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若飛端起望遠鏡,掃視着被鬼子佔領的第五道防線,發現敵人龜縮在陣地上,並不做進一步攻打豹頭山的行動。
山下敵人大營,沒有先前的忙亂和緊張,來回走動的小鬼子好像很悠閒,根本不像是在部署準備更大的軍事行動,一切都好像是在等待什麼。
嚴若飛並沒有被敵人的鬆懈所放棄警惕性,而是更加覺得狡猾的安瑾蓬戶大佐,正在醞釀一場叫他心顫的大戰,可他一點頭緒都沒有,越發的緊張不安。
近乎一天的激戰,此時夕陽西下,如血的殘陽就要落下,最後那一抹血色,勾起叫人心驚膽戰的感覺。
嚴若飛重新部署包頭山下最後一道防線,這條防線是打擊敵人保護豹頭山的最後堡壘,不到最後一刻不敢放棄。
弟兄們累了,高度緊張的神經隨着夜色的來臨,開始鬆弛下來,一個個歪躺在陣地上,有的竟打起了呼嚕。
劉成走到嚴若飛身邊,低聲說道:“老大,你說敵人會不會趁着夜間偷襲咱們的陣地?”
“其他的我不敢說,佔領咱們第五道防線的小鬼子,以及想借深溝掩護,意圖偷襲咱們的鬼子中隊,按照戰爭常識是不會蠢到夜間冒險行動。”
劉成不解的問道:“那你爲什麼看到敵人放棄白天進攻豹頭山,又判定小鬼子不會夜間偷襲,還緊皺着眉頭,我都看出來了,你在害怕着什麼。”
“我也說不清楚,大的戰場形勢可以看清楚,可就是老覺得心裡不踏實,可就不知道這又是爲了什麼。”
劉成一時摸不到頭緒,想替老大解憂排難,知道自己這兩下子在老大跟前,連提鞋都跟不上,哪還能幫上老大的忙?說多了只會添亂。
夜深了,陣地上只留下一個班警戒,其他的弟兄們輪流進山洞睡覺休息。
嚴若飛坐在洞口的一塊大石上,任憑山裡強勁的秋風從身邊刮過,天冷可他的身上卻在出汗,他皺緊眉頭看着天上淡淡的星月,好想要從行星中找到他不解的憂慮。
此時從豹頭山寨走出三個人,來到洞口蹲在嚴若飛跟前,其中一個問道:“老大,你還沒休息呀?”
“心裡老是不踏實,睡不着就這麼一直坐着,看來明天、說不上今天夜裡,就會出現我預想不到的大事,可我一點辦法都沒,更談不到提前預防
。”
另一個黑影問道:“老大,你說出來聽聽,你到底有什麼事摸不到頭緒?”
“鄭三明,我安排你在豹頭山東、西、北三個山峰,佈下崗哨和撤離豹頭山的退路,你準備的怎麼樣了?”嚴若飛對問他的黑影反問道。
鄭三明在夜色下拍着胸脯說道:“老大,你下達的命令,我鄭三明就是頭拱地也要把它完成好,這點你就放心吧。”
第一個問話的閆如平還想再說點什麼,另一個還沒說話的王濤插話說道:“老大,看來敵人被咱們打趴下了,下步咱們怎麼辦?”
嚴若飛不想在此時給弟兄們增加自己不斷定的心裡暗影,有些事情只有到了快破解的時候才能明朗化。
他對圍坐在身邊的幾個副連長命令道:“今天夜裡,所有部署在不同陣地上的各排,都要安排最機靈的弟兄,做好陣地警戒,一旦發現敵情馬上示警,各排要做好相互支援的戰鬥準備。”
嚴若飛接着說道:“現在短暫的戰鬥休戰間隙,是非常難得的,你們安排好後,抓緊時間休息,養精蓄銳迎接最殘酷的最後保衛戰,都回去吧。”
時間大約在凌晨三點多,在豹頭山下敵人大營附近,出現三十多條黑影,小心隱蔽的躲開敵人的暗哨和巡邏哨,朝一塊較爲平坦樹木稀少的地方摸過去。
走在前面的黑影對身後說道:“傳我的命令,一定不要鬧出動靜來,誰暴露了目標,我殺了他。”
幾十條黑影快摸到那塊平地時,發現平地上豎着七八個龐大的一坨坨黑影,這就是敵人安置八門火炮的炮兵陣地。
最前面的李小奎命令道:“按先前部署,兵分三路,一個小組摸掉敵人的警戒哨兵,另一個小組作掩護,我帶領一個小組炸掉敵人的火炮。”
李小奎帶着十名弟兄,分開各自找到自己的目標炮位,匍匐到火炮跟前,悄悄地站起來,把兩顆手榴彈用一塊樹枝綁成前後順序,拿在手中。
等所有的弟兄們都做好準備,李小奎在黑影裡撮嘴學了三聲蛐蛐鳴叫,弟兄們在最後一聲蛐蛐聲響,同一時間把手中的手榴彈塞進炮筒,拉掉引線,就像躥出的兔子,向炮陣地外拼命地竄去。
‘轟、轟轟......’,幾聲劇烈的爆炸,在敵人炮陣地傳出,炸裂成碎片的炮筒,四處橫飛。
剛仰躺在簡易行軍牀上的安瑾蓬戶大佐,眼睛合上不到十幾分鍾,就聽到炮陣地傳來震耳的爆炸聲。
他霍的彈跳起來,不穩定的行軍牀,架不住他莽撞的彈跳,行軍牀往側歪倒,把安瑾蓬戶大佐趴絆在地上。
安瑾蓬戶狼狽的被衝進大帳的士兵攙扶起來,他猛的甩開吼道:“哪裡的打炮?”
“報告大佐閣下,是大日本皇軍的炮陣地發生爆炸
。”
“八嘎,馬上的給我接通......。”
電話鈴驟然暴響,安瑾蓬戶驚悸的後退一步,馬上衝到電話跟前,抓起話機吼道:“誰的電話,快快的說。”
“報告安瑾大佐,我是炮兵中隊長渡邊,我的炮陣地被敵人偷襲,八門火炮全部炸膛,我的......。”
“混蛋、混蛋,你大大的混蛋。”安瑾蓬戶大佐此時暴怒的扔下電話,頹廢的跌坐在行軍牀上,不穩的行軍牀側翻,把安瑾蓬戶歪倒在地上。
大島澤衝進大帳,一把扶起安瑾蓬戶,吃驚的追問道:“安瑾大佐,你的炮陣地被毀,上峰追責,你的要受到軍法處置,我的馬上要向上峰報告,撤掉你的指揮官職務,我的要親自指揮。”
敵人的大營因炮陣地被炸燬亂作一團,嚴若飛的部隊也被豹頭山下傳來劇烈的爆炸聲驚醒。
嚴若飛站在陣地前沿,看着山下敵炮陣地騰起還未熄滅的火焰,興奮地喊道:“李小奎、谷天琪,你們都是好樣的。”
突然在豹頭山的西面山峰響起一聲槍響,嚴若飛驚詫的跌落手中的望遠鏡,他心中一直不安又預示不到的危險,現在在西山峰頂出現了。
他對五排長李強命令道:“命令五排所有弟兄馬上進入陣地,一旦敵人發起進攻,哪怕還有一個弟兄活着,豹頭山下這唯一最後一道防線也不能丟掉。”
嚴若飛又對劉成命令道:“命令偵察排馬上衝進豹頭山寨,把偷襲山寨的敵人全部消滅。”
“什麼?豹頭山寨遭到敵人偷襲?他們是怎麼上來的?”劉成邊下達命令邊問道。
“臥槽你姥姥,哪這麼囉嗦,馬上衝進豹頭山寨。”嚴若飛粗暴的吼道。
偷襲豹頭山的敵人,不是別人,就是宮本的特種部隊,在馬奇的引領下,涉險從豹頭山西峰攀登到上面的哨所,摸掉執勤士兵,被附近的流動哨發現,開槍示警。
宮本的特種部隊很快佔領了豹頭山西峰陣地,居高臨下虎視着豹頭山寨。
大島澤聽到話機裡傳出宮本少佐得意地報告:“報告恩師,我的部隊已經登上豹頭山西峰,請求各攻山帝國部隊,全力進攻豹頭山,支援我在豹頭山站穩腳跟,居高臨下牽制敵人的兵力,一舉拿下豹頭山。”
大島澤命令所有參戰的大日本皇軍部隊,全面進攻豹頭山,一定要在天亮前拿下豹頭山寨,把大日本的軍旗插在豹頭山最高峰。
嚴若飛的抗戰兄弟連,在上下受敵極爲不利的作戰陣地上,將與小鬼子進行一場殘酷激烈的火力交鋒,他們是中國軍人,絕不會叫小鬼子軍旗插在豹頭山的最頂峰。
誓死一戰,血染豹頭山,確保抗戰兄弟連的戰旗,高高飄揚在豹頭山最高峰,這將是一場血與火的較量
。
嚴若飛即將帶領抗戰兄弟連的弟兄,與敵人展開一場前所未有的浴血奮戰,殺出中國軍人的威風,殺的敵人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