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震打完了槍直接就把身體縮了回來,而這時便聽到了一聲槍響,一發子彈就打在了他剛剛現身的地方。
他自然不會忘記那片樹林裡還有兩名日軍呢,那兩名日軍是可以看到自己現身的位置的。
商震藉着山坡的掩護又往回繞,然後飛一般的上山頂,他可記得剛纔山頂的位置上有蒿草,那裡可以藏身。
而且樹林裡的那兩名日軍肯定在持槍尋找着自己,那麼自己從哪裡出去那就跟捉迷藏似的,絕不可以讓日軍猜到。
誰有先手之利,誰就可以開槍斃敵。
商震到了山頂之後並沒有馬上露頭,他拿眼睛四下一眨摸,摸起塊石頭來直接就扔到了自己左前方二三十米的位置上。
那石頭砸斷了蒿草,便往山下骨碌,而毫無疑問的就是引來了“啪”“啪”兩槍。
商震再次現身,這回他肩抵盒子炮,一瞬間就發現了樹林裡的一名日軍,一聲槍響過後,那名日軍撒手扔槍而商震則再次藏了起來。
還剩下一個,剩這一個要是貓在樹林裡不出來自己還不好辦呢!
商震心裡正想着呢,就聽到樹林那裡又傳來了槍聲。
那個小鬼子被自己嚇瘋了嗎?那看不到自己咋還打起槍就沒完了呢?
商震心裡想着也不露出頭去。
敵我雙方纔多遠?他同樣擅用三八式步槍,這個距離上三八式步槍都不需要怎麼瞄準,只要被那步槍上的表尺框套上必死無疑!
畢竟步槍瞄準基線長且彈道穩定。
商震不肯出去可是他也沒忘了數那名日軍開槍的次數,那槍聲可響了五下了,這時商震忽然就覺得哪裡不對了。
他忙又在山頂上換了個位置,猛的探出頭去觀望。
這回他並沒有看到那名躲在樹林裡的日軍,可是卻看到樹林邊上的那5匹日軍的戰馬已經全部倒下了。
誒,誒,誒,這事不對呀!
商震縮回身,從地上跳了起來,就從山坡的另一面往下跑。
他再着急也不可能還從原來的地方露頭,可是又過了一會兒待到他從另外一個山間的位置露頭看時,就又聽到了槍聲,然後他就看到自己所在小山山腳下一匹日軍的戰馬也倒了。
那個開槍打馬的狗日的在哪兒?一向穩重的商震直接就變得氣急敗壞了起來。
他瞪着眼睛看向那個樹林,可是確實是找不到那名日軍啊!
他收回目光,又看向了山下的戰馬,試圖從戰馬中槍的部位來判斷那明日軍所在的位置。
“啪”,又一聲槍響,山腳下第二匹戰馬也倒下了。
商震可以確定,子彈準確的打穿了那第二匹戰馬的腦袋,甚至他都能感覺到戰馬頭部濺出來的血花!
可是他再次看向了那片樹林,卻依舊未能發現那名日軍的身影。
當然了,他也能猜到那名日軍就應當躲在那些阻擋住他視線的樹後,可問題是開槍射擊不能靠蒙啊。
可是現在不蒙,又能有什麼辦法?
商震知道自己不能再猶豫了,他便將盒子炮指向了那些能夠遮擋自己視線的樹木。
“啪啪啪”,他的槍聲再次響起,然後他也藏了起來。
他總不能爲了保護剩下的那幾匹馬再把自己搭裡去吧!
而且按照他的戰鬥習慣,他又得換射擊位置了。
而當商震再次動起來的時候,他就又聽到了那支三八式步槍“啪”“啪”的響了。
而等他再次露出頭去看山腳時,那顆心哪登時變得拔涼拔涼的,因爲剩下的三匹戰馬也被那名日軍給打倒了!
商震有了一種心裡滴血的感覺。
當他發現來的只有十來名日軍騎兵的時候,他便動了搶日軍戰馬的打算。
這種事情他們以前可是沒少幹,當時就又讓他想到了困了就有人送枕頭了這句俗語。
只要自己這些人騎上戰馬,你小鬼子兵再多再能跑還能跑過我們嗎?
可是誰曾想到,固然他們這些中國軍人在戰爭中學會了戰爭,可是日軍的經驗也在增長,剩下的這名日軍卻是給他玩了一招釜底抽薪!
商震咧了咧嘴,就向着那樹林觀察了片刻,可他依舊未能發現那名日軍的藏匿位置,便重新上了山頭。
只是這回上了山頭之後,他就消停不下來了,他不停的在山頭兩邊跑。
這頭樹林裡有一名日軍,也不知道那名傢伙藏在哪裡,當然也可能逃掉了,這都未可知。可是萬一那傢伙沒跑呢?他必須得防備那傢伙上山來偷襲自己。
而他還得看着那頭,那頭是陳瀚文他們過來的方向,自己可不能讓陳瀚文他們撞到那名日軍的槍口上。
兩頭都得照顧到,他不來回跑又怎麼能行?
就在商震在那山頭上來來回回跑了第四趟的時候,他終於看到有幾個人影出現在開闊地的邊緣。
商震便猜測那幾個人應當是陳瀚文他們。
而陳瀚文他們既然出現了,那麼後面追趕他們的日軍肯定也是不遠了。
商震擡手就沖天上打了一槍。
他這是爲了引起陳瀚文他們的注意發現自己的位置,他可沒有時間泡蘑菇。
然後他就舉着槍朝天在那等待着,果然,片刻之後開闊地上的那幾個人便向他這裡跑來,這回不用問了,肯定是陳瀚文他們。
陳瀚文他們那是循着槍聲過來的,看到自己沖天開槍,那就是知道沒有情況。
只是怎麼可能沒有情況呢?現在也只是樹林裡的那名日軍離陳瀚文他們比較遠罷了。
眼見真是陳瀚文他們,商震再次舉槍向陳瀚文他們前方一點的地方打了一槍,然後他扔下盒子炮就衝陳瀚文他們比劃了起來。
現在陳瀚文距離他還有500來米呢,這個距離如果只是打手勢那是看不清的,可是商震知道到自己的傳令兵沈木根那是帶着望遠鏡的。
沈木根根身上有個挎包,他總是把自己要備用的望遠鏡和子彈手雷什麼的放在那個挎包裡。
商震依舊不停的在比劃,果然槍聲引起了陳瀚文他們的注意,那幾個人停住了。
過了片刻,他們就又變成了持槍警戒狀往自己的右方迂迴而來。
這肯定是什麼可以用望眼鏡看到自己所比劃的手勢了。
商震這才放下心來拿着盒子炮又從山頂上往那頭跑,他得看着那名日軍啊!
可是他也只是才跑了幾步,卻又換了個方向往左去了。
現在是陳瀚文他們原本的行進路線在他的左前方。
可是經過他的提醒,陳瀚文他們向右轉那是利用這座小山的掩護向他靠攏了。
那麼樹林裡的那明日軍如果沒有逃跑,肯定在盯着陳海文他們,目光必然也會往右轉。
商震便往左邊跑,他可不想那名日軍在觀察陳瀚文他們到達哪裡的時候,把自己逮一個正着!
到了山腳後,商震把身體貼在山坡上,在身旁折了一把乾枯的蒿草,然後他左手拿着那把蒿草,右手端着自己的盒子炮慢慢的往左邊轉。
待到能看到旁邊的那個樹林時,商震就蹲了下來,一點一點的往前挪,而那束枯草則始終側擋着他的臉。
他這個動作委實有些好笑。
給人感覺就像一個剛從嶗山學道歸來的小道士一般,手裡拿着一根隱身草,那也只差嘴裡叨咕着“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了!
可也就是在這個轉的過程中,商震忽然左手一動就把那薅草掉到了地上,而左手就合在了盒子炮上將盒子炮抵肩了,然後那槍聲便“啪啪啪”“啪啪啪”的響了起來!
商真看得很分明。
這片樹林是一片長綠的松樹林。
松樹林的特點是綠蔭如蓋,可是在樹幹接近根部的地方就很少有枝杈。
所以樹林上面是黑綠色的,下邊卻是透亮的,作爲觀察者的商震當與樹林處於同一平面時,裡面有人就會看得很分明。
商震開槍自然是因爲他發現了那名日軍。
可他必須打連發,因爲對方在移動。
兩個短點射過後,商震沒有看到那名日軍再爬起來,他便肩抵着盒子泡,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剛剛開槍射擊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