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小夏說的,剛纔我把電話打給時師長的。”龍應欽下馬,顧不上喘一口氣,匆匆遞給冷鋒一封電報。
冷鋒看了之後,眼底閃過一絲光芒:“走,我們回去!”
“是!”
“駕!”
“籲!”
冷鋒一個急停,跳下戰馬,把繮繩扔給後面的人,急匆匆的跑進了師部,顯然是事情非常緊急。
衝到牆上的地圖前,冷鋒眼睛掃,就找到了上面的某一個位置。
“胡參謀!”
“有!”
“從這裡到金鄉需要多長時間?”冷鋒問道。
“根據日軍現在的前進速度,天黑之前就能到達。”胡參謀顯然是早有準備,已經計算好了。
“魚臺呢?”
“差不多。”
“新38師到達藤縣沒有?”
“先頭部隊應該能到,後面至少要等到明天。”
“電令羅雨豐,全速行軍,部隊今晚到達臨城,能到多少是多少,輜重什麼的可以放在後面。”冷鋒嚴肅道。
“給微山島基地發電報,讓劉新宇集中所有的船隻,協助新38師,準備橫渡微山湖!”冷鋒又一道命令下去了。
“是!”
“給鈕副師長髮電報,先遣支隊進駐金鄉,對外封鎖消息!”冷鋒再下一道命令。
土肥原呀,土肥原,你還真的給我玩了這麼一出呀,這要是讓你得逞了,還真是後果難以預測。
孫仲仁給他的電報中確認了,南下進攻單縣的只是一支疑兵,總兵力不足一千人,雖然聲勢不小。
憑藉孫仲仁的經驗和眼力,還是看出一些端倪的。
後來延伸偵查得到消息,一支比朝單縣而來的日軍還要人數至少多一倍的日軍正沿着單金公路急速前進,而且偵查還發現,這支日軍攜帶更精良的裝備,坦克和卡車比單縣這支日軍多的多。
孫仲仁明白了,冷鋒爲何要讓他確認進攻單縣的日軍數量和武器裝備了,他已經猜到日軍可能會分兵了。
只不過,孫仲仁還沒琢磨過來,日軍分兵的意圖,他偏偏有一些傲氣,電報中也沒有詢問一些爲什麼。
孫仲仁不問,冷鋒不說,未嘗沒有考一考對方的想法。
這支疑兵,冷鋒打算交給新36旅處理,這是他們第一仗,不僅僅是考驗孫仲仁這些指揮官,也考研36旅的所有官兵。
“旅座,打不打?”
“再等等,再等等。”孫仲仁眉頭微微一皺,他還沒有想清楚其中的關鍵,冒然開打,他怕會影響冷鋒的佈局。
“等,小鬼子都殺過來了,還等?”
“老封,你的脾氣能不能改一改,打仗不是兒戲,旅座肯定有他的考慮。”參謀長齊學啓冷哼一聲。
“旅座,這師座什麼意思,就把我們放在這裡,不聞不問了?”參謀處長李清源也有些納悶了。
“師座突然改變我們的行軍路線,這肯定是有用意的,而且我們也確實碰到了日軍,這難道說是巧合?”三團長張鐵漢道。
“鐵漢,你跟師座時間最長,以你看,師座是何用意?”
“依我看,衝咱們來的是一支疑兵,也就是誘餌,日軍是想讓我們以爲他們是衝這個方向來的。”張鐵漢道。
這個孫仲仁何嘗不知道,可這支是疑兵,可那支往東的主力又是幹什麼去的呢?
“這小鬼子到底想幹嘛?”二團長劉放吾撓頭道。
“旅座,師部電報!”副官甦醒走進指揮部。
“阻擊日軍,儘量拖延時間,不可暴露實力,等待命令!”孫仲仁將冷鋒的命令唸了出來。
“這是什麼意思,不讓我們打?”
“師座的意思,是希望我們拖住這支日軍疑兵,但同時又不可暴露我們的實力,這是爲什麼?”
“不管是爲什麼,我們剛到,情況還沒摸清楚,按照命令行事總不會有錯。”
“恩,李處長說的有道理,既然有命令,我們遵照執行就是了。”
孫仲仁也知道,一時間他猜不透這裡面的關鍵,但終歸會弄清楚的,現在只需要執行命令就可以了。
“張團長!”
“這個任務交給你,能不能完成?”
“請旅座放心,包在我張鐵漢身上!”張鐵漢又不是沒打過仗,在六合,他還是補充團的團長,帶着補充團給日軍血戰過,別看那是個補充團,戰鬥力不弱,現在就更強了。
張鐵漢起身去集合隊伍去了,阻擊日軍,拖延時間,還不能暴露身份和實力,聽起來好像挺容易的,坐起來就難了。
張鐵漢讓自己的一個營跟縣裡的一個保安團對調了一下軍服和武器,然後就出發了。
“旅座,這能行嗎?”
“這個張鐵漢,我以爲他是個不通文墨的粗漢子,沒想到他還能如此心細,想到這麼一個辦法,這樣一來,必可迷惑日軍。”孫仲仁燦然一笑道。
“旅座,要不然咱們直接問一下師座,省的我們在這裡胡亂猜測?”參謀長齊學啓建議道。
“你還不瞭解我們這位師座,他是個很傲氣的人,你看咱們師的那些旅長,團長,除了當初跟他的人之外,很多位置都是寧願空着,都不輕易委任,這是個有着完美主義傾向的人呀。”孫仲仁道。
“旅座你也沒見師座幾次,這麼瞭解?”
“有些人見一次就足夠了,還需要見幾次?”孫仲仁笑笑道,“不過,這土肥原處心積慮的算計咱們,恐怕師座早就胸有成竹了。”
“土肥原主力還在曹州,卻派了一支偏師迂迴南下,這是很危險的,萬一讓日軍切斷隴海線,這麻煩就大了。”齊學啓道,“師座爲何如此託大?”
“日軍想要進攻隴海線,現在已經不可能了,除非土肥原師團大舉南下,否則僅憑一兩支偏師,是撼動不了隴海線的防禦的,高搞破壞還行,除非是我們自己不爭氣。”孫仲仁道,“我們解決了臺兒莊的日軍,有大量的兵力可以調用,日軍一時間鞭長莫及,土肥原再厲害,也是獨木難支。”
“旅座高見!”
單縣城外打起來了,日軍第59聯隊的聯隊副西崗少佐,率領一支千人的混合大隊,殺氣騰騰的直衝單縣來。
當他們走到一個叫謝集的地方,遭遇了單縣地方保安團和當地的抗日遊擊隊的頑強阻擊。
西崗少佐並不感到意外!
因爲早在踏入單縣境內的時候,他就發現有人尾隨隊伍後身後,看樣子像是當地人,前頭探路的尖兵更是發現了當地武裝人員的蹤跡。
一羣身穿拿着五花八門破爛武器的軍隊,不,這根本不能算是軍隊能擋得住大日本帝國皇軍前進的道路?
騎在戰馬上的西崗少佐輕蔑的一笑,嘴角泛起一絲弧度,眼睛裡閃爍着嗜血瘋狂的光芒。
“殺,殺光這些卑賤的支那人!”
西崗出身武士家庭,從小沒有母親,父親是個黑社會分子,經常帶着一身的傷回來,對他也是不聞不問,喝醉的就將他胖揍一頓。
在這樣的家庭中,西崗性格有些內向,上學的時候被同學欺負,直到他考入陸軍士官學校,進入軍中,這樣的情況纔有所改變。
隨14師團進入中國後,他隱藏血液裡的殘忍被激發出來,當看到自己手下士兵殺人放火的場景,他就莫名的感動興奮,刺激,他愛上了這種殘忍的行爲,每到一處,他不屠戮一番都不感到舒服。
這一路上殺過來,如入無人之境,一掃在鄄城的憋悶,西崗感覺自己人生最輝煌的日子到了。
雖然他率領這支疑兵不過是吸引中國人的注意力,但他也知道,這是他立功的機會到了,在他看來,區區單縣,情報上說,不過駐紮了一支保安團,人槍不過四五百人。
這樣的力量,他只需派一個小隊就能擊垮。
現在,這些人居然從城裡跑出來伏擊自己,簡直就是自不量力。
中國人的腦袋被驢踢了,他們要是堅守縣城,或許還能阻擋一陣子,可現在,他們完全就是螳臂當車,死路一條。
連坦克都沒有用,直接派了一支步兵小隊衝了過去。
“****的,營長,這小鬼子也太瞧不起人了,居然,就這麼衝過來了?”
營長苦笑一聲,團長給的命令是拖延,不是殲滅,小鬼子這陣勢,還特麼的不好打,這鬼子指揮官腦子裡是不是豬屎呀?
“這樣也好,咱們慢慢玩就是了,告訴弟兄們,咱們手裡的傢伙不好使,別陰溝裡翻船了。”營長命令道,“到了三百米就開槍。”
“營長,咱們的作戰守則上不是規定兩百米內才準開槍嗎?”
“你豬腦子呀,我們現在是雜牌保安團,兩百米內,就憑這些燒火棍,能頂用?”營長大罵一聲,“我說你小子跟了我這麼長時間,怎麼就不開竅呢?”
“明白了……”
“一營長打的不錯,這樣下去,拖到天黑沒問題。”張鐵漢一處高地,手持望遠鏡朝戰場望去。
“杜海東還是不錯的,團長,咱們這一次是不是轉正了?”
“能不能轉正,還的看打的怎麼樣,先這麼着吧。”張鐵漢放下望遠鏡,對身邊的團參謀主任楊漢亮道。
藤縣縣城。
“師團長,進展順利,地道破壞的不是很嚴重,只需數個小時就能挖通。”堤不夾貴小聲報告給磯谷廉介道。
“好,看來,這一次我們是絕處逢生了!”磯谷廉介大喜道。
“師團長,土肥原將軍那邊……”
“天黑之前……”
“明白了,師團長,我現在就去準備!”堤不夾貴精神一振。
鄆城,陳坡。
“師座,那個電臺信號出現了,這一次前後差不多十分鐘。”薛平報告道。
“幾點?”
“剛好三點!”
“看來,他們是約定時間聯繫,電文能破譯嗎?”
“不行,這種沒有規律的編碼,除非拿到密碼本,幾乎是沒有辦法破譯的。”薛平搖了搖頭道。
“我知道了,繼續監聽,將所有密電碼全部抄下。”冷鋒吩咐一聲。
“是!”
“師座,方參謀來電。”
“果然如此,命令方曉陽按計劃行事!”冷鋒一看電報內容,冷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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