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裝改扮的陸遠離開虹口區的時候,並沒有引起關卡上日軍士兵的注意,離開虹口區的他很快便混入人流之中消失不見。陸遠離開虹口區不長時間,在福山銀行工作的前田進二便拎着公文包離開住所,前往距離自己住所不遠的福山銀行。前田進二在福山銀行工作超過10年,被派來上海的分行是一年前的事情,就連前田進二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有一天能稱上海分行的經理。
年前被總部升職爲上海分行的經理,前田進二變得更加熱愛這份工作,每天都會提前半個小時趕到銀行,而每天下班的時候,他也會是最後離開的那個人。今天亦是如此,前田進二同樣是提前離開住所,金庫裡存放的那些金磚銀錠令前田進二這些天有些緊張。如果不是有總部的命令,或許那些貴金屬,早已經漂洋過海被送回本土去了。
總部命令由自己管理的上海分行,就地對那些貴金屬進行熔鍊,前田進二自然知道這麼做,能給福山銀行帶來一定的好處和利益,但相對的,這些貴金屬也給上海分行帶來了一定的風險。好在自己跟上海駐軍高層關係不錯,在自己的要求下,憲兵司令部給銀行加派了護衛,相信在他們的看護下,銀行應該固若金湯。
前田進二按照老習慣,在街角的麪包店停下來,買了一個麪包之後,才趕去銀行。和往常一樣,把公文包放在辦公室裡之後,邊走邊吃的前田進二第一個要巡視的地方便是金庫。順着樓梯下到地下室裡,再順着一條不算很長的走廊移動到一扇鐵門前,前田進二伸手在鐵門上有節奏的敲了幾下。鐵門上的一個小窗口被突然拉開,一雙帶着血絲的眼睛出現在前田進二的視線之中,窗戶後面的人看了前田進二一眼,然後從裡面打開鐵門。
鐵門的後面是一個小房間,給前田進二打開鐵門的是一個日軍憲兵,另一個憲兵此刻正趴在桌子上打盹。“前田經理,昨晚一切正常。”性格木納的憲兵小野,每天跟前田進二見面時說的永遠都是這句話,而前田進二每每也會回一句你辛苦了。穿過小野他們值守的房間,前田進二會有自己隨身攜帶的鑰匙再打開一道鐵門,銀行的金庫纔會真正出現在前田進二的面前。
按照以往的慣例,小野他們兩人在前田進二敲響房門之後,就算是可以下班回去休息了。只是今天的情況卻有些不同,往日可能會在金庫裡停留很長時間的銀行經理,在打開金庫的門之後,卻很快發出一聲驚呼。“轟”的一聲之後,小野馬上覺着一陣地動山搖,一股熱浪混雜在濃密的揚塵裡,從金庫大門裡噴涌出來。
一大清早,福山銀行就發生爆炸,駐守在虹口區的憲兵部隊馬上緊急出動,然後情況被層層上報,幾分鐘之後,上海日軍的高層就已經獲知了這個消息。福山銀行所在的街道被馬上封堵起來,大批的日軍憲兵出現在這裡,期間還夾雜着數量不明的便衣特務。銀行裡的護衛,已經被最先趕到這裡的憲兵們控制起來,雖說都是昔日的同伴,可這件事情太過敏感和嚴重,趕來這裡的憲兵們也只能如此。
爆炸發生的地方被更嚴密的控制起來,等着駐軍派遣的工兵趕到,封鎖現場的憲兵們才稍稍鬆懈了一些。工兵們很快清理掉爆炸現場覆蓋的碎石瓦礫,並且按照原先金庫的構造進行進一步的清理,直到他們從瓦礫堆中找到銀行經理前田進二和那兩名值班憲兵的屍體。“大佐閣下,現場已經被逐步清理,目前已經在爆炸現場找到銀行經理和值班憲兵的屍體。”工兵隊長正在跟現場軍職最高的軍官彙報情況,爆炸現場卻馬上傳來一陣喊叫聲。
看到現場工兵揮動的手旗,擔任外圍警戒的憲兵們馬上按照軍官的命令,各自散開並尋找合適的掩護。清理金庫的工兵再次發現一枚*,經過一番緊張的拆卸,親自出馬的工兵隊長終於抱着那枚已經被拆除的*,從廢墟中起身站起。遠遠看到被工兵隊長拿在手中的*,周圍陸續站起身的憲兵們,無不拍手雀躍起來。
心中得意的工兵隊長,也對着周圍故障的憲兵們點頭致意,可就在此刻,異狀卻突然發生。一縷青煙若有若無的在那工兵隊長身後飄散開來,然後現場的日軍憲兵們就只聽到“轟”的一聲爆響,剛纔還對大家點頭致意的工兵隊長,連同他手下的三名工兵,一起消失在巨大的煙團之中。陸遠在金庫里布置的*可不止一枚,連接在金庫大門上的*要了前田進二和那兩個日軍憲兵的命,被工兵隊長拆除的只是第二枚,現在爆炸的纔是第三枚*。
現場再次發生爆炸,司令部派來拆除*的工兵全都被炸死,所以這裡被再一次封鎖起來。新的工兵很快到來,這一次,工兵們的行動顯得小心了很多,約莫快2個小時之後,六名日軍工兵才初步清理乾淨金庫現場殘留的瓦礫和雜物。“納尼?你是說金庫被盜了?”被憲兵控制起來的銀行職員中,已經有人想到了一個很可怕的可能,而他們的這個懷疑,被馬上傳遞到現場指揮官的耳朵裡。
“大佐閣下,因爲俄籍到銀行本部的命令,陸軍移交的那批貴親屬,就在本行就地熔鍊成金磚銀錠。這些熔鍊好的金磚銀錠昨天才完成裝箱,本應該在三天之後裝船運回本土,現在金庫被毀成這樣,說不定就是那批金磚銀錠出事了,*只是爲了清理現場留下的痕跡。”被問及的銀行職員,結結巴巴的說出自己的懷疑,但他的這個懷疑卻獲得現場指揮官的肯定。
很快,就有大批憲兵衝進爆炸現場,在銀行職員的指點下,使用各種工具對金庫現場進行徹底清理。果然,驚呼聲馬上響了起來,然後所有人都知道銀行的金庫被盜了。特高科很快接管了現場,痕跡專家們也開始勘察現場,在他們那細緻而嚴格的勘察之後,一些不被人注意的微小痕跡和細節,被一一發現並彙總在了一起。
隨着勘察的深入,那條已經被陸遠掩埋起來的地道,也終於被發現。得知現場發現一條地道,憲兵部隊的指揮官也馬上興奮起來,最起碼他已經知道對方盜竊銀行金庫,是從地道里進來的。憲兵部隊開始有計劃的清理地道里的泥土,只是隨着地道的清理工作展開,特高科的人卻意外發現地道是指向街道對面一家旅館的,接下來,憲兵們在旅館後院發現端疑。
就在虹口區因爲福山銀行爆炸變得紛亂的時候,離開虹口區的陸遠卻安全返回自己的住所,關起門來的陸遠還是沒有絲毫的睡意,畢竟他的儲存空間裡裝滿了各色古董和大量的現鈔。陸遠對古董並沒有什麼見識,雖然覺着這些古董價值不菲,但陸遠卻並不知道這些東西到底價值幾何。裝着現鈔的布袋,被陸遠從儲存空間裡取出,瞬間佔滿了大半個書房,陸遠痛苦而快樂的坐在地板上,開始清點布袋裡的鈔票。
約莫三個小時之後,精疲力盡的陸遠纔算是終於點清楚這些布袋裡的所有鈔票,日元、美元、英鎊混合着德國馬克加在一塊,陸遠從福山銀行里弄出來的這些鈔票總價值已經超過30萬美元。30萬美元,這如果是放在後世里根本不算什麼,可能還不夠在某些一線城市裡買下一間公寓,可陸遠現在身處1940年,這些價值30萬美元的各國紙幣已經差不多足夠他富足的過完下半輩子。
紙幣價值30萬美元,書房和臥室裡還擺着上百件各式古董,再想到被自己藏匿在虹口區裡的那幾十箱金磚銀錠,陸遠雖然已經筋疲力盡,但他的心情卻忽然變得很好。這一次還真是沒有白乾,回想之前幾天裡自己付出的幸苦,陸遠覺着這一切都是很值得的,畢竟這一次自己的收穫可謂是大豐收。
呆坐在書房的地板上靜靜的抽了一支菸,陸遠隨即把這些已經清理好的鈔票分成了兩堆,把兩堆數目不等的鈔票全都裝進皮箱裡之後,陸遠起身給許還山打了個電話。半個小時之後,許還山開車帶着兩個助手來到陸遠的住所,看到陸遠擺的滿屋子的各色古董,許還山隨即指着滿臉笑意的陸遠說不出話來,反應不算慢的他已經猜出些端疑來。
“沒錯,你不用猜了,是我乾的,這些就是我的收穫。”當着許還山三人的面,陸遠吧擺在客廳裡的幾個皮箱依次打開,皮箱裡塞的滿滿的鈔票,令許還山三人立馬看傻眼了。“這裡有日元、美元、英鎊和德國馬克,總數應該超過20萬美元的樣子,算是我送給你們地下黨的禮物。這些古董,你們最好也帶走,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就應該永遠的留在中國人手裡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