鐵鷹當團長也是無奈之舉。
東北軍抗戰已近10年，在這10年裡犧牲掉的，又豈止是普通士兵，中下層軍官也已經犧牲不少了。
商震現在只是個營長，可是當營長也沒耽誤他搶回來了好幾萬大洋和那麼多糧食。
“還是別說我了，我覺得李國棟這個警衛連長不大合格。”商震換話題了。
比如剛纔自己進屋來的時候，趙鐵鷹劈頭蓋臉就是一句話，你咋纔來？明擺着就有推卸責任的意思。
眼見商震沉默不語，李想也能猜到商震是不肯居於趙鐵鷹之下便道：“我沒和你開玩笑，讓你當是團長你當啊？我和師長可是商量過的。”李想說道。
“難道就你知道我和師長就不知道嗎？”李想看着不遠處村莊火把的光亮反問道，然後接着便是一聲嘆息，“咱東北軍將校日漸凋零，無可用之人哪。
而剛纔自己在檢視欒正武受傷情況的時候，李想讓趙鐵鷹拿手電筒給自己照亮，把拿手電筒的換成別人可能什麼事都沒有，可是趙鐵鷹不行。
只是這趙鐵鷹一成爲團長跟商震的關係就不大好說了。人和人的關係是很微妙的，別人收拾你未必就是因爲你得罪了他。
“別人升官能發財，我不升官也能發財，可是我就是升官了也註定發不了財。”商震的回答就跟繞口令似的，可是李想卻聽明白了。
這回若不是師部情況危急，商震都未必會這麼快率自己營往回來。
“原來是這麼回事。”李想這才恍然大悟。
就這種上司，商震如何能夠跟得？
淺層次的原因是我是團長，你是營長，我憑啥伺候你？
“說唄，你跟着咱們師長那也不是一年兩年了。”李想便道。
“嗯。”李想同意。
我都說了，我和師長商量過讓你當團長，你要想當現在就能當，你怎麼就沒有那種一聽讓自己升官就心頭一熱的感覺呢？”
說完了李想就看向了商震，不遠處就有士兵舉着火把站立，他倒是能把商震的表情看個清清楚楚。
可是如果你成爲了他的下屬，那他絕對會按自己的意志行事，對下屬絕對是飛揚跋扈的。
這回的事確實證明李國棟這個連長警戒不力。
“你有好人選沒？”李想又問。
“用仇波吧。”商震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