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偵察兵sodu
不過,這回岡本保之卻不敢再放下一個大隊斷後就棄之不理了,他現在手頭也沒幾個大隊了,再這樣一個大隊一個大隊的放棄,等和師團匯合之後,他拿什麼向神田中將,向大本營交代?
本來在岡本大佐想的是,他從二零一旅那邊撤退的時候,留下的那個斷後大隊就算是最後傷亡大點,處境困難點,憑着第六師團一個野戰大隊的戰鬥能力,留半條命活着跑出來還是沒問題的。誰想剛纔和那位大隊長通話的時候,鈴木少佐竟然說他已經被中國軍隊四面包圍了!想要跑出來一兵一卒可能性都不是很大,該大隊很有可能短期之內就被敵軍全殲了!少佐已經說他要在場上玉碎,爲天皇陛下盡忠了!
岡本保之就想不通了,你說你這個大隊跑就跑唄,怎麼跑着跑着還讓對手給包圍了呢?難道打仗打得連跑路都不會了?有鑑於此,大佐閣下現在是再也不敢隨便輕言讓某一支部隊留下斷後了。
讓聯隊副聯隊長率領兩個步兵中隊一個機槍小隊拖後,大佐閣下親自率領剩餘的部隊先走一步,等到十五分鐘之後,副聯隊長再率部跟上。這樣,就像人用兩條腿走路一樣,聯隊分成兩個支隊,一左一右交叉掩護的往後退。
柳七擺好陣勢等着和鬼子好好幹一場,哪知道纔剛打了兩個回合,鬼子竟然就撤了!柳旅長有種憋滿了勁兒,卻一拳打在空地上的感覺,差點閃了膀子!
看見鬼子撤退了,和陣地上戰士的歡呼雀躍不同,柳旅長卻不敢有任何一絲的鬆懈。柳七知道高全對第六師團的那種複雜感情,每次遇到該師團,軍座大人都止不住要衝動。也是從上次長沙會戰開始,五百軍纔開始打這種硬碰硬的戰鬥。但凡是和第六師團的戰鬥,五百軍從沒有半路撤退的先例,從來都是要從敵人身上掰下一條腿再走的!
高全是這樣的行事方式,身爲軍座最信任的嫡系心腹將領,柳七當然要貫徹軍座的戰略思想,逮住第六師團的鬼子,就絕對不能輕易放棄!
“追!給我追上去,纏住他,消滅日軍十三聯隊!”
柳旅長的命令被傳達到戰場上每一名中方戰士耳朵裡,所有戰士都暫時放下勝利的喜悅,重新拿起槍,在各自長官的帶領下快速朝鬼子尾隨而去。
“柳旅長,窮寇莫追,這是兵法上的常識。你爲什麼命令部隊去追擊已經敗逃了的日軍?十三聯隊的戰鬥力非常強大,這次我們能打敗他們就已經算是萬分僥倖了!部隊經過和日軍的長期鏖戰,戰士們都很疲勞。你現在派部隊去追,萬一日寇臨死反撲,部隊遭遇損失,誰能負得了那個責任?”柳七帶着警衛剛要跟着部隊走,伍廣興突然找過來,張嘴就把柳旅長一頓好批!
“就算要和日軍戰鬥,我們也完全可以挑選一下對手,和那支來增援的第三師團的援兵打嘛。援兵只有一個加強大隊,我軍現在迎戰,應該很有把握將之擊敗,再取得一場勝利完全可能!請柳旅長立刻命令部隊停止追擊,轉向攻擊第三師團的援兵!”
柳七有點無奈的看着這位侃侃而談的書記長,這位也是剛從戰場上下來,渾身的硝煙味兒還沒散呢。“書記長,你說的兵法我沒看過,不過我知道你說的在理。可這個追擊命令是軍座下的,我必須要執行!”人家是少將書記長,同時也是念過軍校的文化人,不管是論軍銜,還是講兵法,柳七自認都比人家差了老大一截。鬼子不能不追,書記長的意見不能不理,權衡之下,柳旅長無奈,只好把軍長高全搬出來了。
“軍座會下這樣的命令?我不相信!哎,柳旅長,你別走呀,軍座的命令在哪兒呢?”
柳七把軍座往外一搬,隨後掉頭就走。伍廣興這邊正琢磨呢,那邊人家已經走了。伍書記長在後頭大喊着追了幾步,卻根本就追不上柳七等人的腳步。人家柳旅長那是高全親自帶着跑二十公里武裝越野練出來的,書記長長期擔任文職工作怎麼能追得上?
“哼!軍閥作風,土匪習性!”書記長望着柳旅長遠去的背影滿面憤憤然。
沒來之前,就專門研究過五百軍的詳細資料,知道這支軍隊裡頭超過半數的中低層軍官都有過不光彩的過去。山寨的寨主、土匪的頭目都堂而皇之的在國軍隊伍裡擔任要職。
可伍廣興一過來的身份就是少將黨部書記長,除了高全,在五百軍里根本就沒有他不能招惹的人物,當然,也沒人來招人他。所以,這段時間以來,書記長甚至覺得那些傳言是言過其實了,五百軍其實還是蠻不錯的嘛!至於某些人偶爾的違反軍紀,幾萬人的軍隊里根本就不能避免嘛!桂永清的中央軍校教導總隊、二十七軍就沒人犯錯誤了?沒犯錯誤怎麼蘭封會戰之後桂將軍會被委座撤了職?
就在書記長大人對五百軍好感逐漸加深,慢慢融入這支軍隊裡面的時候,今天突然遇到柳七給他來了這麼一手。這算什麼?先斬後奏嗎?還是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伍書記長憤怒了!給軍座發報,質問柳旅長到底是不是奉了軍座的手令,爲什麼不顧士兵性命,非要去追擊已經敗逃,卻仍舊實力強勁的日寇?
伍書記長的軍情電報是謝副軍長拿給高軍長的。不知道什麼原因,這封本應該是高全第一個看見的電報竟然先到了謝忠明的手裡。
“軍座,這是伍書記長的電報。我看了一下,伍書記長好像是在告柳旅長的狀。”謝忠明把電報遞給高全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很微妙。
高全接過電報,並沒有在謝副軍長臉上多看,關於這位副軍長動的什麼腦子他也懶得去猜。現在五百軍正在調集一切力量準備圍捕鬼子十三聯隊,其餘一切事項全都要朝後靠。
“嗯,嗯。”高全邊看邊嗯,謝忠明在邊上看着,也不知道這位軍座是個什麼意思,只是見高全剛開始的時候眉毛是擰着的,慢慢的就舒展開了,看完電報之後,臉上竟然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軍座尊鑑:夏家塘阻擊戰,衆將士同心戮力、奮勇殺敵,終喜獲勝利,日寇敗逃。我五百軍特種旅長柳東昇,執意追擊逃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