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若飛一聽小鬼子來了,他快速的跟吳老爺說道:“吳老伯,您該怎麼應付就怎麼應付,我們不會給您帶來麻煩,只會來保護您。”
他說完衝出書房,帶上何梅三個直接衝到樓上,他們剛轉過樓梯,就聽到一個小鬼子大笑的走進大廳,故作親熱的說道:“吳老先生,近來可好?今天冒昧來訪,不好意思,打擾您了。”
“不知井上太君光臨,恕吳某怠慢,請坐。”吳起昌不卑不亢的說道。
憲兵隊長井上中佐,從一個小鬼子手裡接過一個禮盒,躬身雙手遞給吳起昌,謙恭的說道:“吳先生,這是安瑾蓬戶大佐給您帶來的禮物,大佐說您的看到這個禮物,一定的會很喜歡。”
吳起昌接過不大的禮盒,隨手放到茶几上,手一伸指着沙發謙讓道:“大佐客氣,吳某對身外之物已不放在心上,只是小兒現在還在您的手裡,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放回來。”
井上大方的坐在沙發上,再次拿起吳起昌放在茶几上的禮盒,送到吳起昌的手裡:“吳先生,您的還是先看看禮物的咱們再說話,這樣您的會有興趣。”
吳起昌拿起小禮盒,心不在焉的打開盒蓋,當時‘啊’的一聲身子往後一仰,禮盒脫手掉在地上,從盒子裡蹦出半截帶血的小手指,看樣子剛從手上取下來時間不長。
井上中佐‘哈哈’笑道:“吳老先生,這份禮物您的還滿意嗎?安瑾大作說,下次還要給您送更貴重的禮物,只要您一天不答應,安瑾大佐就會不斷地給您送禮物,哈哈哈。”
吳起昌氣的手腳抖動,咬着牙恨聲說道:“你們、你們太殘忍了,到底把我兒子怎麼樣了?還我兒子,把我兒子還給我——。”
井上中佐站起來,鄙視的陰笑道:“吳老先生,還請您好好的考慮一下安瑾大佐的建議,這樣會對您和您的家人都有好處的,在下公務繁忙,就不在這叨擾了。”
吳起昌站起來拉住井上嘶喊道:“畜生、一幫畜生,我就是死,我也不會答應你們的。”
“那好,我回去報告給安瑾大佐,就說吳老先生的很不配合,他會盡快把您的兒子還給您,不過,回來的將是一具殭屍,告辭。”井上憤怒地衝出吳家大廳,他沒說服恫嚇住吳起昌,氣急敗壞灰溜溜的滾蛋了。
吳起昌低頭撿起那半截小手指,捧在手裡老淚縱橫,他嗚咽道:“畜生、一幫沒有人性的畜生,這是我兒子的手指啊,我、我特麼的寧死也不會妥協的。”
嚴若飛聽小鬼子的汽車馬達越來越不清晰,確認小鬼子真的走了,這纔跟何梅跑下樓梯,圍住吳起昌問道:“吳老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吳起昌怒目瞪着嚴若飛:“你們、都是你們這羣畜生造的孽呀,把我吳家偌大一個家都給敗沒了,還把我兒子抓進憲兵隊,竟殘忍的把他的小手指生生的切下來送給我,你、你們還是人嗎?”
嚴若飛直到現在,纔多少知道點吳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了更深層的瞭解一些,他勸說吳起昌到書房說話。
吳起昌橫眉盯着嚴若飛,完全是一種不信任的態度,兩人一時根本沒有辦法溝通。
嚴若飛爲了得到吳起昌在新牟城裡的地位和影響力,他不得不亮出自己的身份,要求吳老伯把事情的經過都說出來,這樣有利於救出他的兒子。
吳起昌爲了救兒子,忍痛流着眼淚慢慢的訴說,從嚴若飛秘密接走兩位從德國回來的專家,吳家所發生的一切。
那天深夜,嚴若飛把王志凱和何梅接出吳家,被暗探知道後報告給安瑾蓬戶大佐,安瑾憤怒的命令憲兵隊包抄吳家,把一干人等押到憲兵隊嚴加審訊。
憲兵隊長井上帶領一小隊鬼子,如狼似虎的闖進吳家,衝上樓一腳踹開吳起昌的臥室門,上去就把吳起昌銬起來,推搡着下樓。
吳家夫人衝出房間,一看兒子吳凡被押在大廳,她悲憤難抑扯住吳家老爺不讓小鬼子帶走,被一個小鬼子一腳踢倒,翻滾下樓梯,當時鼻口嘇血昏死過去。
吳家父子一看夫人、老孃慘死,發瘋般的掙扎,被押解的小鬼子一槍托打昏,拖出了吳家大院。
吳起昌和兒子吳凡在憲兵隊受盡折磨,嚴刑拷打,最終得出的口供跟勘查瞭解的情況相吻合,不得不把吳起昌先放回了家。
安瑾蓬戶大佐,爲了利用吳起昌在新牟城的威望和資本,動員他出任商會僞會長。
吳起昌對小鬼子有殺妻之恨,不管敵人怎麼利誘恫嚇,始終不爲所動,打死不幹這個賣國求榮的僞漢奸會長。
安瑾蓬戶大佐實在無計可施,只有拿吳起昌的兒子吳凡做要挾,竟殘忍的剁下吳凡的一截小手指,想利用其髮膚受之於父母的親情,來脅迫吳起昌就範。
嚴若飛聽到這裡,痛恨小鬼子這幫畜生的殘忍,憤怒的站起來,握拳狠狠地擊在書桌上,咬牙罵道:“畜生,簡直就是一羣罄竹難書的畜生,總有一天,會把這些雜碎趕出中國,還我大好河山。”
吳起昌沒想到這個小鬼子竟是個假貨,原來他是個熱血沸騰鐵骨錚錚的漢子。他站起來握住嚴若飛的雙手,激動的說道:“年輕人,看到你,我重又拾回信心,你說吧,我應該怎麼做,才能應對小鬼子,救出我兒子吳凡。”
嚴若飛略微沉思的說道:“吳老伯,這不是件小事,要從長計議,待咱們坐下來好好的做一番計劃,只要我們胸有成足,才能在艱險複雜的情況下戰勝小鬼子。”
幾個人坐下來,聽吳起昌簡明扼要的重新把新牟城的情況介紹了一下,就連小鬼子在城裡的兵力部署,都有了一個大致瞭解。
最後決定:吳起昌在下次小鬼子催他上任僞商會會長時,先委曲求全答應下來,及早的把吳凡救出來。利用在這個位置上的便利,爲城裡百姓多做些有益的工作,給抗日力量給與支持。
對於他們這次進城隱蔽在吳家,白天暫定按兵不動,瞅準機會再實施計劃,期間嚴若飛三人向何梅學習日語,死記硬背,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學會正常簡單的對話。
這是一項艱鉅的任務,每個人都要拿出跟敵人血肉博殺的勁頭,不允許一個人掉以輕心,要認識到每多學一個語法、修辭,就是消滅一個敵人的高度來對待。
吳家老爺吳起昌,自從嚴若飛跟他說出發自內腑的一番話,心裡踏實多了,他對生活又喚起了新的希望。
秋天雖然有時天高雲淡,中午剛吃完飯,看起來太陽還很高,可也就在幾個恍惚,夕陽已經帶着餘輝掛在西天,好像隨時都要掉落。
夜色降臨,秋風習習,吳宅大廳燈火黯淡,就在人已入睡,新牟城沉湎於安靜之時,吳家大廳的門被輕輕推開,三條黑影閃出門外,貼着牆根轉到豪宅的身後,弓腰快速地走到後院牆下。
一個黑影蹲下,另一個踏住肩膀慢慢的起來,兩人稍做配合,上面的那個往上一竄,騎坐在牆頭,彎腰伸手把另外兩個一一拽上牆頭,跟隨上來的那條黑影,隨着慣力腳尖一點牆頭,身姿輕盈的跳出牆外。
三條黑影順着外牆移到快接近馬路,探頭往外掃視了一會兒,確認沒有什麼危險,三個人大搖大擺的走出陰影,幾步竄到馬路上,朝北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