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老金,等鬼子找上你的時候,肯定會有人替你說話的,哎,老金,你到底會幾句曰本話。”高全在兩步之外坐着,聽見金飛龍說話,隨口就接上了話頭。
“兩句,八格牙路是混蛋,米西米西是吃飯,至於其他的,我暫時還不熟。”
“哈哈哈。”高全一愣,指着金飛龍突然大笑起來,金飛龍知道自己曰本話說的不好,臉上有那麼一瞬間的尷尬,可隨着周圍大笑的人越來越多,不由自主的也跟着笑了。
“好了好了,石頭,你給老金安排個曰語說得好的,算了,還是讓老金跟我一起算了。”書記長特意點名要金飛龍跟着去陝縣,還不就是看中了老賊頭的個人武藝和江湖經驗嘛,高全乾脆就把金飛龍帶到身邊,也免得人家書記長一番好心白浪費了。
這裡已經過了兩軍交戰區,休息完之後,高全帶領已經換好了曰軍制服的部隊下了山,沿着公路直接往陝縣方向走。
兩千多人的部隊也不是全都換成了鬼子軍裝,高全、洪瑩瑩和彪子身上穿的就是變裝,部隊裡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人穿着普通人的衣服,就算是真正的曰軍裡面也有便衣鬼子的嘛。
高全在離城門口兩百多米的地方就停住了,他要看看城門口的情況再決定進城的時機。
雖然縣城裡面駐了大量的曰軍,可城門口進出的人羣還都是以普通平民爲主,顯然陝縣並沒有徹底變成鬼子的大兵營,進城的老百姓排成了一支不算太長的隊伍,到了城門口好像交給把門的曰軍一個什麼東西,高全拿了個望遠鏡,讓洪瑩瑩給他擋着,悄悄地往大門口那邊看。
是一個小本,把門的鬼子還翻開看了看才放人進去的,每一個進城的人都有這麼個小本,看樣子是良民證、入門證之類的東西,五百軍的人沒有這東西怎麼進城,高全繼續往下看。
城外面時常有一隊隊的曰軍排着隊走過去,高全的部隊分得很開,東一夥兒西一羣的,路過的鬼子雖然往這邊看了,卻很少有過來搭話的,當中只有一支十幾個人,大概是巡邏隊的鬼子往這邊想來查看,穿制服的石磊及時過去交涉一番,把巡邏隊給打發走了。
巡邏隊這邊沒事兒,可想要進城卻有點麻煩了,主要是高全不知道朝香宮和柳川平助到底在哪兒,那倆傢伙要在城裡,他想辦法進城還好說,倆老鬼子要是不在城裡,他進城不是沒用嗎。
“叮叮叮”一陣鈴鐺響遠遠傳了過來,高全轉身一看,一夥兒人趕着輛帶車廂的驢車過來了,從驢車的款式和那夥人的穿着打扮上來說,這一二十個人應該都是中國人,陝縣已經叫鬼子佔了,這羣人還趕驢車進城幹嘛,他不怕驢車叫鬼子搶了呀。
“走,過去問問。”高全身上穿的是便裝,他倒也不怕被老百姓誤會成鬼子。
“哎,這位大叔,你們是要進城嗎。”剛往這邊一走,車隊的人就瞪着眼睛看他,高全還是笑呵呵的和趕車的老頭打了招呼。
“不是進城我往這邊來幹啥。”趕車老頭不冷不熱的來了一句,說話的時候,眼睛只是瞥了高全幾人一眼就看向了城門方向,態度上很是不禮貌。
高全愣了一下,他接觸過這麼多人,還沒見誰對他這麼冷淡過的,主要是高軍長這人長了一張大衆臉,雖然和英俊搭不上邊吧,可誰看見這張臉也不討厭,他想和誰套話,基本上還沒有被拒絕過呢,這老頭竟然不想和他說話,高全驚愕之餘,好奇心忽的一下冒了出來。
“大叔,進城門人都要良民證的,你這些夥計每個人都有嗎。”趕車的不可能是老闆,高全故意把那些人說成是他的夥計,就是想要激起車隊裡其他人的插話,那樣他才能得到更多的信息嘛。
“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喲,年輕人去找點正事兒幹,別整天遊手好閒的惹人厭,老人家我還有事要辦,沒空在這兒和你嘮嗑。”這回老頭更不客氣了,乾脆直接教訓起了高全。
按說一個人遭到了一個陌生老頭的教訓,要麼是惱羞成怒罵老頭兩句;要麼是調頭就走,再也不和老頭這幫人說話,而跟老頭在一起這幫人也必然是要捧腹大笑以示幸災樂禍的。
可高全卻吃驚的發現,老頭這個車隊裡的十幾個人竟然連一個有笑模樣的都沒有,所有人都用一種冷冰冰地目光看着他,高全感覺他不像是給人看,而是被一羣狼給盯住了,這羣傢伙都是鬼子,這是高全的第一印象,只有鬼子看中國人的眼神纔像是盯上了食物的狼。
老頭教訓高全一句之後,眼睛在高全臉上一瞟,迅速瞥向遠方,高全一扭頭,身後是茫茫的大山和無盡的原野,老頭是在用眼神暗示他趕緊走開。
“大叔,我和我的幾個夥計都沒有進城的證明,你知道不知道這證明在哪兒能開出來呀。”老頭的拒絕,雖然讓身後的洪瑩瑩和彪子萬分惱怒,高全卻毫不在意的繼續和老頭搭着話。
兩個人說話的間隙,驢車並沒有停下來,老頭趕着驢車繼續朝前走,高全則是在車邊追着驢車和老頭說話,高全這個小隊的人當然是跟他一起了,驢車旁邊的那十幾個人和高全這邊的人就走到了一起,雖然雙方刻意保持着距離,可外人從遠處一看,卻只能看見趕着驢車這一支隊伍。
“你這小子,說你怎麼不聽呢。”看看離城門越來越近,高全這羣人卻絲毫也沒有離開的意思,老頭惱了,不僅訓斥的聲音更大了,並且把手中鞭子甩得啪啪響,看那樣子隨時都打算抽高全一鞭子。
洪瑩瑩的飛鏢已經扣到手心裡了,眼睛緊盯着趕車老頭的腦袋,老傢伙的鞭子只要掄起來,洪處長的奪命飛鏢必然脫手而出,在鞭子沒抽到高全身上之前先要了老頭的命,任何人膽敢毆打軍座都是個死,沒人能例外。
“劉雲貴,別人請你幫忙,你怎麼能用這種態度呢。”馬車上傳出了一個人腔調怪異的說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