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手宰了他。聽完胡飛的話楊玄石臉色一變,顯然胡飛這番話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了。不過想想也是,一個是抗日義勇軍軍長,另外一個是日本鬼子,倆人怎麼可能會有什麼交情呢。倒是胡飛所說的有深仇大恨更合理一點。
胡飛是義勇第一軍的軍長或者司令,他當然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欺騙抗聯的支隊長,這對他沒任何好處。楊玄石也明白這一點。於是,楊支隊長就告訴胡飛,他可以讓他的同志去打聽這個吉野輝太郎的下落。
雖然胡飛並不知道抗聯的情報系統有多強大,但他離開東北這麼些年,人家在東北卻堅持抗戰了好多年,在情報工作上比他強也不是啥稀罕事。人家願意幫忙,胡飛當然得表示感謝。胡司令就順口說了一句:“楊支隊長要是有什麼爲難的事需要人幫忙的話,儘管開口。”
胡飛以爲這只是客氣話,沒想到楊玄石竟然真的讓他幫忙了。楊玄石讓胡飛幫忙到長春城裡搗個亂,最好是放把火或者是殺個有身份、有地位的鬼子。總之一句話,楊玄石就是想給鬼子找點兒不自在,就是要給長春的關東軍司令梅津美治郎添點兒堵、辦個難堪。
這要求對胡飛來說並不算高,做起來的難度也不算太大。但楊玄石說完之後,胡飛卻用一種古怪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直到把楊玄石看的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這纔算罷休。
楊玄石不知道爲什麼,在場的木拉提卻差點笑疼了肚子。你當着胡飛的面要求他去殺人放火,這和當面說他是鬍子有什麼區別。也別說是胡飛了,換成誰,他不得拿眼睛瞪你。
就在木拉提以爲胡飛會當場翻臉,甚至搞不好會瞪眼宰了這個楊玄石的時候,沒想到胡飛卻哈哈一笑答應了楊支隊長的要求。這一來,楊玄石自然是喜出望外,滿口答應馬上就去託人打聽吉野輝太郎的去向。兩個人互留了聯絡方式之後,彼此敬軍禮告別。
目送楊玄石等抗聯勇士越走愈遠,胡飛臉上的笑容漸漸的變成了凝重。默立片刻一揮手,“我們出發。”
長春城裡有兩處地方最熱鬧,同時也是普通老百姓最不願意接近的地方,一個是滿洲國的皇宮、一個是日本關東軍司令部。這兩處地方一邊是僞滿洲國高官聚集區域,另一邊是日本軍隊重點防禦地區,平民百姓誰願意和這兩個地方的人打交道呀。
然而,就在離關東軍司令部五里之外的一棟住宅裡,今天卻有一羣人在興致勃勃的談論着那個兇名卓著的吃人魔窟。
“我剛纔看見一個車隊進了那個大門,那附近的鬼子全都給車隊敬禮。我估摸着,車隊裡頭坐的搞不好就是關東軍司令梅津美治郎。那時候我就想,要是手頭有顆手榴彈扔過去,興許一下子就能炸死這個老鬼子。”
“炸死梅津美治郎。嘿嘿,木拉提,就是給你顆手榴彈,你能扔那麼遠嗎。司令,給我一支步槍,讓我找個房頂隱蔽起來,瞅機會我一槍打爆梅津老鬼子的狗頭。”
“嘁,就你那準頭還想打爆人家的頭,能打住汽車我相信。人家梅津美治郎在車裡坐着,你以爲你是邢寶山呀。要我說,還是今天晚上我潛入司令部裡頭,混進廚房給他們的米缸裡頭摻兩斤砒霜,毒死那幫狗日的。”
“呸呸呸。楊小五,別以爲你會爬樹上房就了不起了。還摻兩斤砒霜。你以爲日本人都是瞎子傻子。兩斤砒霜。你讓他們用砒霜熬粥喝。”剛剛被批槍法不行的王洪立刻反脣相譏。
“好了,都給我閉嘴。當着人家抗聯兄弟的面你們瞎說什麼。”胡飛一開口,在場這幫人全都訕訕的閉上了嘴。剛纔還是熱火朝天的氣氛似乎有些尷尬了。
“呵呵,我們抗聯的可不是外人,咱都是抗日的武裝嘛。胡長官不用管我們。其實我還真羨慕你們義勇第一軍的兄弟,大家夥兒敢在胡長官面前言語無忌,這纔是真正的官兵平等呀。”楊玄石大概也是才知道胡飛官升東北戰區司令的消息,說的話裡頭就又多了幾分尊敬。
這座院子是抗聯提供的,胡飛帶着霍慶龍等隨身保鏢來這兒就是打算就近觀察關東軍司令部,看看能不能找機會做下一樁案子。由於抗聯對長春城更熟悉,因此,這次行動胡飛就邀請抗聯支隊長楊玄石全程參與其中。
楊玄石剛來不到十分鐘,胡飛帶着他手下這些人已經到外面逛了一圈剛回來,這會兒是正在討論他們的外出心得。
“誒,胡長官,我剛得到情報,說是滿洲國宮內府大臣熙洽明天中午要在新京飯店請客,請的是關東軍司令梅津美治郎。您看能不能在這裡頭想點辦法。”果然是有內線情報的東北抗聯,楊玄石開口一說就是如此重要的信息。
胡飛的眼睛瞬間就是一亮,眼珠轉了轉他並沒有一口答應抗聯支隊長,反倒是問了另外一個貌似不重要的問題,“這熙洽爲什麼要請客呀。”
“爲什麼。呵呵,”楊玄石冷笑了兩聲,“熙洽請梅津美治郎用得着理由嗎。反正他姓愛新覺羅是皇族,有錢,想請他的日本主子什麼理由不能用。我聽說,這次是以他的姨太太過生日的名義請客。日本人是逢請客必去。又不用他們花錢,不吃白不吃,爲什麼不去。”
“好。那我們明天就去新京飯店湊湊熱鬧。”
第二天上午,新京飯店門口來了一隊日本兵說是要包場,要求飯店掌櫃的今天中午不許接待別的客人。
包場。包場就包場吧。掌櫃的哪兒敢得罪日本人。雖然他也能找到幾個上層的關係,可萬一要是把日本兵給惹惱了當場給他一槍或者把他飯店給砸了,那他找誰說理去。不就是一天中午不營業嘛。一天不賣飯,餓不死人。
日本兵走了,掌櫃的就讓夥計上門板,今天不營業了。夥計剛把大門關到一半,從外頭來了一夥兒人,吵着嚷着要進飯店吃飯。夥計擡頭看看天,這才連十點都不到,吃飯有這麼趕早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