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以爲接着會寫政治內鬥的戲碼,不是噠,還是打鬼子。總部首長的到來只是作爲引出鬼子一支神秘部隊的引子……)
“叫爸爸!”
黎葉待在家裡,和牙牙學語的四娃槓上了,他家幾個孩子都是聰慧的一類,許多孩子2、3歲還不怎麼會說話,而他家幾個孩子學說話都挺早的。
其實主要原因,有苗秀蘭、原香兒她們在刻意引導小傢伙們的緣故,孩童早期的學前教育,就很依賴於家裡大人的細心和耐心。
當然,現代人們因爲生活、工作步入快節奏,忙,沒時間;甚至很多小孩扔在家裡給爺爺奶奶在帶,隔輩相處,大多是過分的溺愛,培養和教育因爲覺着年幼、大部分都沒怎麼認真對待……其實和大人細心地發掘小寶貝們的成長變化,耐心地引導式教育,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噠。
“呀呀、呀!”
小傢伙對他還有些認生,不過這兩天熟悉了些,還能讓他抱着玩一會兒,但時間一長,小傢伙就準得四下裡尋看、找媽媽和阿姨,要是見不到她們,那就將哭得老傷心啦。
“嘿,我還對你沒辦法了我?!”
黎葉伸出手指頭,輕輕在小傢伙的鼻子上點了點,隨即攤開手掌,一隻手將小傢伙平舉在胸前。
“啊呀呀、呀!”
小傢伙很喜歡這樣站在他手掌裡的感覺,兩腿歡喜地一蹬一蹬。
這樣很容易失去重心,但黎葉掌控得很好,小傢伙一點都沒有高空墜落的危機緊迫感,也算是初生牛犢不怕事,他非但沒有一點害怕的感覺,反而嘰嘰嘰地笑得很開心……
“黎葉!”
苗秀蘭最見不得他配合小傢伙玩這刺激遊戲,一顆心揪得差點驟停。
而且主要還是,只有黎葉能這樣和小東西玩鬧,苗老爺子這天沒露面,就是昨兒個逞能了一把,被小傢伙將一把老骨頭折騰得夠嗆,渾身痠疼、不得不修養幾天。
“得嘞。”
黎葉這才和四娃收了玩鬧性質,“咱不玩啦。”
“呀呀、呀呀!”
小東西這回沒盡興,在他懷裡動個不停。
不過這時,他媽媽將他抱了過去,新出鍋的香噴噴的小米糊糊,立即吸引了小傢伙的注意力。
“麻麻麻麻。”
小傢伙見到可口食物,嘴甜的很,眼珠子都盯在了媽媽輕輕畫出的那一圈圈等風吹涼的羹勺上,哪還管一旁失落的老爸。
“就知道叫媽媽,我要是在家多呆一段時間,你準得先開口叫爸爸……”
黎葉蹲在一旁,很是羨慕妒忌啊。
“對了,這兩天原雪她們的船會到青島,你去接她們過來。”
苗秀蘭忍不住笑了,隨即轉移話題。
她現在學校當老師,除了上課和看管自家孩子的同時,還幫着照顧崔二狗、黎德海等犧牲戰友的遺孤,當然還有小甜甜、小豆子、小囡囡(崔大牛的女兒)等孩子,有她細心照料,那些失去雙親、或者單親的孩子們在學校度過了美好的孩提時間……總之,她很忙。要不是老爺子今天臥牀修養,她也不會請假在家。
“嗯啦,知道了。”
黎葉道:“正好過兩天週末,學校放假,讓香兒帶着小豆子過來,大家一起熱鬧熱鬧,我多準備些菜……”
“還是被大費周章,最近總部首長在魯區調研整風,給人看見,還以爲我們總過這樣的日子……太鋪張啦。”
苗秀蘭搖搖頭,反對道:“誤會不誤會的不說,但我們魯區的風紀形象,不能這麼敗壞了!”
“……”合着我就是一個鋪張浪費的人麼?
黎葉最近很煩躁,湘西戰役後,系統又沒了動靜——不知在憋什麼壞,而且每次戰鬥後的慣例評價、這次也沒了音信,他總預感着有什麼不好事情發生。
他鬱悶道:“我們魯區的生活水平,本就高於其他根據地,好吧?再怎麼低調,在人家眼裡,咱們也是土豪一枚。怕什麼?等會孩子睡了,你跟我去一個地方。”
“去哪啊?”
苗秀蘭立即被他的故弄玄虛,給勾起了興趣。
“哼哼!”
黎葉賣關子到底,夫妻相處之道,只要不作死,弄點小神秘,生活也不會乏味。
下午,夫妻二人來到後山。
“帶我來倉庫幹嘛?”
苗秀蘭翻翻白眼,“顯擺麼?這裡都是同志們辛勤一年的後勤儲備……”
“不是。”
黎葉搖搖頭,拉着她進了一旁的空處,拐進一條岔道,在一處山壁前停了下來。
山壁上一個豁口一般的寬大石縫,底下最寬處大約2米,上部窄狹處約半米寬。就像山神的一隻豎眼、被山石地面埋了一半。很形象。
“小心着點,這石縫的巖壁上有尖石。”
他介紹後,帶着滿心疑惑的苗秀蘭走進石縫中。
石縫中,其實並不黯淡,頂端裂縫照射下來的一線光亮,使得裡面能見度很高。
聽着流水聲,風聲,枝葉展動的簌簌聲響,簡直就像一處幽靜的世外桃源。
“這裡居然有溶洞?!”
苗秀蘭的探幽勁頭立即達到滿值,躍躍欲試。
“不是溶洞。”
黎葉苦笑搖頭,“是鬼子飛機炸的。只不過,將裡面風蝕的幾處地貌給貫通了,否則咱們誰都進不得內面,會缺氧窒息的。”
“哦。”
苗秀蘭沒太關注這些,就等着黎葉揭開謎底。
“口令?”
“回魯。回令?”
“贏家。頭兒!”
轉道口處,幾個戰士,對黎葉挺身敬禮後,讓開了通道口。
“這是……?”
苗秀蘭先給嚇了一跳,等她明白過來,又被他們這麼慎重的場面弄得心生退意。
她拉了拉黎葉的手,低聲道:“要是涉及機密,我,要不……還是算了。”
“沒事,你看看。就知道了。”
黎葉帶着她走進通道內,掀開一處門簾般的掛布後,裡面的光線亮堂起來。
一處U型的橫向內凹陷的山腹中,大約有外面的十間倉庫大小的空間,大大小小的天然石頭平臺上,擺滿了物件,武器裝備之類的佔了一半,其餘的都是糧食、衣物和藥品,不少稀缺的抗生素藥品,看得苗秀蘭捂住了嘴……
“怎樣?咱們富裕吧!”
黎葉嘚瑟道:“這還只是一部分,等全部弄到位,清點後,你再看看賬冊記錄……呃!”
“呼呼!”
苗秀蘭緊緊地抓着他的胳膊,但她剛纔驚得有些脫手,此時再用力抓,抓的可是他的衣袖+手臂上的一層皮——等於揪住了他的一丟表皮在擰,很疼。
“這些都是咱們的,怎麼處理,到時你找老李他們商量……”
黎葉打開一個木箱子,道:“近期的鬼子牛肉罐頭,也很少見了,我端了鬼子十幾個倉庫才弄了這幾箱……”
“這都是你繳獲噠?怎麼運回來噠?”
苗秀蘭回過神來,問題很多,但不知從哪裡問起,吸口氣道:“我是說,你怎麼運進來的?”
她想問的不是這些旁根細節,但這些物資,實在驚人。一直都知道他很會從鬼子那裡弄物資,但這麼龐大的數量,就堆在眼前,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這次的衝擊有點大。
“哈哈哈……”
黎葉笑的很得意,但也不無以笑矇混過關的意圖,這還真不好解釋,他也不會刻意瞞着她,但有些事情太奇幻,說了也怕她不信,引起別的誤會,更不好圓回來了。
“哼,你,這些東西既然入了庫,就是公家的,別亂動。”
苗秀蘭這些年下來,根本原則性的尺度把控的很好,尤其是黎葉這個馬大哈,要不是有她兜底,他們家估計在別人眼裡和大地主土豪、無良大資本家的階級畫上等號了。
這時代講究這個身份階級,來不得半點馬虎,開不得半點玩笑!
“……”
黎葉只得重新扣好木箱蓋板,但氣勢不能弱了:“還沒正是清點入庫吶。”
“那也不成,要是大家都跟你一樣,趁着沒入賬簿,一會兒你來拿一點,一會兒他來拿一點,這得多大損耗啊!你辛苦從外面弄來這麼多物資容易麼?”
苗秀蘭是由淺入深地講道理,她說的是管理上的紀律問題,雖然沒給太黎葉留面子,但此地只有他們夫妻二人在,等於關起門來……說什麼都行。但話意中,透露的不無心疼黎葉的意味,不捨得他弄回來的物資給隨意敗完了!
“好吧,好吧,聽你的。”
黎葉看到牛肉罐頭,只是臨時起意想拿點用,他見過黃泛區的難民們是過的怎樣的日子,他又怎會可以追求奢侈享受呢。而且老婆大人是真正爲他考慮,他只是不忿的是——憑什麼那什麼總部首長來,大家都得陪着小心,好像咱魯區人民平素就在野蠻生長麼?!
“看到後,還覺着咱們魯區該低調麼?”
黎葉和苗秀蘭出來後,笑道:“咱們本來就富裕,無需太謹小慎微地過日子,別人議論什麼,隨他去,咱就這樣,咱驕傲了沒?!”
“噗嗤!”
苗秀蘭聽不得他的新詞,立馬給他逗笑,“你啊,是應該驕傲。”
她少見地自豪道:“我男人就是厲害,腫麼了?!”
“哈哈哈……”
笑鬧後,黎葉和苗秀蘭分開,他去山上打獵、準備接下來的“家庭宴會”的食材;苗秀蘭則趕緊回家,四娃那小祖宗快醒了……
當晚,老李聞訊趕來,隨後,剛從總部回來的老張也馬不停蹄地趕來,馬靈、沈少光、陳清泉、曹剛烈、趙梅、彭佳麗等人都來了。
“小黎啊,聽說還有?”
老張滿臉風塵僕僕的,笑得合不攏嘴:“這些先清點入冊,後面的物資可得抓點緊啊!”
“是啊,是啊,還是你小子有板眼!”
老李也不知道從哪裡學的川話,把大家都說笑了。
“後天,我去接人,順便給剩下的那部分都運回來……”
黎葉再三保證後,衆人才滿意地散了。
只有陳清泉和曹剛烈等人,最是震撼,他們怎麼都想不到,黎葉居然還弄回來了這麼多物資,他們可大多時候和他待在一起噠!要是學得黎葉幾分本事,那……在哪兒都前途光明啊。
他倆這麼認爲的,以至於眼睛的光芒,像要剝光了黎葉衣服似的,那份迫切,很瘮人。
於是,黎葉把他倆……趕回了山頂訓練營。
兩天後,黎葉趕到青島海港,正好和總部首長前來參觀視察的車隊碰個正着……他迴避不了,也無所謂地上前打招呼。
“歡迎總部首長蒞臨指導啊!”
黎葉比較奇怪他怎麼會來海港這樣人多眼雜的地方,是想對魯區的安全應急措施、進行考驗?
“總是緣鏗一面啊,黎葉同志!”
總部首長只來得及發出這聲感慨,還沒和黎葉握上手,便被遠處海面的汽笛聲打斷。
“嗚嗚!嘟嘟……”
海港的汽笛聲拉長了人們的身長,看到海船到港,幾乎所有人都踮起了腳尖眺望,就像是立馬看得見親人似的。一份思念和關注,表達得很濃烈。
雙方都沒來得及寒暄完,以及弄清楚對方來做什麼,便給靠岸的船上的人-流給吸引住了。
“嗤、嗤、嗤、嗤……”
忽然黎葉感覺到強烈的危機,但環看四周沒發覺什麼不妥,等他用身體護住總部首長時,那一瞬間,在海面上,遠遠躥來十幾道白線……
“是魚雷!”
黎葉一震,回身對詫異看着他的衆人喊道:“快護着首長同志先走,有敵人來襲擊了!”
“什麼?”
大家都不置信地驚叫起來,好在都不是新手,還算鎮定,立馬照做……
他們的車隊才離開候船區沒多久,也沒跑出多遠,便聽得“轟轟轟”的一陣爆炸巨響,隨即便見到那艘靠岸的海輪,船身破開了好些個打洞,海水灌涌之下,船身看着漸漸歪斜傾覆……
“啊!啊……”
碼頭上立馬炸開了鍋,所有人都驚亂地尖叫跑散。
“砰!砰!砰!”
此時黎葉出現在混亂區域,立馬朝天開了數槍,大聲喊道:“所有人離開碼頭,跟着我們戰士,有次序地離開,敢製造混亂者,格殺勿論!都聽好了,注意次序,誰推人了,立即槍斃!”
他隨即再次開槍,“砰砰砰”槍聲迴響在碼頭上空,人們也給他嚇得安靜下來。
有了這個緩衝,維持海港次序的一個營的戰士們終於就位,所有人都面色發白地按照戰士們的引導、離開了碼頭區域,好些人到了幾裡之外後,還有些懵圈——我是誰我在哪我怎麼到了這兒……
“還真是名不虛傳!要是一般人這麼做,哪能鎮得住這場面!”
總部首長推了推眼鏡,口吻中透着欣賞。
亂中才見真實幹啊!怎一個名不虛傳來得貼切!
而黎葉逆流而上,好容易鑽出了人羣,正好趕上救援的一個先頭連隊。
“教官,幸虧您來了,否則這亂子更大了!”
連長是特訓營第四期沈少光帶出來的尖子,認識但不像沈少光他們那樣熟。
“你們這邊情況怎樣?”
黎葉關心的客輪上的傷亡情況,現在需要抓緊時間組織救援,否則沉船後死傷會更多,最危險的就是下餃子般跌進海中的那些乘客——沉船引起的暗涌和旋渦,會拖着好些人葬身海底。
“青海一號重巡就在附近,馬上就會趕來增援。炮艇艦隊,已經集結完成,預計十分鐘後趕到……”
連長一邊跑,一邊向黎葉介紹情況。
他們同樣關心海輪上的傷亡情況,但現在海輪傾斜,原來準備的跳板和階梯,已經用不上了。
“讓重巡馬上封鎖海面,呼叫輕巡,封鎖江海入口,小心敵人的再次偷襲……”
黎葉瞬間閃過一個念頭,他也不知道自己建議的方案是否管用。
他想到了鬼子在歷史記載中的一支神秘部隊……
“我先上船看看情況,讓船廠趕緊派人來……”
黎葉通過助跑,飛一般跳上了離岸十米遠的客輪,因爲船身傾斜,他好險沒站住、摔倒了。
“黎葉!”
此時,原雪的聲音傳來,讓黎葉才鬆了口氣後、隨即又緊張起來,“快來幫忙,老周他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