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長,怎麼樣。”三個人從房上剛一下來,附近的幾個人就圍了過來,這幾位全都是陳營長麾下的偵察兵,
“二嘎還在市場裡頭,他手裡有僞軍頭子田福山的親侄子,我要找田福山聊聊,二嘎那邊人太少,得再過去一個排幫忙。”陳老四帶的人本來就不多,他這一離開,二嘎那邊除了陳佔水和他的幾個夥計,剩下的也沒幾個人了,
“大水帶上你的人讓小劉領着你進魚市場和二嘎匯合,記住,情況危險馬上撤出來,田少爺別殺他,那小子可以當你們的擋箭牌。”小劉就是跟着陳營長那兩位偵察兵當中的一個,
“是。”左手邊一個一個身材修長的偵察兵答應一聲,拉着小劉轉身走了,
“你們知道僞軍頭子田福山在哪兒嗎。”陳老四眼睛看向了身邊的其他戰友,
“我看見一個大胖子帶着一羣僞軍往那邊跑了。”偵查員的眼睛就是尖,他們雖然不認識僞軍團長,可幾個僞軍的不尋常跑動還是被我軍偵查員發現了,
“那邊,那邊有什麼地方。”陳老四順着偵查員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什麼也看不見,他是今天才來道仁磯,對這個鎮子的瞭解真的不多,
“那邊有僞軍團部,鬼子的營地也在那邊。”有來得早的戰士向偵察營長介紹着當地的人文地貌,
“我去僞軍團部看看,你們在這兒盯着,記住,對僞軍的射擊不要停,大家注意隱蔽。”
偵察兵的射擊雖然並不激烈,卻能對僞軍保持一定的壓力,外圍有這些人在持續不斷的打着槍,僞軍們連撤退都不敢,他們只有在魚市場一圈趴着,這對我軍接下來在道仁磯的軍事行動極爲有利,陳老四甚至希望眼下這種狀態能一直保持到軍座率領着大部隊來到爲止,
交代完大致的注意事項之後,陳營長帶了一個班的戰士,順着偵察員剛纔指認的胖子僞軍跑的方向就追下去了,雖然他沒問那位田少爺他三叔的體貌特徵,不過,憑本能感覺,這個胖子僞軍多半也是當官的,並且是田福山的可能性極大,他吃的胖嘛,當然就代表生活優越,僞軍頭子的生活自然優越了,整天好吃好喝,貪污公款、魚肉百姓,他能不胖嘛,就憑着這個樸素的理論,偵察營長就認定了那傢伙就是他要找的田家奇三叔,
“嘟嘟嘟,,。”隨着成串的哨子聲,地面上傳來了快速而有規律的震動,“譁,譁,譁。”多年的軍旅生涯讓陳老四知道,這是一支軍隊,一支絕對超過百人的軍隊開過來纔有的動靜,“隱蔽。”連他在內的這十幾個人,根本不可能是上百敵人的對手,陳營長果斷的選擇了隱蔽退讓,陳老四帶着偵察兵們躲到了路邊的房屋樹木後頭,探出半邊腦袋悄悄向路上看着,
幾乎就在他們剛藏起來,沿着路面就過來了一隊士兵,是一大隊的士兵,前頭是四五十僞軍,後頭跟着三百多號鬼子,
陳老四臉色有點難看了,這些鬼子僞軍他當然不怕,大不了跑路嘛,可現在還在魚市場裡頭的二嘎他們怎麼辦,陳佔水幾個人怎麼辦,那幾個魚販子才加入五百軍,連槍都不會打,鬼子去了他們能突出來嘛,怎麼辦,陳營長腦筋急轉,他要想辦法讓魚市場裡的人在鬼子援兵趕到之前出來,
沒有即時通訊設備,不管是他,還是與市場裡的二嘎,包括援軍大水,他們全都沒帶無線電話,偵察營裡的一部無線電話和一部收發電臺全都在外圍戰士的手裡,現在後悔也沒用,偵察營長對自己做過的事也從來沒有後悔的習慣,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儘快想出解決辦法,
戰士們倒是沒想那麼多,只是悄悄地往街道上盯着鬼子僞軍們看,
“王長利,你回去,通知大水、二嘎立刻撤離,外圍部隊做好掩護。”魚市場裡面的人是一定要通知到的,等到這幾百鬼子僞軍真圍過去就一切都晚了,僞軍們知道找地方藏起來光是朝天打槍就是不往前進攻,換成鬼子可就不一定了,按照陳老四對鬼子的瞭解,這夥兒鬼子去了之後是肯定會向魚市場發動攻擊的,那裡就大水的一個排再加上二嘎帶了半個班,外面連僞軍帶鬼子都快到一千人了,這仗怎麼能打,
王長利帶着倆人低頭跑了,陳老四身邊一下子又少了仨,
“弟兄們,大水、二嘎他們還在魚市場裡頭,這些鬼子是去給僞軍增援的,咱們不能讓鬼子跑的這麼順溜嘍,咱們在這兒打他兩下,讓鬼子停下來喘喘氣,也好給魚市場的弟兄們騰出來撤退時間,一會兒我先開打,大家夥兒散開,咱們從幾個方面朝鬼子打槍,大家夥兒要記住,咱們不是消滅鬼子的,只是攔截,是讓鬼子在這兒停一下,路上走慢點,不管打中沒打中,不管有沒有打死鬼子,只要讓鬼子停下來,我們就算勝利,各人保護好自己,好,開始。”
說聲開始,陳營長擡胳膊,舉手槍朝着鬼子的軍陣就打了個連發,“啪啪啪。”幾槍打完,陳老四掉頭就跑,
日僞軍正排隊開進的隊形頓時大亂,鬼子臥倒,僞軍亂跑,一輪亂槍朝四周樹木、房屋、草叢胡亂射擊,也不知道浪費了多少彈藥,跌傷了幾個鬼子僞軍,好不容易這陣亂勁兒過去了,鬼子指揮官拔出戰刀,一聲鬼叫,整理好隊形重新開進的時候,周圍又有人打了槍,
鬼子再臥倒,再還擊,周圍還是一點動靜都沒,鬼子指揮官急了,“八格牙路。”一通大罵之後,鬼子兵排成了攻擊隊形,還是僞軍在前鬼子在後,一個個抱着槍、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往前搜索前進,同時分出兩支日軍小部隊,在隊伍兩邊進行兩翼掩護,
“啪,啪。”陳老四在一棵大楊樹後面連打兩槍,撂倒一個鬼子之後轉身就走,前面十米外就是一棟一層的民居,到了那兒他就安全了,腰際突然一麻,左半邊身子頓時有種使不上勁兒的感覺,左腿發軟,陳老四一個跟頭摔了出去,鬼子的嚎叫聲清晰的傳到了耳朵裡,壞了,這一次恐怕是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