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出來執行誘敵任務,部隊是輕裝前進,並沒有帶多餘的鬼子軍裝,這個燈底下,原先是有兩個鬼子站崗,現在就有兩名戰士換上鬼子軍裝,在這裡頂替鬼子。- -
這倆戰士換好衣服,帶上鬼子的軍帽,再把三八大蓋橫着一端,儼然就是兩名鬼子兵,高全把這倆人拉到一起囑咐了幾句,隨後率領身後衆人,直奔莊裡而去。
現在時間已近午夜,鬼子們應該也早就睡着了,戰士們沿着村裡的街道,小心的往前摸索,街道兩邊的房子裡偶有燈光透出來,離得門近了,還能聽到裡頭傳出來的鼾聲,月光給午夜的村莊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銀輝,朦朦朧朧的,好像下了一場霧一樣,隱約能看見村子中間的這條街道一直通向前方。
一座院子又一座院子,一個門又一個門,戰士們把腳步放到最輕,一絲聲音也無。
高全走到最前面,右手握着一把刺刀,刀鋒時而在月光下反射出一縷寒光,竟管金虎提出過反對意見,高全仍舊是堅持自己走在隊伍排頭,小分隊搞偷襲,雖說身手好是有很大好處,可終究是應變能力更重要。
高全自認隊伍中,還沒有人比他的應變能力更強,最主要的是,他有一種感覺,隨着自己身份的日漸提高,手下士兵的逐漸增多,像這種深入敵後偵查,搞偷襲的機會,他親自參與的機會將會越來越少,說不定這次就興許是最後一回,他一定要把握住親身參與的每一次機會。
在經過一個院門的時候,裡面忽然就傳出一聲低沉的怪聲,如果是在白天的時候,根本就不可能聽見,農村的夜裡萬籟寂靜,高全又正好走到這扇門邊,才恰好聽見裡面的聲音,這是馬匹發出的響鼻聲。
透過門縫,可以清楚地看見裡面插着門栓,高全回身對胡彪示意,讓他翻進院牆,從裡面把門打開,從柳七介紹的情況來看,這個胡彪似乎是練過輕功,高全對中國的傳統武術,有着強烈的好奇心,從剛纔胡彪幹掉那個鬼子的利索勁兒,高全就知道這小子不含糊,雖然他也能不聲不響的打開這扇門,可他現在更想看看身負武功的高手是怎麼幹的。
就見這個胡彪貼到牆根之後,兩腿稍稍一彎,身子直着就竄了上去,超過兩米高的牆頭,他沒有發出一絲聲響的就落在了上頭,跟着身子一偏,跳到了院子裡頭,同樣是沒有一點響動,這就是中華武術,高全不知道,他隊伍裡的那些山大王們有多少,和胡彪一樣身懷絕技,想必不會少了。
正當高全還在爲胡彪的高超技藝而振奮的時候,大門裡頭髮出一聲輕微的響動,跟着兩扇門一開,裡頭露出了胡彪的身影。
高全一個箭步,跳進了院子裡,身後的戰士們一擁而進,這裡不知道是哪家大戶人家的院子,寬闊的院子裡頭,光是空地就有上千平方,此時的這個還有幾分園林風味的院子,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養馬場,院子裡的樹上到處拴着的都是高頭大馬,餵馬的槽子、木桶,丟的四處都是。
“解開繮繩,讓馬受驚跑出去!”
高全快速地向戰士們講明白了眼下需要進行的工作,戰士們一鬨而散,向着滿院子的東洋戰馬撲了過去,高全也衝向了離他最近的那棵小樹,樹上拴着兩匹馬。
訓練有素的戰馬一見有陌生人走近,立刻打着響鼻、搖着腦袋,直往一邊躲,高全、金虎兩個人走倒樹跟前,三兩下解開了繮繩,那馬鬆開了束縛之後,明顯有點不適應,在地上輕輕刨着蹄子,打着響鼻,上下甩着腦袋,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高全嘴角扯出一縷不懷好意的笑容,揚起刺刀,照着一匹馬的屁股上就紮了過去,那馬一聲悲嘶,兩條前腿一擡,撩着蹶子,向着門口那邊就跑了過去,幾乎與此同時,有無數匹戰馬一起向着那扇小門狂奔,馬的嘶鳴聲,響雷般的蹄聲,夾雜着幾聲吆喝聲,村莊裡的寂靜立刻被打破了,村子裡的狹窄街道上,到處都是受驚狂奔的戰馬。
村子裡住着的鬼子們聽見動靜,打開房門往外一看,發現是他們自己的戰馬在午夜狂奔,立馬大呼小叫的上去攔截,受驚的馬羣豈是好攔的。
一個鬼子大呼小叫的從門裡衝出來,看準一匹正飛馳而來的戰馬,幾步跑到跟前,伸手去拉馬的繮繩,這鬼子看樣子騎術還算不錯,估計原來的時候,也訓過烈馬,照着他平常的做法,只要是一拉繮繩,然後再翻身跳上馬背,他就能控制住這匹狂奔中的馬了。
只是這鬼子不知道的是,他拉住的這匹馬,馬屁股上被開了一條三指多寬、一寸來深的大口子,口子裡面正有鮮血不停地往外淌,戰馬忙了一天,夜晚的時候正在休息,莫名其妙的就遭到了人類如此惡毒的傷害,動物心中正是填滿了悲憤的時候,現在看見又是一個人類想要上來拉住它,馬兒本能的,就覺得這個人也是要對它進行傷害。
那馬能幹嗎,馬頭用力一甩,一腦袋拱到這鬼子的頭上,跟着揚起一隻前蹄,“咣。”的一腳,踢到鬼子的胸脯子上,隨後有如勝利的勇士一般,揚直脖子一聲長嘶,縱身狂奔而去。
那鬼子被馬兒頂了一腦袋,又被撂了一蹄子,爬到地下喘着粗氣,正感到渾身上下不得勁兒,想要喊人相救的時候,後頭的馬羣夾雜着雷聲就狂奔而至了,鬼子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被滾滾的馬蹄淹沒了。
明知道有危險,鬼子們卻仍舊不斷有人從兩邊的小門裡竄出來,試圖攔住驚馬,想要從狂奔的馬羣里拉住某一匹馬,哪裡會有那麼簡單,不停地有鬼子倒在馬蹄下,卻仍舊有不怕死的鬼子前赴後繼的衝進狂奔的馬羣中。
高全在那個臨時充當馬圈的大院子裡,解繮繩,拿匕首扎馬屁股,幹得不亦樂乎,旁邊的金虎是在幫忙,胡彪則是手握刺刀,警惕的注意着四周,沒辦法,被放開的驚馬四處亂跑,雖然大致方向都是對着大門那個方向去的,可也說不準,萬一哪匹馬昏了頭,衝着這邊過來了,可是不得了。
對付人他不怕,對付馬這種大牲口,卻由不得彪子不小心,這位身手高超的殺手,手裡也拿起了兵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