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移進旁邊的公寓樓裡,一直被日軍追趕的陸遠,終於能稍稍鬆一口氣。側身站在臨街的窗邊,陸遠透過窗簾的縫隙,小心的觀察這外面的動靜。這棟三層高的公寓樓裡,原本住着不少住戶,或許是因爲這幾天虹口區不太平,住在這棟公寓樓裡的住戶很多都不在。只是佔據2樓一個房間的陸遠,沒去理會剩下的那幾個住戶,一旦日軍來攻,這幾個住戶說不定還會成爲陸遠的籌碼和擋箭牌。
陸遠躲在公寓樓裡暗自思量對策,街道對面的日軍中,青木一郎正面色鐵青的訓斥手下的一衆軍官們。“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總之不能再任由他繼續逃竄了,一定呀把他死死肚堵在這裡,然後幹掉他。”青木一郎的右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雖說把桌上的水杯都震的跳起來,可青木一郎的右手掌,也明顯紅腫起來。
指揮官明顯這是急眼了,被青木一郎召集在一起的日軍軍官們無不面色肅穆,只是誰都不會主動要求帶隊突擊。被他們一路追擊的目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對手,他們這些人自然是心知肚明的,在生與死之間,不會有人會主動選擇死亡,哪怕他們中很大一部分人從小就接受武士道教育。
青木一路等人商議一陣,想不出好辦法的他們,只有重複先前的部署,先用大兵力包圍這裡,然後老兵佔據高點擔任神槍手和觀察哨,最後纔是步步爲營的推進。公寓樓裡的陸遠,自然不會知道日軍的佈置,正準備去三樓的他,忽然在全視角地圖上發現,在公寓樓的周圍出現了零星的紅色小點。
日軍突然分散兵力,這究竟是個什麼意思?陸遠順着樓梯上到公寓樓的樓頂,依照全視角地圖的指引,悄悄隱藏身形向公寓樓的周圍張望。根本沒有費陸遠什麼精力,陸遠就在望遠鏡中看到了日軍的身影,在公寓樓周圍幾棟建築物的樓頂,都不同數量的出現了日軍士兵的身影。呵呵,樓頂蹲坐的陸遠不由得樂了,看來日軍還打算玩之前的那套把戲。
陸遠隨即從儲存空間裡取出一支狙擊步槍,快速擰上*,陸遠慢慢把槍管從天台邊沿的一個豁口裡伸出去。周圍幾棟建築物的樓頂都有日軍出現,陸遠根本沒有仔細進行辨別,只是按照自己的喜好,先把槍口瞄向自己左側那棟臨街店鋪的樓頂。陸遠此刻根本不在乎被他瞄着的對手是什麼身份,在他看來,被他瞄着的只是敵人。
最先被陸遠瞄着的是一個日軍少尉,一個日軍少尉軍官,居然和普通士兵一樣端着步槍出現在陸遠的瞄準鏡中,這一看就是個自持槍法出衆的傢伙。“既然你這麼的自信,那就先幹掉你好了。”陸遠用瞄準鏡套中對方,勾住扳機的右手食指只是微微一動,噗的一聲輕響,陸遠在瞄準鏡中清楚的看到,那個日軍少尉仰面倒了下去。
陸遠一槍撂倒那個日軍少尉,他心裡是舒服了,可他這一槍卻像是捅了馬蜂窩,雖然沒有聽到槍聲,可還是有日軍老兵根據彈孔和那日軍少尉倒斃時的位置,大致判斷出陸遠的位置。雖然他們想不出陸遠是如何從診所移動到公寓樓樓頂的,但是在一聲槍響之後,立刻就有其他日軍跟着開槍,槍聲雖說雜亂,卻還是把陸遠身前的天台護沿擊打的碎屑橫飛。
對方開槍反擊,矮身下來的陸遠便向後退開,迅速轉移到樓頂的另一個方向。陸遠在樓頂來回的遊擊,很快就打光了兩個彈匣,公寓樓周圍高點上的日軍槍手,至少有半數死在陸遠槍下。青木一路得知消息不禁大怒,隨即下令馬上展開攻擊,日軍這一次同時從兩個方向發起攻擊,約莫一個小隊的兵力,拉開散兵陣形,向診所移動過來。
發現日軍開始地面進攻,陸遠從樓頂返回到2樓那個跟診所相連的房間裡,狙擊步槍需要視野開闊,雖說在房間裡不如樓頂視野開闊,但勝在安全。往窗戶前面扯了張摺疊桌,把狙擊步槍放在桌子上打開瞄準鏡的前後蓋兒,趴在上面試了一下,發現桌子無法承受他的重量後,又扯了把椅子坐下來之後,把眼放到了瞄準鏡後面。
陸遠的狙擊步槍架在了桌子上,這要比託在手裡穩當,此刻的陸遠居高臨下,已經用瞄準鏡套住了第一個目標。被陸遠鎖定住的目標是一個身材魁梧的日軍軍曹,在普遍個子不高的日本,一個身材魁梧的傢伙是很醒目的,所以纔會被陸遠一眼選中。或許是出於本能,就在陸遠用瞄準鏡套住對方的時候,那個正順着街邊向前推進的日軍軍曹忽然停住了腳步,同時做出一個向自己的左側扭動身體的動作來。陸遠的反應也不慢,搶在對方扭動身體的時候扣下扳機,只一槍就在對方的腦袋上鑿出一團血霧。
腦袋中彈的日軍軍曹撲通一聲摔翻在街邊,在他身側左右的其他日軍士兵,馬上散開隱蔽。因爲沒有辦法鎖定陸遠的位置,所以這些日軍士兵只是散開隱蔽,卻沒有舉槍反擊。“轟”“轟”位於後方的日軍打來*,兩枚*一前一後在診所外爆開。炮彈一落地,那些臥倒在地上的日本兵中立刻就有幾個人站起來,彎着腰開始向前跑動。陸遠也是不客氣,手指連續扣動扳機,登時將衝在最前面的幾個日本兵全部擊倒在地。
遭遇迎頭痛擊的日軍再次停了下來,這詞,他們終於能確認陸遠的具體位置,不過他們想不通,原本應該在診所裡的目標是怎麼跑去旁邊那棟公寓樓裡去的。日軍會怎麼想,陸遠完全不在意,此刻他正拎着狙擊步槍往樓頂上跑,因爲就在剛纔,陸遠覺着應該可以先給日軍來一波更猛烈的打擊。
陸遠手邊能稱的上重火力武器的,除去勃朗寧大口徑重機槍和弩弓之外,就只剩下那門自制的飛雷炮。回到樓頂,陸遠用收進儲存空間裡的牆磚,快速的在樓頂搭建出一個臨時工事,雖說看着簡陋,但陸遠知道,哪怕是日軍的重機槍也無法穿透這些牆磚。整個工事就只有後部一個進出口,而且工事的頂部,陸遠有意的流出一條直向裂縫,裂縫的廣度足夠飛雷炮的炮管探伸出工事。
按照飛雷炮的操作步驟,陸遠搭建的這個臨時工事實際一點用都沒有,因爲飛雷炮每發射一次,操作飛雷炮的炮手,就必須從炮管頂部重新裝填*和*包。陸遠現在給這門飛雷炮加蓋了一個帶頂的臨時工事,絕對會影響到這門飛雷炮*包的速度。果然,第一枚藥包被陸遠發射出去之後,蹲跪在臨時工事裡的陸遠忽然發現,自己沒有辦法給飛雷炮重新給裝填藥包了。
自知鬧了個烏龍,苦笑連連的陸遠只得揭了頂蓋,這纔有機會給飛雷炮重新裝填藥包。飛雷炮威力巨大,雖說射距沒有迫擊炮遠,但如果是論及殺傷力和破壞力,飛雷炮卻是要優於輕型迫擊炮的。轟隆隆的爆炸在街道中連續爆發,那些散開隱蔽的日軍士兵紛紛在爆炸中哀嚎慘叫,即便沒有被爆炸直接波及,但他們稍後也會被爆炸的衝擊波震傷。
口鼻出血雙耳失聰的日軍只得後退,卻被樓頂上的陸遠抓住機會,再次連續射擊,接連射殺多名日軍。“納尼?那種威力巨大的臼炮又出現了?”隨後接到報告的欽慕一郎臉色大變,在之前圍攻銀行大樓的戰鬥中,被圍攻在銀行大樓裡的襲擊者,就一度使用過一種類似於臼炮的武器,而且威力巨大。
銀行大樓已經倒塌,在隨後的追擊戰中,羣木一郎沒有再接到有臼炮武器出現的報告,可是現在這種武器又出現了,莫非這個被包圍在診所裡的傢伙,跟佔據銀行大樓最後不惜同歸於盡的傢伙是一夥的?半個小時之前,羣木一郎剛剛把這幾件事情聯繫到一塊進行分析,雖說其中還有些無法解釋的地方,但羣木一郎已經認定擾亂虹口區的應該是一個抵抗組織,而且擁有大批武器彈藥和裝備。
可是現在,羣木一郎的心頭卻忽然升騰起一個奇怪的想法,他忽然覺得或許這幾件事情都是同一個人所謂。畢竟在自己已經接到的報告中,幾處戰鬥地點裡,襲擊者所使用的武器裝備有着明顯的共同點,比如威力巨大的臼炮和大口徑重機槍。一刻鐘之後,再次接到報告的青木一郎更加相信自己的新推斷,清理銀行大樓的憲兵部隊,在廢墟下發現了一條地道。
“黑藤隊長,你馬上帶人去居酒屋廢墟,檢查廢墟下是否有一條地道。”興致大起的青木一郎馬上安排人手清理居酒屋廢墟,如果在居酒屋的廢墟下也能發現地道,那麼,自己的這個新推斷就算是成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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