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輛炮車轟隆隆出了大西門,追着前頭的獨立旅去了,關於這些八十六軍的炮兵部隊跟着五百軍一起行軍的事,高全也簡單的和陳頤鼎交代了一下,陳副軍長現在正帶着部隊在城外頭和過了河的鬼子第十五師團決戰呢,他現在哪兒顧得了城裡頭這半個炮兵團,跟着高全就跟着高全吧,反正是比扔給鬼子強,陳將軍倒是大方。
下一個將要出城的部隊就是輜重團,這可是重頭戲,高全把衢州機場的幾個大倉庫給搬了個空,光是得到的各種物資就堆滿了兩個學校的操場,這些東西全裝上車可得不少車輛來運,好在五百軍的卡車不多大車多,歷次和鬼子作戰中光搶的大車沒有一千輛也有八百輛,就算除掉日常損耗,六七百輛現在也總是有的。
六七百輛大車,那排開了得有多長,就算排成雙列縱隊也是一眼望不到頭,再寬,再寬路上就走不下了,那時候的公路能有多寬,三輛大車並行,一條路就排滿了,大車隊總得給對面留條便道吧,萬一迎面過來個人車,大家總不至於堵到路上動不了地方。
幾百輛大車,最後又加上了兩百多手推車、平板車,總算是才把這些寶貝給全都給裝上了車,東西太多,輜重團的人手不夠使了,團長兆興向軍座要人,高全乾脆把工兵團給派過去了,反正進了他手裡的東西,高全是說啥也不願意輕易放棄的,衢州不守了,工兵團也不用在城裡修工事了,曹寶閒着也是閒着,高全乾脆讓他幫着兆興去拉車了。
工兵團裡面會趕車的有多少不好說,會做車的卻絕對不少,五百軍的團級單位裡頭,論起手藝活兒,工兵團是絕對的第一,眼看着輜重團的車輛就不夠了,還是人家曹寶有辦法,“咱們自己做車。”
大車沒有騾馬是拉不起來的,平板車、手推車卻不會有這種問題,工兵團的木匠齊上陣,其他技術兵在旁邊打下手,沒用太長時間就打造了一百多輛平板車,再加上在城裡徵集來的一些手推車,把這些人力車加進隊伍裡頭,總算是把那兩所學校裡的物資全都裝上了車。
“今天可真是幸虧寶哥在呀。”輜重團長看着緩緩啓動的車隊,長出了口氣,前幾天往城裡運的時候,他咋就沒想起來給這些東西找個退路呢,軍座早就要求他要做到隨叫隨走了,今天這事兒真到了跟前,兆興才發現這個隨叫隨走也不是那麼簡單的,要不是曹寶,他就等着挨軍座的訓吧。
“呵呵,都是自家兄弟,客氣個啥,好了,你的車隊都出發了,趕緊的,你得趕緊跟上去,我去集合了部隊馬上趕上。”曹寶滿不在乎的擺擺手,轉身朝後走了,他比兆興的資格要老,當然能在對方面前偶爾裝回大哥了。
兆興看着曹寶背影消失了,這才帶着警衛快速往西門去了。
大西門,輜重團的車輛正通過城門往外走,城門兩邊圍了一些軍民在觀看,穿便裝的還能說是城裡剩餘的百姓,那些穿軍裝的則是還沒輪到出城的士兵,以及部分特務團的城門守軍。
就在這隊大車出城出到快一半的時候,城門邊的人羣裡忽然擠出幾個小個子士兵,這幾個人好像喝醉了酒,晃晃悠悠奔着拉滿了貨物的大車就來了。
“哎,你們幾個,幹什麼的,往後去,小心讓車撞了。”輜重兵趕着馬車大聲嚷嚷着,旁邊幾個步行跟着押車的輜重兵也同時看向了那幾個人。
“嘿嘿,哥們兒,捎兄弟一程吧,哥兒幾個要出城去玩兒,搭你們一段便車。”一個好像是領頭的走到馱馬的側前方,一邊大聲和車伕說着話,一邊偷偷打量着出城的車隊。
“不行啊兄弟,我們出發之前從排長一直到軍長都給我們講過多少遍了,這大車絕對不允許搭載乘客,就算是自己部隊的都不行,你沒看我們的弟兄還都在地下走着的嗎。”車伕連連擺手,臉上帶着歉意的笑容。
跟着大車隊走的是輜重團的警衛部隊,戰士們好奇地看着那幾個喝醉酒的傢伙,這幾個小子膽真大,喝醉了酒還敢來城門口瞎晃悠,他們就不怕被執法隊發現嗎。
執法隊就是高全設立的督戰隊,主體就是特務團,負責人也是特務團長孫元慶,現在特務團擔任了六個城門的守衛工作,而督戰隊又換個名兒改成了執法隊,所以,城門這兒就是軍紀最嚴的地方,喝個酒了,打個牌了,乾脆就離城門遠點兒,一旦被執法隊的抓住了,輕則禁閉,重則一頓鞭子抽個半死。
衢州城裡的當兵的,現在都把城門當成禁區了,這幾個傢伙喝得走路都走不穩了,竟然還敢來城門這兒瞎晃,這不是找倒黴是什麼,大家夥兒全都笑呵呵的等着看這幾位捱打時的有趣場面了。
“我就坐一會兒,出了城我就下來。”其中一個傢伙說着也不知道是哪裡口音的話,幾步走到了大車跟前,一偏腿,他上了車了。
“哎哎哎,你這人怎麼回事兒,怎麼能強上人家的車呢。”車伕轉身氣憤地瞪着身邊坐的那個不速之客。
“誰強上你的車了,我這是搭車,我要搭車出城。”這位一邊解釋着他的歪理,一邊衝着人羣頻頻招手,簡直就是又一個不講理的孔老二。
更多的士兵擠出人羣向着大車隊靠了過來,這些人大聲起着哄,南腔北調,只聽聲音也聽不出來他們是哪兒的人,跟着車隊的護衛連長突然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兒,平常五百軍的軍紀雖然也不見得多好,可也從來沒人敢在輜重車隊旁邊搗亂的,今天這些人是怎麼回事,尤其是當車隊帶了大批輜重物資的時候,這種情況就更加可疑了。
“喂,你們是哪支部隊的,輜重車隊,閒雜人等禁止靠近,再往前走軍法從事。”護衛連長打開槍盒就要往外掏槍。
“打人了,輜重兵要打人了。”第一個坐到車上那個喝醉酒的兵突然大聲喊了起來,一下從車上跳到了地下,兩步跑到車後頭就要去掀大車上的帆布,那帆布下面蓋着的就是五百軍從衢州機場運出來的那些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