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膠着

跟陸遠有過直面的野間想要把進攻的時間推遲到天亮之後,可其他那幾個軍官卻不同意,他們覺着大樓裡目前就只有襲擊者一個人,就算對方再厲害,也頂不住過百名士兵從四個方向的同時進攻。野間孤立無援,他的建言並沒有被那幾個軍官採納,看着不斷有老兵被挑出來做着進攻前的準備,滿臉無奈的野間只得轉身坐在了黃勇的身邊。

“橋本君,我並不看好他們的這次進攻。”伸手接過黃勇遞來的香菸,野間的眼神中滿是落寞。“雖說外面看到的襲擊者只有一個人,但我肯定大樓裡應該有他的同黨存在,否則襲擊者先前交替使用過的那幾種武器,就說不通了。”野間的話令化名橋本敬二郎的黃勇,不禁暗自心驚,同時在心中開始重視起這個一向不修邊幅的傢伙來。

“襲擊者衝進會議室的時候,他使用的應該是美式*,我還看到他大腿上彆着一支手槍。可是咱們從3樓上撤下來之後,他又換用了一種單發射擊武器,我猜那應該是步槍,槍聲和咱們帝國的三八式步槍一樣。”把香菸點着的野間,開始用一種回憶式的口吻,閉着眼回想襲擊者使用過的武器。

“那輛豆戰車靠近大樓的時候,我清楚的聽到像打雷一樣的聲音,一直守在大門這裡的士兵也說了,他們看到3樓的外牆上忽然冒出一道一尺多長的槍焰。我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武器,但是能打停豆戰車,想必對方使用的應該是*,豆戰車的裝甲還是太薄了。後來的擲彈筒,你應該也都看到了,這麼仔細算來,襲擊者至少使用了四種不同口徑的武器。橋本君,這裡是司令部,如果沒有內線,襲擊者是如何把這些武器帶進來的呢?”

看着手舞足蹈起來的野間,黃勇滿臉愕然,回想自己和陸遠碰上的時候,那年輕人的胸前似乎只掛着一支*,再算上年輕人大腿上的手槍,自己也纔看到了兩件武器。野間此刻一口咬定襲擊者一共使用了超過四種不同口徑的武器,黃勇此刻絕對不是在懷疑野間的判斷,但他同樣想不明白,那年輕人是如何把這些武器帶進大樓裡的。

野間自言自語,黃勇便耐着性子充當了聽衆的角色,不過隨着野間把心中疑惑的一一說出,黃勇的心中也充滿疑惑。一道忽然出現的手電筒光柱,打斷了野間的自說自話,也打斷了黃勇的案子思量。擡眼看去,只見被挑選出來的三十幾個日軍老兵已經分作兩隊完成準備,每隊只有頭尾兩人手持手電筒,其它人都端着自己的武器。

一聲令下,分作兩隊的30幾個日軍老兵馬上衝進司令部大院裡,各自藉助掩護向前推進。野間和黃勇不禁起身站起,默默看着持續向前推進的老兵們,擔任正面進攻的這30幾個日軍老兵推進的很快,短短不過一分鐘的時間,三個前鋒士兵就已經推進到距離司令部大樓正門十幾米的地方。

整棟司令部大樓都籠罩在黑暗之中,在野間他們撤出不久,陸遠就截斷了大樓裡的電源,此刻大敞着的司令部大樓正門,活像怪獸張開的大嘴。三名日軍前鋒士兵一點點靠近大樓的正門,終於,最是靠前的一個日軍老兵踏出一步,右腳右腳踏進大樓的正門裡。出乎預料的一幕出現,原本該在大樓裡的襲擊者,卻一槍未發。

咦!滿臉驚奇的野間和黃勇幾乎同時出聲,他們兩人都不約而同的覺着不可能,可事實就在眼前,此刻已經有十幾個日軍老兵衝進大樓,可他們預想中的槍聲卻一直沒有出現。從其他方向突進的日軍也移動到位,在後續兵力出現在正門兩側之後,原本側立在正門兩側的十幾個日軍老兵,也都魚貫而入。

日軍這邊有所異動,已經成功把地道掘挖出幾十米長的陸遠,早已經從全視角地圖上了解。在日軍前鋒移動到大樓正門的時候,地道里的陸遠也快速反身,從地下室移動到了1樓的一個房間裡。進入大樓的日軍沒敢擰亮手電筒,這些都經歷過戰場考驗的老兵,知道在這種環境中應該怎麼做。

背靠着同伴的荒木青一蹲坐在角落裡,手中的南部手槍早已經子彈上膛,只要發現異狀,他就會馬上開槍射擊。慢慢適應大樓裡的昏暗光線之後,荒木青一很快找到其他同伴的位置,看到曹長黑木正帶着兩個人向前推進,荒木青一用手肘輕觸身後的同伴,兩人隨即默默起身也跟了上去。荒木青一和同伴井上來自同一個小隊,多次戰場激戰的經歷,讓他們之間有了很高的默契度,往往荒木青一一個動作或是眼神,井上就能知道荒木是什麼意思。

擔任正面攻擊的30多個日軍老兵中,至少有一半人使用的是和荒木他們一樣的手槍,在室內戰鬥中,老兵們都知道步槍不如短槍好用。曹長黑木三人在前,荒木兩人在後,五個人意外的組成一個戰鬥隊形,穿過空寂的大廳,向大樓左側的走廊移動過去。陸遠此刻就在大樓左側的一個房間裡,荒木五人的移動,陸遠也已經通過全視角地圖知曉,不過他並沒有馬上做出反應。

身側就是一山房門,曹長黑木向前跨出一大步,壓低身下半蹲下來之後,跟在他身後的一個日軍老兵立刻停在房門外,同時虛張右手做出推門的動作。最後那個日軍老兵則橫跨一步,直接把手中的步槍對着房門,三人到位,伸出右手的日軍老兵抓住門把手慢慢擰動。呼的一下,抓住門把手的日軍老兵猛地推開房門,然後一個矮身,身後那支步槍便正對着房內。

很可惜,黑乎乎的房間裡什麼異狀都沒有,隨後跟上來的荒木用手電伸進房間裡掃了一圈,也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現。從三人停下來、推開房門、再到荒木擰亮手電搜索房間,這整個過程不過才十幾秒的時間,卻顯出幾人之間的默契配合。第一個房間被排除,荒木幾人繼續前移到下一個房間外,可是這個房間裡,卻意外的堆積着大量的泥土。

在手電筒的照耀下,荒木滿臉狐疑的看着堆滿大半個房間的泥土,泥土是新鮮的,甚至還帶着水汽,一看就是剛從地下掘挖出來的,可這個房間是在大樓裡的,這些泥土又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呢?荒木的臉色變得狠難看,其他幾人的神色也同樣不好看,他們現在看到的這些新鮮泥土,似乎已經超出他們的認知。

就在此時,在他們雪斜對面的那扇房門突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噠噠噠噠噠噠”陸遠手中的湯姆遜*突然迸射出一道火舌,將荒木五人盡數籠罩在彈幕之中。陸遠出現的泰國突兀,令滿臉驚愕的荒木五人根本就沒有防備的時間和機會,面對激射而來的彈幕,荒木他們能做的只有在彈幕中不停抽搐身體狂飆血箭罷了。

大樓裡突然傳出槍聲,大門口焦急等待中的野間等人,馬上伸長了脖子。剛纔下令攻擊的日軍軍官見狀,馬上一揮手,早已經做好準備的百餘名日軍士兵,喊叫着衝進院子,衝向傳出槍聲的司令部大樓。這是要使用人海戰術了,見到這一幕的黃勇攥緊了拳頭,暗自爲大樓裡的陸遠擔心起來,面對日軍如此規模的進攻,黃勇不認爲陸遠一個人能頂得住。

司令部大樓裡的槍聲還在繼續,只是在下後續的日軍士兵潮水般涌入大樓之後,剛纔那陣激烈的槍聲漸漸弱了下來。稍頃之後,一個日軍士兵從大樓裡出來,就站在大樓的門口,對着大門這裡揮動步槍上的小旗。“哈哈,橋本君,他們解決了,真的做到了。”看到旗語,一直但着心的野間終於笑了出來,而心中悲切的黃勇也不得不陪着笑臉。

就在這時,只聽得“轟”的一聲爆響,原本籠罩在黑暗中的司令部大樓裡,突然冒出一團火球。伴隨着巨大的爆炸聲,剛纔還站在大樓門口揮動小旗的那個日本兵,呼的一下就被爆炸的氣浪高高拋起,再落下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像塊破抹布一樣。“轟…轟隆隆…”司令部大樓裡連續傳出爆炸聲,而在如此猛烈的連續爆炸中,先前涌入大樓裡的日軍士兵,卻一個都沒有出來。

心中暗叫老天爺的黃勇此刻目瞪口呆,因爲就在剛纔,司令部大樓在最後那個巨大的爆炸聲中嗎,居然轟然倒塌下來。野間也傻眼了,和其他人一樣,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這樣的一棟建築物怎麼會在衆目睽睽之下就倒塌下來。打出彈鼓裡的最後一發子彈,佔據着一整條走廊的陸遠便回身竄進房間裡,按下引爆器柄杆的時候,陸遠實際已經跳進地道里,整棟大樓都倒塌下來,相信日軍不可能馬上知道這條地道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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