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一下，我叫姚啓辰，你可以叫我姚黑子，或者老妖都可以，從今．．”
樸慧蓉眼皮微微一擡起，黑子一眼，沒有任何感情波動。
她知道，她犯下的罪，最終難逃一死，既然怎麼都是死，她有何必張嘴說話呢，就是爲了能死的舒服一點嗎？
那太小瞧她樸慧蓉了。
這個態度，姚黑子見過的多了，並沒有任何不悅，如果這個樸慧蓉不難對付，巫小云也不會將她交給他也審訊了。
督察處的預審組的人都跟他磨了幾天了，要不是巫小云壓着不準用刑，估計現在這個漂亮的高麗女人已經不成樣子了。
“美人。”
“來了。”虞美人抿嘴一笑，做出一副嫵媚的樣子，朝姚黑子拋了一個媚眼兒，“老妖哥哥，這種活兒你也捨得讓人家來？”
“少來了，這不是你自己搶着要來的嗎？”姚黑子跟虞美人早就混熟了，知道他的性格。
倒是樸慧蓉聽到虞美人一個大男人不但取了一個女人的名字，聲音還又嗲又酥的，渾身雞皮疙瘩就起來了。
姚黑子眼角的餘光慧蓉眼睛裡那一絲厭惡之色，心中就有數了，就怕你沒有反應，只要有反應，攻破心理防線這是遲早的事情。
“雲姐交代了，你們男人太粗魯了，我過來是，別對我們女人動粗。”虞美人哼哼一聲。
“介紹一下吧，人家可沒把你當姐妹。”
“這位妹妹，姐姐叫做虞美人，你以後直接叫我美人姐姐就好了。”虞美人蓮步款款，走過去，巧笑顏兮，蓮花指微微翹起道。
“男不男，女不女，不是太監就是戲子！”
“樸妹妹說對了，我沒有入伍之前，就是一個唱戲的，我的戲可好了，《牡丹亭》你聽過嗎？”
“沒聽過。”
“那姐姐現在就給你唱一段兒，夢迴鶯囀……”
姚黑子居然沒有阻止，其實虞美人的戲確實不錯，入獄之前，也是一崑曲名角，他唱的崑曲《牡丹亭》中游園驚夢那可算是小有名氣，要不是犯了案子，或許真的能成爲一個立得住的臺柱子。
沒聽說審訊人員給犯人唱戲的，今天算是見到了。
單面玻璃後面，巫小云等人靜靜的美人的表演，耳麥裡傳來他婉轉動聽的驚.豔歌聲。
“巫處，這虞上尉……”幹了十多年預審的預審組長段武銘有些搞不明白，爲什麼會把他們換下來，讓一個幹行動的姚黑子和這個娘娘腔的虞上尉一起審訊樸慧蓉。
“他們有他們的方法，有時候正面突破不行，就要迂迴，這審訊跟打仗是一樣的道理，不要死腦經，嚴刑拷打對一些骨頭不硬的人有用，可對這種經過極限生理摧殘的人，用刑不過是再重新來一邊而已。
所以得另闢蹊徑才行。
一曲遊園驚夢，虞美人完整的唱了下來，審訊室內還有監控室內的人都聽的有些傻了，平時娘娘腔的虞美人居然唱起來是如此的好聽，不比那些名家差多少。
“樸家妹妹，姐姐唱的好聽嗎？”
“好聽。”樸慧蓉下意識的回答道，她怎麼也想不到，一個男人居然用女聲唱的這麼好聽，他倒是男人還是女人？
“其實你麼高麗人跟我們一樣，都深受侵略之苦，爲什麼要助紂爲孽呢？”虞美人嘆息一聲。
“日·本人是強者，這個世界弱肉強食，強者爲尊，依附強者生存，這是弱者生存之道。”樸慧蓉緩緩道。
催眠！
虞美人居然用一“遊園驚夢”對樸慧蓉實施了催眠，這可把姚黑子嚇的不輕，就連單向玻璃後面的巫小云也吃驚不小，她都不知道虞美人居然將催眠術練到如此高深的地步。
難道說這唱戲的天生有這種神奇的能力？
“你錯了，人活着，得有尊嚴，你這樣雖然活着，可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你心裡快樂嗎？”
“我快樂嗎？”樸慧蓉的眼底閃過一絲迷茫，隨後，臉上浮現起一絲痛苦之色，很顯然，她記憶起過去許多不愉快的經歷了。
“你想想你的父親，你的母親，他們願意現在這個樣子嗎，沒有自我，如同一隻牽線木偶一樣活着，爲他們殺人防火，這樣值得嗎？”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只能這麼做。”
“爲了你自己，就要殺死自己最好的朋友嘛？”
“不，我沒有殺她，是她自己不肯加入我們，我沒想過要殺她……”
“那你有沒有想過，她爲什麼不肯加入你們呢？”
“她太傻了，不明白這個世界是強者支配的，強國支配弱國，強者支配弱者，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若想要變成人上人，就得讓自己變成強者，我們高麗人不要做弱者，不要被人欺負，就只有做強者。”
“有句話：天行健，自強不息，強者並不是你理解的那樣，武力只能令一個的軀體臣服，但征服不了一個人的靈魂，就算日·本人給了你們二等公民的身份，你們在他們眼裡還是呼來喝去的對象，他們永遠都不可能平等的對待你們，所以，你只是想獲得權力，而並不是想要做什麼強者，你其實就是個懦夫！”
“不，不，我不是懦夫，不是……”
樸慧蓉的情緒頓時激動起來，胸口不停的起伏，氣息也變得急.促起來。
“好了，你累了，太累了，好好的睡一覺，醒來之後，什麼都不會記得了。”虞美人忙安撫樸慧蓉的情緒。
很快，樸慧蓉真的就平息下來，然後閉上眼睛，睡着了。
虞美人和姚黑子退出審訊室，來到隔壁的監控室，剛纔的催眠問話，巫小云等人都聽到了。
正常的問話，樸慧蓉會本能的抗拒，因此，很難引起她的情緒的波動，但是在催眠的狀態下，她的意識就放鬆了，纔會被虞美人給乘虛而入，弄清楚她內心的想法。
“雲姐，這個樸慧蓉已經徹底的被洗腦了，不過，她內心深處還殘存了一絲質疑，可能是洗腦不徹底的緣故，加上她不是日·本人，本能不會被日·本人信任，現在能做的，就是繼續對她實施催眠，讓她放鬆警惕，這樣或許能夠問出我們想要的東西。”虞美人道。
“能繼續對她實施催眠嗎？”
“她受過一定的訓練，我這是第一次，她沒有絲毫的防備，下一次就難說了，她要比一般人的意志強多了。”虞美人道，“我聽說美國人研究出來一種叫‘吐真劑’的藥物，如果能夠找到這種藥物，配合使用的話，效果可能會更好一些。”
“這種藥物怕是找到了，時間上也來不及。”巫小云道，“這個案子不能無限期的拖下去，上面要求，最快要在一個月內審結，得給國際社會和外界一個交代。”
“也就是說，這個樸慧蓉回面臨什麼樣的刑法？”
“槍決！”
刺殺領袖，就算是未遂，這是多大的罪過？何況她還犯了間諜罪，謀殺罪（企圖殺死巫小云），皇后歌舞廳死了不少人，還有麻五的手下，這些都得算到她的頭上，就這些也夠判她一個死刑了。
“我的感覺，她一定知道不少事情，如果現在就把她給殺了，那損失就大了。”虞美人道。
“我儘量拖延時間，但也不能太長，你抓緊。”巫小云道。
“是。”
兩個小時後，樸慧蓉悠悠醒轉，現自己居然還在審訊室，可審訊她的兩個人都不在了。
剛纔他們對自己做了什麼，明明個不男不女的男人唱着歌，然後她就睡着了，好像自己還對那個男人說了不少話，但是說的什麼，她怎麼想都想不起來了。
感覺很舒服，好像壓着心裡的一塊石頭被搬走了似的。
坐在椅子上，樸慧蓉微微的皺眉，似乎在思考自己怎麼會突然睡着了，在她睡着的時候，有沒有人對她的身體做過什麼。
當確信她並沒有被什麼人侵犯過，似乎眉宇間的擔憂才散開，並且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她知道我們可以通過這面牆嗎？”
“應該不知道，這單向玻璃在整個中國也沒幾塊，這是雲姐通過關係從美國弄回來的，就這一塊玻璃，價值一萬美金！”
“這麼貴？”
“拿當然了，不然如此神奇的玻璃，你能，她卻不能？”
“剛纔這個雙.腿收緊的動作，說明她醒過來之後，不能的一種警惕，現在慢慢放開來，說明她已經放鬆下來，確定自己沒有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只是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無緣無故的睡過去了。”
“嗯，但是，她畢竟是受過專業的訓練的，不知道有沒有催眠這方面的，如果沒有，那對我們是相當有利的。”
“美人，你的催眠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我要是沒有一技傍身，豈不是成了你們的累贅！”虞美人冷哼一聲，他也是很要強的，現自己在其他方面根本比不過姚黑子這些隊友，於是就在“催眠術”上狠下功夫，沒想到，他在這上面的天賦不錯。
“厲害，不過你沒事別在唱那段遊園驚夢了，我怕大家受不了。”姚黑子豎起大拇指說道。
“去你的。”虞美人衝姚黑子翻了一個白眼兒。
“再觀察半個小時，送她會監房，過幾天在提審。”虞美人吩咐一聲。
“怎麼要過幾天？”
“聰明人，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