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年輕人是不是真來救自己三人的,被陸遠救出的三名地下黨腦海中不約而同冒出同樣的念頭來,可陸遠並沒有跟他們多說什麼,只是塞給他們三支手槍和幾個彈匣,並且叫他們先等在這裡,之後便轉身消失在夜色之中。陸遠的舉動令三人很是不解,不是說來救自己三人的嗎?可爲什麼這就自己先走了呢?
已經疾步離開的陸遠並不知道那三個地下黨正在想些什麼,他突然離開,只是爲了營救下一個地點裡的四名地下黨成員。被陸遠確認的下一個地點距離陸遠他們此刻的位置並不算很遠,順着長廊走到盡頭之後進入另一個院落,再越過一個小花園,陸遠在全視角地圖上確定的地方就在他的正前方。
被陸遠鎖定的是一小塊開闊地,在開闊地的中央,豎着幾根木柱,陸遠早已經在全視角地圖上鎖定那幾根木柱,因爲被吊綁在木柱上的那幾個人在全視角地圖中散發出來的是藍色小點。離得太遠周圍也沒有能夠照亮的東西,單膝跪地隱藏在陰影裡的陸遠很難判斷那幾人中是否會有許還山,但他能百分百肯定,在開闊地的周圍,正埋伏着至少40多名日本兵。
這是一個陷阱,陸遠暗自在心中提醒着自己,用全視角地圖確認周圍日本兵數量的同時,陸遠慢慢的向後退去。被綁在木柱上的誘餌有四個,而埋伏在周圍的日軍士兵卻有三十六個,知道不能硬拼的陸遠只得靜下心來考慮對策。少頃之後,像是已經想到什麼的陸遠回身便走,很快就原路返回到被自己救出來的那三個地下黨身邊。
“那邊還有四個你們的人,不過很麻煩,他們都被綁在了木柱上,周圍還埋伏了大量的日本兵,這應該是日本人設下的一個陷阱,同時也是一個挑釁。”陸遠的低語令三個身心疲憊的地下黨成員馬上變了面色,如果眼前這個年輕人沒有欺騙他們三個,那邊的四個同伴可就麻煩了,因爲沒有誰會明知道那是個陷阱還會往裡跳。
陸遠一邊左右張望着,一邊把揹包摘下來遞給三人,“你們繼續留下這裡,一會如果聽到槍聲或者爆炸,你們就把揹包裡的*都扔出去,儘量幫助我吸引日本人的注意力。如果情況不妙,你們就順着左側那條長廊向北邊走,只要翻過圍牆,你們就自由了。”陸遠把步槍跨在槍帶上,轉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聲東擊西,這是陸遠目前唯一能想到的辦法,不過他並沒有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那三個地下黨成員身上,況且陸遠也並不很相信他們三個。陸遠並沒有按照原路退回到開闊地的邊緣,而是徑自按照全視角地圖上紅色小點聚集的位置,一路順着岔道向葵園的東側奔去。藉助花木的掩護一連佈置下幾個*,用*自制*,對於陸遠而言毫無壓力可言。
“噗噗”陸遠打出一個兩連射,把一個正鑽出花園,只顧着繫腰帶的日軍士兵射翻在地。雖然因爲步槍加裝了消音器,才並沒有弄出太大的聲音,可是在夜色中突然一閃而逝槍焰卻是醒目無比。“納尼?”已經有剛纔恍惚看到槍焰的日本兵走了過來,側身靠立在一根柱子後面的陸遠不禁挑了挑眉毛,手中的步槍卻已經平端起來。
再度連續射擊的陸遠已經全然不在乎槍焰是否會暴露自己的位置,快速的把兩枚拉掉拉環的*塞在屍體身下,嘴角還帶着笑意的陸遠繼續向前移動。神擋殺神鬼擋殺鬼,現在的陸遠早已經化身爲一個殺星,他現在就只有一個目的,在葵園裡的日本兵真正發現自己之前,儘可能多的射殺他們。
時間一點點逝去,依仗着全視角地圖的幫助,悄無聲息移動在夜色之中的陸遠,很是巧妙的繞着先前那塊開闊地的外圍兜了個圈子。並沒有分心數着具體的數目,所以陸遠並不知道自己究竟射殺了多少日本兵,但是在他的全視角地圖上,原本埋伏在開闊地周圍的那些日軍士兵,此刻只剩下最後幾個,其他的早已經被陸遠送下了地獄。
“轟”的一聲爆響,黑漆漆的夜色中,突然冒出一團火光,正暗自琢磨該如何幹掉最後剩下那幾個日本兵的陸遠,被這聲突如其來的爆炸驚的僵直了身體,雖說這只是一瞬間,但也足夠剩下的那幾個日本兵發現了陸遠的存在。陸遠現在的位置離着那幾個日本兵實在是太近了,只聽的啪的一聲槍響,原本貓腰前行的陸遠就只覺着自己的左臂上一麻,顯然是中彈了。
暗叫晦氣的陸遠立馬蹲伏下來,並強忍着手臂上的疼痛,快速的向自己的左側平移出去。“噠噠噠噠噠噠”夜色中再度出現槍焰,只是這一次,陸遠已經換用了衝鋒槍,半尺長的槍焰在夜色中很是醒目,但威力卻更加的強悍。身處陸遠前方數十米之內的幾個日本兵,面對湯姆遜衝鋒槍的攢射,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從他們身體內噴濺出的血霧,瞬間彌散出嗆人的血腥味。
陸遠一直打開的全視角地圖中,正前方最後幾個紅色小點已經消失不見,顧不上包紮傷口的陸遠快速的衝進開闊地裡,揮動手中的短刀,將木柱上的幾個人全都解救下來。“轟”“轟”…,遠處再次響起爆炸聲,陸遠根本連投都沒有擡,因爲他知道剛纔的爆炸聲一定是那三個地下黨弄出來的,他們已經聽到自己這邊的動靜了。
“許木木?許木木?”陸遠把木柱上的人全都解救下來,摸出急救包爲自己包紮傷口的同時,也低聲朝那幾個傢伙低聲喊了兩嗓子,以便確認許還山是否在這幾個人當中。被日軍抓住的那一刻,許還山原本是準備自殺的,只是很可惜,他的槍裡已經沒有子彈了,而且下巴上也捱了日軍一記槍托猛擊,連咬舌自盡都已經做不到。
不知道是處於什麼原因,被俘的許還山和其他幾個同伴並沒有受到嚴刑逼供,葵園的日軍只是把他們吊綁在木柱上,不給水也不給吃的,許還山知道,他們幾個已經成爲日軍佈下的誘餌。天亮之後日軍的肆意取笑和遠處同伴們的屍體,令許還山不由得閉上了雙眼,到天氣的時候,又飢又渴的許還山他們早已經虛弱到昏迷狀態,就算解開捆綁在他們嘴裡的布條,許還山他們可能也發不出什麼聲音來了。
入夜之後,漸漸恢復神志的許還山卻更加擔心,按照他對陸遠的瞭解,那個身手矯捷的傢伙最是喜歡夜間出來活動,只是不知道那小子會不會來營救自己。帶着對生的渴望,被捆綁在木柱上的許還山一直保持着清醒,突然響起的爆炸鈴許還山心中狂喜,他知道,這是有人來營救自己幾人了。
可是一想到悄悄埋伏在開闊地周圍的那些日本兵,心中大急的許還山想要喊叫,給前來營救自己的同伴報訊,只是很可惜,不管他如何的掙扎,也沒能掙脫來捆綁在嘴裡的那根布條。無奈之下,許還山只得停止掙扎,只得聚精會神的留意着周圍的動靜,陸遠開槍時的槍焰不只是那些日軍士兵看到了,許還山也看到了。
聽不到槍聲只能看到槍焰,許還山終於能確定來的是陸遠,陸遠上次離開上海的時候,就曾經送給他幾根手槍消音器。一切都像是在做夢一樣,一閃即逝的槍焰連續不斷閃現着,而許還山欣喜的看到開闊地周圍的日軍士兵一個接一個的中彈倒下。形勢似乎有了較大變化,可就在許還山暗自欣喜的時候,卻見到遠處的那個黑影隨着一聲槍響突然打了個趔趄。
默默注視着這一切的許還山心裡咯噔一下,剛纔的滿心歡喜瞬間變成苦澀,如果因爲自己而害了陸遠,許還山覺着可能自己下輩子都會繼續愧疚下去。衝鋒槍的連續射擊聲很是響亮,可許還山此刻已經陷入無盡的自責中,包括後面響起的連續爆炸,許還山都置若罔聞,直到捆綁她的繩子被砍斷,從木柱上癱軟到地上的許還山這纔回過神來。
許木木是陸遠跟許還山在一次玩笑時,故意給許還山起的一個外號,而且這個外號也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聽到有人連續呼喊許木木這三個字,許還山馬上朝陸遠這邊手腳並用的爬挪過來,嘴裡還在沙啞的叫着陸遠的名字。被日本人綁在木柱上曬了一整天,許還山此刻的樣子自然好不到那去,突然之間,也把陸遠給駭了一大跳。
“老徐,你現在這個樣子看着很犀利啊。”仔細辨認之後,被嚇了一跳的陸遠這才終於認出是許還山,低聲打趣對方之後,陸遠摸出水壺和肉乾遞給許還山幾人。“怎麼樣?你們還能自己走嗎?現在想要悄悄出去是不可能了,那邊還有被我救出來的三個你們的人。想要活着離開這裡,估計還得要靠你們自己,一會我來斷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