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衣隊也是軍人,那年月的軍人都是在戰場上生生死死殺出來的,都有脾氣!山上的國?軍不問青紅皁白的一頓亂打,山坡上的便衣隊可就有人忍不住了。有幾個脾氣暴躁的舉起槍就往山上打,他們這一打,旁邊就有戰士跟着打。山上的往下打、山坡上的往上打,兩邊槍來彈往打了個熱火朝天。
“停火,停火!都停火!誰也不許開槍!”木拉提喊,刷子也喊。木拉提是喊話,刷子就算是下命令了,他可是便衣隊的隊長。
隊長下了命令,戰士們當然得遵守,便衣隊很快停止了射擊。但山上守軍沒停,他們可不知道你刷子是誰。這麼一來,坡上的便衣隊只好趴在原地捱打不敢亂動了。亂動容易中槍!
“喂,不要開槍!停火!我們也是國?軍!停火!”木拉提小心翼翼的把手攏在嘴上扯着嗓子朝山上喊話。
刷子聽見了也跟着一起喊,喊的人越來越多,聲音飄飄蕩蕩傳到了山頂。山上的國?軍聽見了正猶豫着要不要響應停火要求的時候,半空中響起了震耳的馬達聲,兩架鬼子飛機從雲彩裡鑽了出來!
山坡上的便衣隊本來就在地下趴着,這回正好不用換地方了。山上頭的國?軍看見敵機立即各找隱蔽之處,同時有戰士豎起機槍開始對空射擊。
機槍打飛機,確實是有打中的,但那個概率真的不高。別說是機槍了,就算是高射炮打飛機也不是一打一個準。那玩意兒要能打的準了,也不會打下飛機的被當成英雄進行表彰了。
幾挺機槍一齊對空射擊,沒打中飛機,倒是把敵機的注意力給吸引過去了!
天上的鬼子飛行員正分不清該轟炸哪邊呢。山上這羣看着像國?軍,山坡上那幫人是哪兒的?就在這時候山頭上的國?軍組織防空射擊了。鬼子飛行員一看,哦,既然這樣的話,那山坡上的肯定皇軍了,山坡上沒人打飛機嘛。
進攻!兩架飛機一前一後扎着膀子就下來了,投彈!投彈!連續的投彈。一直把炸彈全都傾瀉完了,這兩架飛機才從山坡上一掠而過,那意思是底下的和友軍打招呼:我們已經幫完忙了,撒有那拉吧您。
看着日軍飛機趾高氣揚的飛走,木拉提和刷子對視一眼,兩個人臉上全都是哭笑不得的表情。鬼子飛機把他們當成同夥兒了!這要是在真正的戰場上說不定他們還會高興,可現在明明是一場誤會,對手是友軍,鬼子飛機來這麼一出不是讓誤會更加沒法解開了嘛?
再喊話,換來的就是山上射下來的子彈,上頭的國?軍顯然已經把他們歸類到鬼子的行列了,最起碼也是比較可疑。刷子和木拉提一商量,得了,既然人家不相信咱,咱乾脆也別上山了,撤吧。
撤退也要冒着風險,山上的國?軍不時地往下射擊,一個不小心被打中那就太倒黴了。進攻很難,撤退雖說也有風險,終歸還是比進攻要少一點難度。八八縱的便衣隊終於還是撤下了小山,清點人數,犧牲了三個,受傷了十二個!刷子和木拉提倆人的臉全都變得比較難看了。
雖然沒有成功登上小山,八八縱還是要找的,剛纔和小山上的國?軍那場誤會必須要告訴胡飛一聲。
他們這支便衣隊不是爲了迷惑國?軍而是爲了迷惑鬼子,因此,在國?軍集中的場合他們露面就不合適了。刷子帶着隊伍離渡口遠遠地用望遠鏡朝着渡口方向觀察着。
渡口已經聚集了那麼多人,仍舊有國?軍部隊在源源不斷的朝這個渡口處來。刷子還沒找到自家部隊呢,就有一支國?軍朝着他這個方向過來了。跑?難道讓那羣國?軍拿着槍在屁股後頭追?
不能跑,一跑就坐實這邊是鬼子了。刷子拿了個主意,打白棋!戰場上豎起白旗就是投降的意思,國?軍看見打了白旗的鬼子也不會再開槍了吧?
刷子猜得不錯,來的那支國?軍剛開始是準備打的,可看見了白旗就沒開槍。當然,該有的警惕人家還是有的,國?軍派了兩個人來問情況了。
“喂,你們是哪兒的鬼子?”來這位說出的話還挺直。一句話把刷子嗆得連連咳嗽,這口氣險些沒上來。
“喂,不知道的別亂說話!我們不是鬼子,我們是國?軍便衣隊!你們是哪部分的?”遇到這種情況,以口才著稱的木拉提當仁不讓的出面和友軍交涉了。
“我們是十二師的,你們是哪部分的?”
“我們是決死軍八十八縱隊的。你們是不是寸師長的人呀?”
木拉提腦子裡靈光一現想起第十二師的師長寸性奇了。八八縱和第十二師合作打那一仗的時候,木拉提還在第三軍的軍法處禁閉室裡吃飽了睡睡足了吃的養膘呢。雖然他沒有參與那次戰鬥,但是擋不住別人和他說呀。
就憑木拉提那能說會道的口才和天生樂觀的性子,有的是人願意和他說話。從禁閉室裡出來不到一天,木拉提就把那場戰鬥從頭到尾瞭解清楚了。這纔是沒幾天的事兒,因此今天一提十二師,他就想起了寸性奇。
“你們認識寸師長?”對面的人顯然是吃了一驚,寸師長在第十二師裡面那就是神一般的存在,能認識寸師長的人,當然也就不可能是敵人了。對面人問着話就往這邊來了,顯然他們也想看看認識寸師長的是什麼樣的英雄豪傑。
相見不如不見。見了面之後,第十二師那倆代表頓時大失所望。這哪兒是英雄豪傑呀,分明就是一支雜牌的日僞軍混合部隊嘛。有鬼子、有僞軍、還有被抓的老百姓,這哪裡像是國?軍便衣隊?
“各位,你們真是決死軍八十八縱隊的人?有什麼能證明的?”倆人站在八八縱便衣隊跟前十米之外站住了。
有什麼能證明?軍人的證件就能證明了嘛!刷子把自己的證件一亮,上頭寫的是八八縱獨立營少校營長楊金凱。這玩意兒可假不了。