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張旅長邀請的客人。”孫老六隻和守門的僞軍說了這麼一句話就被放行了,兩個僞軍甚至都沒有檢查這幾個人有沒有良民證。
孫老六來見過張風亭,知道這位張旅長的辦公室位置。進了大門之後,這位望海山的鬍匪頭子就主動承擔了導遊的角色,一路給新來的介紹着保安旅的各種機構配置,領着人在遼陽保安旅的旅部裡來了個一日遊的參觀。
他們在這兒指指點點到處亂看,保安旅大院裡的人進進出出,有穿制服的僞軍,也有穿便裝的特務漢奸。這麼多人,愣是沒一個過來盤問他們是幹什麼的。
大院裡有棟四層的辦公樓,據孫老六介紹說,張風亭的辦公室在三樓最東頭。霍慶龍、程老杆主動留到樓下接應,胡飛和孫老六、袁方三個人上樓。迎面從樓梯上下來個僞軍官,孫老六沖那人點點頭呲牙一笑,那人也回以一個微笑。
“他是誰?”
“不知道。”
問得簡單、回答得直接。胡飛狠狠瞪了孫老六一眼,“不知道你沖人家又是點頭又是微笑的,幹什麼?”
“這回不認識,衝他笑笑下回不就認識了嘛?再說,我衝他一笑,他一高興走了,這不是也不會來盤問咱們了嘛。”
孫老六回答的振振有詞,胡飛聽得啼笑皆非。這位隨便沖人笑笑,就能讓他說出這麼一大通道理來,果然是非比常人。難怪他能在形勢如此惡劣的這幾年,把望海山的鬍匪幫派給保存下來。
幾個人順樓梯上三樓,順着樓道往東走,到了守着最東頭的一扇門跟前停住了腳步,“這裡就是張風亭的辦公室,不知道他在不在裡頭。”一邊說着,孫老六一邊敲起了門。“咚咚咚!咚咚咚!”
實木門無聲無息的打開了,門外的三個人魚貫而入。開門的那位剛想攔着,可看見孫老六,立刻就把攔人的話又給嚥了回去。孫老六不是第一回來了,旅部的大部分人都知道這位和旅長有關係,他都來找旅長好幾回了嘛。
旅長的關係!他這個一點兒實權也沒有的作戰參謀管這事兒幹嘛?開門那位把門打開之後,讓進幾個客人,這位閃身到了門外,回手拉上了門。這位自己先溜了。
一進門胡飛就發現房間裡氣氛不對!當然,這種緊張氣氛不是針對他的,也不是專門針對他們三個的。辦公桌前面站着的那位鐵青着一張臉不停地喘着粗氣,辦公桌後面坐的那位臉色也同樣不好看。
“張旅長,你好忙呀。關東軍司令部也沒你這裡忙吧?”孫老六隨意的問了一句,伸手一指靠牆根的一溜沙發。三個人過去往沙發上一坐,排隊等候張旅長的接應。
孫老六進門的時候,張風亭就看見了。前幾天他們才見過面,孫老六對張風亭的印象特別深。一看是這位爺來了,趕緊站起來迎接。
“孫,孫兄。幾天不見,兄弟是時刻盼望着你來呀。今天是哪陣香風把老兄刮到我這兒來了?難道說是上次咱們最後說定的事情。又有了新變化不成?”
“什麼變化?沒變化呀。”孫老六一邊笑眯眯和張風亭說着話,一邊看那邊站的那位。瞟一眼張風亭,那意思是想讓張風亭給彼此做個介紹。
張風亭看到了,本來他是不想給雙方介紹的。但人家既然起了個頭,他處在的這個位置,也就只有引見雙方相互認識了。“這是遼陽便衣隊副隊長楊紅山;這位是我的朋友孫六。”
“哼,張旅長,你到底是給錢還是給東西,說句痛快話吧!”便衣隊楊紅山根本就沒理孫老六這茬,也不管張風亭給他介紹朋友是什麼意思,這位直管衝着張旅長大吼大叫,顯得極其的狂妄囂張!
“楊副隊長,張旅長欠你什麼東西了,值得你來這兒大喊大叫的?”張風亭沒說話,孫老六也沒說話,胡飛先忍不住了。他這個大活人就在這兒站着,那個楊紅山竟然非要裝看不見,那也由他去了。不過,你當着胡飛的面大喊大叫,那就不合適了吧?
“你是個什麼東西?老子和楊旅長說話,還輪不到你個小毛孩子胡亂插嘴!”楊紅山大概是平常跋扈慣了的,雖然這是他第一次和胡飛見面,那難聽話卻仍然是不經過大腦張嘴就來!
真是個沒腦子的白癡!就這樣的人竟然還能當特務隊的副隊長?胡飛的臉刷一下就沉下來了。胡飛把臉一沉,他旁邊的袁方立刻以爲這是胡軍長想要對特務隊的副隊長出手了!
有袁方在場的情況下,哪輪到胡飛親自動手?就見袁方身子一動,眨眼間就飛身形到了楊紅山的跟前,也不管人家到底是個什麼表情,只管抓住人,想老鷹抓小雞一樣抓到了胡飛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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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了。”胡飛輕飄飄一擺手,很輕鬆的就判了一個人的死刑!
有人剛要勸,袁方已經出手如電,在這位特務隊楊副隊長的身上也不知道怎麼搗鼓了一下,楊紅山已經委頓於地。
孫老六看了直呲牙,飛哥帶過來這幫人下手可真是果斷!胡飛板着一張臉走到僞軍旅長面前,“你就是僞軍旅長張風亭?”
“是。您是?”張風亭點頭哈腰的,話雖簡單,但還是在字裡行間透漏出對胡飛的忌憚之心。
“這位是我們大當家!今天大當家之所以來這兒見你,還是因爲上次你求我的那件事。你今後何去何從我做不了主,有什麼話你對我們大當家的說吧。”孫老六一下子把事情推到了胡飛身上。
“張風亭。”
“有!”張風亭站了個筆管條直,挺胸收腹,看起來很有幾分軍人風範。果然是個奉軍時期就入伍的老兵。
“放鬆點,不必太拘束。”胡飛示意張風亭放鬆,“我聽說你準備辭職不幹,日本人那邊不想放人?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胡飛上來幾句話就把張風亭說了個面如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