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鐘後,十來名士兵已經齊聚在三樓。
“我再講一遍,一切行動聽指揮,務必要保持靜默,謹慎,即便被子彈打中身體,也不能給我哼出聲來,你們能做到嗎?能做到嗎?能做到嗎?”凌奇連續問了三個能做到嗎。
“能……能……能!”十來人齊聲應道。
“好,我再講一遍配備跟注意事項,所有人綁好綁腿,固定好身上的裝備,拿掉一切發出異響的裝備,每人都要配備手槍,步槍,手雷,鋼盔,多帶兩個基數的彈藥。”凌奇再次重複了一次需要攜帶的裝備,“現在開始檢查裝備,兩人一組,互相檢查!完畢後,喊報告!”
“報告……報告……”報告聲此起彼伏。
“好,原地休息半小時。”凌奇下達了原地休息命令後,上樓找謝晉元彙報任務情況了,他把自己醞釀良久的斬首行動計劃給和盤托出。
“你真的要去?”謝晉元臉上寫滿了擔憂之色。
“是的,如果我的推算沒有錯的話,鬼子現在應該把指揮部移了交通銀行裡邊。”凌奇十分自信的說道。
“何以見得?”謝晉元臉上露出了考究的神色。
“首先是交通銀行的位置,是個射擊死角,他們打不到我們,我們也不到他們,那裡比較安全,第二就是可以有效的近距離觀察我們這邊的情況,在他們的眼裡,我們已經是甕中之鱉,他們對自己的士兵也有信心,所以,他們會把指揮部設置在這裡,第三就是剛纔尹排長說的鬼子有兩隊從那裡出來,第四,剛纔我聽到有電話鈴聲從那邊傳出,還有日本人大聲的說話聲,這就更加證明了指揮部就在那裡。”凌奇講的有理有據,分析的絲絲入扣,更重要的是,凌奇剛纔溜出去設詭雷,距離交通銀行其實已經很近了,能聽到電話鈴聲也不爲奇怪,這就更加有說服力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阻撓你,但是你要記住,即便十幾個弟兄都沒了,你也要給我活着回來,聽明白了嗎?”謝晉元盯着凌奇,神色異常嚴肅的說道。
“我儘量……”凌奇心中有些小小的感動了一把。
“不是儘量,你必須要安全回來,你是29軍的火種,即便我們524團全沒了,你也不能死。”謝晉元這次說的很嚴重。
“是!”凌奇神情肅穆的衝着謝晉元敬了一禮,他是真的對這個人表示出了敬佩,論這份胸襟,凌奇自問是做不到。
“行,你下去吧,抓緊休息。”謝晉元揮揮手,示意凌奇下去。
半小時後。
凌奇帶着隊伍悄悄的走出了四行倉庫。
擡頭看了看對岸,心下稍稍感到一些欣慰,對岸租界裡的抗援會已經接到了通知,此刻正在舉行一場別開生面的表演,戲臺正對着四行倉庫這邊,鑼鼓喧天,好不熱鬧。
對岸如此熱鬧,就連圍在四行倉庫外面的日軍也踮着腳,伸長了脖子看向對岸。
凌奇拿着望遠鏡觀察了半天,終於發現在西向跟東向的兩個房子裡有日軍探出了腦袋,看他們一臉不爽的樣子,顯然是被吵醒而惱怒,不用說,這就是日軍準備夜襲的部隊了。
凌奇暗笑,帶着隊伍悄悄的繞過了崗哨。
考慮到不是自己熟悉的隊伍,凌奇只能簡單的說了幾個指揮手勢的作用。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耳朵,示意戰友們提高注意力,不要分了神。
沿着挖開的壕溝,凌奇一行人在裡邊不停的繞行,不時的停下觀察敵情。
小心的翻過鐵絲網,剛剛轉過一個沙堆包,凌奇突然握緊了拳頭。
隊伍急忙停了下來,沙堆包後面有五名日軍,兩名在戒備,三名士兵卻在嘰裡咕嚕的說着日本笑話,不時的從幾個人的嘴裡聽到吃吃的笑聲。
凌奇悄悄的抽出別再腰間的刺刀,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然後又指了指日軍的士兵,然後分別點了幾個人,意思是一人一個。
幾個人悄悄的摸了過去,儘量小心的不讓自己發出聲響。
凌奇已經摸到了沙堆包的門口,正好遇到一名士兵嘟囔着跑出來尿尿。
凌奇一把捂住這名士兵的嘴巴,手起刀落,一下抹掉了那名士兵的脖子,鮮血從喉管裡噴出,發出了滲人的嗤嗤聲,日軍士兵渾身抽搐了幾下,身體一軟,緩緩倒了下去,一股尿騷味瀰漫開來。
凌奇皺了皺眉頭,無奈的搖搖頭,衝隊員們示意,準備下手。
噹啷……一人故意踢了丟在地上的水壺一腳。
“阪田君,你什麼情況?”幾名士兵嘻嘻哈哈的歪着腦袋衝外面喊道。
“嗨……斯立馬瑟……”凌奇操着一口不是很標準的日語,風一樣衝了進去,手起刀落,割斷了一名警戒士兵的喉嚨,反握着軍刺,狠狠的插進了另一名士兵的眼窩裡,然後一擰,這名日軍士兵就像被捏住喉嚨的鴨子一樣,發出一聲呵呵聲,雙腿一蹬,頓時沒了氣息,其餘三名士兵也已經被敢死隊三下五除二解決掉了。
“來幾個人,換上他們的衣服。”凌奇指了指地上的屍體,下達了第一個命令。
摸掉暗哨後,凌奇就讓隊伍暫時隱藏了起來,這裡還在四行倉庫的射程之內,日軍也不敢大搖大擺的過來,反而成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
隊伍隱藏完畢後,凌奇就藉着火光,用鏡子反光給倉庫傳遞了信號,沒多久,對岸的戲曲偃旗息鼓,一切歸於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