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你們特高科在刑訊一道頗有建樹,我不是你們特高科的人,而且我這個人心善,所以也學不來你們的手段。 ”蹲在山田青一身前的陸遠咧着嘴笑道,可山田青一的神情卻依然驚恐,畢竟陸遠手裡拎着一隻錘子。“所以,我只會用最直接的辦法,看到這柄錘子沒有,我會用它沿着你的腳趾開始,然後一路向,敲碎你身所有的骨頭。”
說着話,陸遠手的錘子突然落下,只見山田青一的表情瞬間扭曲,如果不是被繩子牢牢綁在椅子裡,說不定用力掙扎之下的山田青一會原地蹦起來。山田青一左腳的皮鞋已經被錘子砸破,一根大拇指更是被陸遠砸成肉泥一般,砸過一錘之後,重新把錘子舉起來的陸遠笑吟吟的看着山田青一。
“怎麼樣?有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如果沒有,那我可繼續了。”話音剛落,陸遠作勢要砸下錘子,卻見被破布塞了嘴的山田青一在用力的搖着腦袋。陸遠見狀,心不由得暗自一樂,隨即對站在身邊的周衝使了個眼色,後者只得一臉不情願的伸手取下山田青一嘴裡塞着的破布。
破布被黑着臉的周衝取出,先前還翻着死魚眼的山田青一馬扯着嗓子喊起了救命,周衝大驚失色,立馬伸手卡住山田青一的脖子,可詭計得逞的山田青一臉卻已經露出得意的笑容。“哈,你是不是以爲你扯着嗓子喊幾聲,會被外面的人聽到?”周衝滿臉的緊張,可陸遠卻示意他鬆開山田青一的脖子。
陸遠的話令山田青一很是不解,在剛纔,周衝推門進來的時候,被繩子捆着的山田青一隱約聽到一陣汽車駛過的動靜。所以,他判斷自己所在的地方應該離着街道很近,於是纔有了剛纔的那一幕,山田青一相信自己的喊叫會傳得很遠。“很抱歉,我這裡很偏僻,而且在門和牆壁都已經做了處理,算我在這裡開槍,外面的人怕是也聽不清楚。”
順着陸遠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山田青一的瞳孔不由得收縮了一下,那扇門居然包着棉花。可對方爲什麼剛纔還要塞住自己的嘴,難道他們不是怕自己受刑時的慘叫被別人聽到嗎?山田青一一副眼珠滴溜亂轉的樣子,讓陸遠看了只想發笑,“你別瞎琢磨了,用破布塞住你的嘴,那是我不想聽到你亂喊亂叫,跟其他的沒有關係。”陸遠的解釋,瞬間令山田青一如坐鍼氈一般,看來自己能想到的,對方也早已經想到了。
陸遠隨即搖着手裡的錘子,向神色不定的山田青一逼問道,“想好了沒有?是準備繼續硬下去,還是把我想知道的都說出來?”陸遠手的錘子一一下的晃着,山田青一的面色也白的像一張紙,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頂得住對方的刑訊,但他看得出對方是志在必得。沒有聽到山田青一的迴應,陸遠手指的錘子重重揮下,山田青一“啊”的一聲慘叫起來,身體也蹦的像是一張弓。
山田青一堅持不招供,陸遠只得耐着性子連續砸下錘子,直到他用錘子連續砸爛了山田青一左腳的五根腳趾,嗓子已經沙啞的山田青一終於再也堅持不下去。“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你們想要…知道什麼?”山田青一的主動開口,使得陸遠終於停下動作,隨即把錘子遞給周衝,然後點了兩支菸,把其一支給了山田青一。
“兩天之前,你們特高科和憲兵把碼頭包圍起來,是爲了什麼?現場爲什麼會有槍聲和爆炸聲?”陸遠並沒有按照許還山他們的想法表明身份,而是故意模凌兩可的向山田青一發問。果然,陸遠問的模糊,山田青一心的懷疑立馬破滅。因爲無法從陸遠的話聽出對方的身份,山田青一先前的推斷也無跡可尋,一支菸抽完,山田青一隻得按照陸遠的發問一一作答。
從山田青一的回答,陸遠得知虎子真的沒有死,當時走投無路的虎子已經被日軍憲兵重重包圍,看出對方是想要捉自己的活口,虎子便拉開*想要跟逼近自己的日本兵同歸於盡。只是在*爆炸之前,虎子便突然槍倒地,那枚*也被日軍士兵趁機奪下。被日軍士兵壓在身下的虎子雖說沒有被爆炸的*波及,可他畢竟是身數槍,所以封鎖碼頭的日軍纔會對外宣佈陷入昏迷的虎子已經死亡,山田青一便是當時押送虎子去日軍醫院的在場人之一。
從山田青一這裡得知虎子被關押在日軍醫院裡,陸遠馬把消息傳遞給了許還山,至於是去醫院救人,還是其他什麼,這都要許還山做出決定才行。“不會,虎子只是擔任護衛任務,他甚至不知道我的真實姓名和在海的身份。更何況,虎子纔剛下船受傷被抓,他也根本來不及知曉海地下黨的事情。”
許還山本以爲許還山是想請自己去日軍醫院離絕後患,誰知道,許還山並不贊成這樣做,畢竟虎子是一名八路軍戰士。“老許,把人從醫院裡救出來,那是不可能的。那個叫山田的傢伙都說了,虎子當時是彈受傷陷入昏迷的。我跟你說實話,如果要我去日軍醫院殺人還行,可要我帶着一個重傷員從那裡出來,我做不到。”
見陸遠坦言自己沒有辦法,許還山只得去想其他的辦法,只是看到周衝他們三人的落寞神色,陸遠只得決定去日軍醫院走一趟。陸遠計劃的很好,混入虹口區的過程也很是順利,只是在靠近日軍醫院之後,陸遠卻忽然發現,日軍已經把這裡給包圍起來了。日軍醫院外面不但有來回巡邏隊日軍憲兵部隊,而且還有很多便衣特務出沒,在這種情況下,陸遠即便能混進醫院,可能也無法安全離開。
日軍醫院進不去,陸遠只得在虹口區的其他地方溜達了一陣,等檢查站的日軍換崗之後,這才離開虹口區返回租界。“進不去,日軍調集了大批的憲兵,把醫院控制的很嚴,而且醫院外面還有很多便衣特務。不過這也不算什麼壞消息,至少虎子還活着,否則日本人不會表現的如此緊張。”面對許還山,陸遠直言不諱沒有絲毫保留。
“要我說,這件事情可以先放一放,眼下最重要的是,你們那位級的安全。算你能肯定虎子不知道下下來的事情和安排,但你們至少也要做幾個應急預案,一旦事情出現紕漏,你們不至於手忙腳亂的露了破綻給日本人。”陸遠轉移話題,並不是想要避開此事,他只是不想看到許還山爲此事絞盡腦汁。
把馬海山放在陸遠這裡養傷,是碼頭出現狀況之後,陸遠的突發想。所以算虎子知道海地下黨的一些佈置,怕是也絕對想不到會有這麼一出,更何況他並沒有見過陸遠。陸遠和許還山冥思苦想一番,覺得唯一的破綻便是那個外國醫生,如果特高科從虎子嘴裡得知馬海山來海是爲看病來的,那他們最先追查的便是醫生這條線索。
“如果是醫生,你們這邊應該沒有問題,至於那個外國醫生,你大可以放心,那人是托馬斯的妹夫,而且他是個猶太人,猶太人是不會相信日本人的。”陸遠給托馬斯打過一個電話之後,問題瞬間解決,唯一的破綻已經消失,許還山終於能放下心來。如同陸遠所擔心的那樣,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特高科和76號大舉出動,目標直指醫護人員。
租界裡的很多小診所也被特高科門調查,連一些手術用藥也都被特高科和76號實施調查,租界的各家醫院一時間風聲鶴唳人人自危。“別想的那麼多,我聽說日本人手裡有一種致幻藥劑,只要給人注射這種藥物,人會陷入幻覺之,便會不知不覺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出來,但他自己卻並不知道。”看不過許還山的備受煎熬,陸遠只得編了個幌子開解許還山,至於是否相信,那要看許還山自己了。
許還山從骨子裡不會相信虎子會投靠日本人,因爲虎子的父母雙親都死在日本兵的手裡,更何況虎子還有一個未成年的妹妹在根據地裡。陸遠如此一說,許還山立馬相信了,因爲海地下黨曾經得到過一份關於這種*物的情報。陸遠誤打正着暫時化解了許還山的憂慮,但是很快,新的麻煩便找門來。
“該死的,我不是說過不要從黑市裡購買藥品了嗎?日本人現在追查的重點,一個是醫生,另一個是藥品。黑市裡多的是暗投勞日本的漢奸,你們的人跑去黑市購買藥品,那是白給人家送人頭去的。”得知消息的陸遠大動肝火,許還山卻是沒口莫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