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五百師這些團長們,真正能拿得出手的,劉星肯定能排頭一份!只說人家是根紅苗正的國軍,加入五百師之前,就是國軍的團長了,那說話辦事,和黃三炮、金飛龍這些人,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兒!即便是同爲國軍出身的王建堂,在待人接物上,也不如劉星,這個是和各人幼年的生活,以及成年之後的工作經歷是分不開的,這是任何人也模仿不出來的。
劉星雖說自認不算高全的嫡系,不過,人家心態擺得正,當兵就要打仗,軍人就是保家衛國,只要在五百師能經常打鬼子,不受人掣肘,他就過的愉快!因此,雖然不知道高全叫他來幹什麼,旁邊還坐了個出了名不好惹得柳七,劉星仍舊是正襟危坐,目不斜視的注視着高全。
高全看着劉星暗暗點頭,這次自己找他,果然是最找對了人。“子宇呀,我今天找你來,是有一項任務要交給你。”高全笑呵呵的拋出了這麼一句話。
“劉星聽從師座命令!”劉團長“譁!”的一下站了起來,雙眼直視高全,答應的聲音中氣十足。
“呵呵,坐,坐。子宇不必如此拘束,這裡就有我們三個,兩位都不必拘禮,大家像朋友一樣聊聊天就好。”高全擺擺手,把流星又讓到了板凳上。“子宇知道不知道現如今我軍所面臨的形勢?”
“劉星不知,請師座訓斥!”雖然這回沒站起來,劉星的回答仍舊是一板一眼,充分顯示了他作爲一名職業軍人雷厲風行的作風。
“九戰區薛長官給我師的命令,是讓我們到新牆河沿岸,去協助十五集團軍防守河岸。可在我軍到達岳陽之前,十五集團軍就已經撤過了新牆河!我們沒辦法直接去和十五集團軍匯合,這才請示長官部,襲擊了岳陽城!”其實高全是在岳陽打下來之後,纔給薛長官發去的電報,屬於先斬後奏的行爲,不過,這些卻是不必向劉星解釋得那麼清楚了。
“新牆河北岸的日軍是第六師團,我們就算是和十五集團軍勝利會師,也是要和第六師團作戰的。既然始終就要打,我師從岳陽撤出來之後,襲擊了第六師團的輜重兵和醫院,也就是理所應當的了。”
劉星聽得一頭霧水,倒不是這些他聽不懂,而是他不明白,這些作戰意圖,師座和他說有什麼意義?就算非得要說,那也應該對薛長官說吧?
“日軍醫院被襲擊之後,新牆河畔的六師團爲報復我軍,已經出動了其四十五聯隊。四十五聯隊在南京犯下過滔天罪惡,我欲殲滅之,奈何敵勢強大,欲殲之則不能。現在,聽說日軍聯隊已經從新牆河陣地出發了,我準備選一處地方,和這股倭寇好好打上一仗!只是四十五聯隊機械化程度很高,進軍速度太快,我們的佈置唯恐來不及。這次我找子宇來,就是想讓你去替我號召當地百姓,破壞道路,遲滯日軍的進軍!”
到了這裡,高全算是把他要交給劉星的任務全說了。也就是要藉助劉星的國軍團長身份,去找這附近鄉下的保長鄉長們,發動羣衆,破壞公路。還別說,這種事情,劉星還真幹過,因此,聽說師座鄭重其事的把自己找來,就是要做這樣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時,當即拍着胸脯下了保證:“師座放心,有子宇在,必定讓日軍任何車輛馬匹都不能通行!”
望着劉星遠去的背影,高全長出了一口氣,這第一步棋算下出去了,下面就該一步一步的擺陣了。
“小七,偵察營一定要給我看好了那個四十五聯隊,鬼子但凡有什麼動靜,一定要及時報告!”
“師座放心,我早就佈置下去了,偵察營的重點已經轉移到了四十五聯隊,前面有小石頭親自負責,萬無一失!”
前期該做的準備都已經做好了,接下來就要調派部隊了。高全在地圖上比劃了一會兒,就給三個旅分別下了調動命令。以師長的身份,命令三位旅長,率領各自部隊到指定地點集合,隱蔽待命。
湘北的洞庭湖東岸地區,本是水網密佈河道縱橫的魚米之鄉,只是近幾年,由於日軍的入侵,百姓逃亡,稻田荒蕪,昔日的魚米之鄉,如今竟變成了幾百裡的荒涼。所謂的村莊鄉鎮,也早就不似當日的繁華熱鬧,人少了,不管是村裡還是鄉里,都沒有了過去的那種熱鬧景象。
劉星身爲政府軍的上校團長,當然不會放下身段,去村子裡面挨家挨戶的搞動員,就算他真的不在乎身份,他也沒那個時間。鬼子已經出發了,新牆河離這兒又不遠,可以說半日即到,師座留給他的時間根本就沒有多少!
從師部出來之後,劉星迴去換上一身嶄新的軍裝,上校的領章鋥亮,陽光一照,直閃金光。一身黃呢子將校服穿得整整齊齊,更加襯托得團長大人氣勢非凡。帶上警衛排,騎了一匹栗色的戰馬,一行人直接趕奔桐崗坡。
到了鄉公所門前,大院裡冷冷清清的,聽不見一點人聲,大門緊閉,看樣子裡面根本就沒人辦公!
“給我敲門!”自己帶着人來了,小小的鄉公所,竟然敢關門謝客,由不得劉星心中暗惱。
“咣咣咣!咣咣咣!開門!開門!”警衛排上去倆人,掄起拳頭一陣猛砸,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
旁邊的警衛排長臉上有點掛不住了,跟着團座出來辦事,要是連個鄉政府的門都叫不開,他這個警衛排,顯得也太沒用了!“讓開,我來!”警衛排長大步跑了過去,一個飛腳,“咣!”的一下,踹到大門上,鄉政府的大門晃悠了兩下,裡面還是沒人接腔,看樣子裡頭是真的沒人了。
警衛排長不用回頭,既然團座沒有出聲阻止,那就是仍舊讓自己叫這個大門。裡頭沒人怎麼開?難道真的把這兩扇大門給卸了?剛纔踹的那一腳,可是反震的他的腳板生疼。看了看旁邊一人多高的圍牆,警衛排長一擺手,把剛纔叫門的那倆戰士喊到了一邊,“你們倆,給我翻牆頭進去,從裡頭把門打開!”反正是門裡頭沒人,翻牆頭也不會有人說他私闖民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